第三十一章 飞雪狂舞（八）
“原来是她背叛了你……”听完江水寒的故事，水灵儿就不免为他叫屈：“其实你也用不着再自责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但是……是我亲手杀了她，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江水寒还是很难释怀。
看见他这样，她的心真的好痛，她尽可能地想安慰他：“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见他点头赞同，她又继续说：“你是不小心……失手杀了她对吗？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取灭亡，难道你看不出她早有死的决心吗？不然，她不会以身喂剑，不是吗？”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是我……是我杀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用剑指着她，她就不会死！”江水寒一下子情绪完全失控了，好像又沉浸在自己的往事当中。“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临死前的眼神和一向自负的微笑。”
“都过去了，过去了……真的。”水灵儿心痛地抱紧他，想借此以给他安慰、给他力量。
“没有过去，她说她会一辈子纠缠我，让我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一辈子都忘不了她！”
“这是她的阴谋！你难道还是看不出来吗？”水灵儿捧住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这是她的诡计，她想她到死后也能牵绊住你，让你永远都活在她布置的棋局之中。因为你太善良了，她就是抓住了你这个弱点，所以才会那么自负，那么狂妄！所以，我们应该重新站立起来，不要再受她的束缚，更不要使她的阴谋诡计得逞。”
“不，不能……我不能。”江水寒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他始终还是不肯相信事实的真相。
“你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水灵儿一针见血地指出：“你的双眼是被假象给蒙蔽了还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愿意相信你最爱的女人竟是你仇人派来的奸细吧？而这个奸细居然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你弱点，甚至是你的……心！你为她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而这个你为她付出了所有的女人，爱的竟是你的仇人。最让你可恨的是，她也可以为了你的仇人，而一样奋不顾身。所以，你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相！你始终逃避着你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事实。”
“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求你了！”说到了他的痛处，江水寒伤心不已。他挣脱她的怀抱，右手猛力一挥，刹那间，一片树林遭了殃。
“我偏说，我就是要说。你被说中了是不是？你恼羞成怒了是不是？你到现在还不肯接受事实，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在利用你，她根本就不爱你，她不爱你呀！”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脏，痛的他连呻吟的机会也没有。往事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似的在他眼前放映，使他再次的不得不重新面对，再次解剖自己的情感，揭开刚结疤的伤口，固然很痛，但很管用！
那天她也是这么大声地对着他吼：“我不爱你！江水寒，你不明白吗？以前的种种都是假相，都是用来骗你的！你这个大笨蛋！大傻瓜！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了我，还当我是个好女人，甚至还爱上我，真笨得可以！哈哈……”阴森恐怖的狂笑夹带着讽刺充斥着江水寒的耳朵。
“不许笑！你给我闭嘴！我说了……不许再笑了，再笑……我杀了你！”江水寒再也忍不住了，拿起剑抵着她的咽喉。
笑终于止住了，月儿用几近鬼魅的声音低斥着：“杀啊！你杀啊，你杀了我吧？你怎么还不动手？怎么，害怕了？”
“月儿，快说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吗？别玩了，月儿，快说呀！”
“懦夫！”冷眼看着他，月儿从嘴角迸出几个字后，接着就猛地上前一步。江水寒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躲闪不及，悲剧就这样发生了。锋利的尖梢瞬间没入了月儿的咽喉，红色的血汩汩涌出来，染红了衣襟，并顺着衣袖流到地上汇成一汪血水，越积越多。江水寒只来得及接住她下滑的身体，他心碎地抱紧她，狂吼。
“月儿，月儿……你醒醒…不要睡…不要…你不能……死。”江水寒试图将血止住，不过，这谈何容易！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没想到这小小的身躯里竟然容纳着那么多的血液，月儿已经神智涣散了。
“月儿，不要睡，听见了没？”江水寒一边焦急地唤着她，一边忙着给她输入真气。
“别……别浪费了，我……我已经不行了。”月儿阻止他。
“不……可以的，月儿，撑下去，相信我！也……为了我？”
月儿很努力地摇了摇头，“寒，我……求……求你答……答应……我……一件事情。”
“不要再说话了，好吗？月儿……”
“答……应我？”她说话已经很艰难了，但是她却还是要说。
“好……我答应你！”
“我求你……放过……放过他……好吗？”得不到他的承诺她急了：“好吗？答……应我？”
“好，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月儿听后，舒心地笑了，转而她又说：“寒，这辈子我负了你！但是，我要……一辈子都纠缠你，让你一辈子都愧疚，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说完一口气没上来，就咽气了。
“月儿……”江水寒仰天长啸。回忆与现实重叠，他还是忘不了那天月儿临终前的誓言。
“寒？”水灵儿第一次这么叫他：“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以后不会再自欺欺人了，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自己给自己的虚幻中，真的好……累！”他回过头看着女扮男装的水灵儿一字一顿地说：“但，自从我遇见你之后，一切都变了，我觉得我也……变了。所以我……我”
“你很彷徨，对吗？”水灵儿接过话茬：“你一直以为你很爱……很爱月儿，一辈子非她不娶！即使她离开了，你还是为她守身如玉。所以你就到了长白山上，从此不问世事，我说得对吗？”江水寒很讶异，他没想到水灵儿会如此的了解他。
“可是你没料到会遇上我！”水灵儿看了看天空，天很蓝，云很白。她忽然觉得这一切真是上天的安排，这都是注定的，她又顾自说道：“你更没想到继而会……爱上我！这一切都是你始料未及的，所以……你害怕了，你怕你以前对月儿的爱只是虚幻，根本禁不起时间的考验！你也怕思念月儿的心会因此一分两半，而不能给我全部的爱！”
“你……”
“我全说对了，是吗？”
“灵儿……”江水寒欣慰地拥住水灵儿，低喃出声：“我爱你……灵儿，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听到这句等待已久的话，水灵儿止不住的喜极而泣，她也紧紧地抱住他：“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过了良久，他们才舍不得放开彼此。
“灵儿，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是啊，王母娘娘对我说：‘水灵儿，我派你下凡去，你的任务就是真心诚意的去爱一个人，而且永远不能辜负他，听到了没？’”调皮的水灵儿说的有模有样的，着实把江水寒唬的一愣一愣的。但他马上会意过来，知道她的用心良苦，禁不住地再次拥紧她。即使这个女孩不是王母娘娘派来的，那他也会疼惜她一辈子！不，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到生生世世。
“让我们忘掉过去，好吗？寒，为了我？”水灵儿那灵动的大眼紧紧锁住他的，他不禁昏眩了，他的唇立刻覆上她的。
“你还没答应我呢？”在最后关头，水灵儿仍不忘记关键的事情，并且用小手挡住他的进攻。
“小傻瓜！”江水寒宠溺地笑笑：“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吗？”他真是越来越迷恋她的味道了，他急切地用大手一抓，就把她的小手牢牢地锁在背后了。
“你还没答应呢？”水灵儿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我答……”应字早已隐没在彼此的嘴里了。
“我们一起去旅游吧？”水灵儿晃动着被江水寒牵住的小手，开心地提议。
“旅游？”那是什么？江水寒脑子里闪过问号。
“就是游水玩水，去领略我们大江南北的好风光啊！”
“原来你想做闲云野鹤啊？”江水寒嘲笑她。
“这个词用的不好，应该是比翼双飞哦！”她补充。
“哈哈……”开怀的大笑从树林里传出来，惊的树上的一对鸟儿害怕地飞了开去，这正验正了水灵儿的那句话。
斜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他们将重新挑战生活。美好的未来正等着他俩去经营，那么，属于别人的爱情故事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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