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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最后的拥抱

天儿接过相框,看了一眼,然后激动地对我说:“姐姐,灵予哥哥画得好像啊,就像照出来一样。”

“谢谢灵予哥哥!”

笑声溢满了小小的房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在欢乐的歌声中,在微微的烛光下,我看到了天儿堂儿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那是幸福与遗憾夹杂起来的复杂表情。谁都不愿意让这样小小的心灵去承受那样巨大的压力,谁都不舍得去伤害这样稚嫩的小草。虽然被一些迷信的老头老太太视为灾星,但是我要好好爱护他们,关心他们,让他们在阳光灿烂下快乐健康地成长。

祝福歌曲唱完了,愿望也许完了,他们开心地吹灭了蜡烛。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真的是美妙的,激动的。可是不要忘记了,那一天,是你爸爸妈妈最痛苦,最煎熬,也是最喜悦的一天。

夜深人静了,哄着天儿堂儿睡着后,他该走了。

柔柔的月光洒在漆黑的院子里,落在我和韩灵予的身上,就像梦境一样,小小的院子此时竟然有种让人窒息的美。

“慧儿,我走了。”

“嗯,好好生活,我们都会想你的,说不定在华格里还会碰到你呢。”我轻轻笑了笑,对他说。可是,我的心却想留住他。不仅仅是因为天儿堂儿对他的留恋,而是另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或许是不习惯吧,生活中又突然间少了一个人。

他突然伸出双手将我抱住,害我吓了一跳,赶紧从他怀里钻出来,没好气地说:“喂,你干嘛啊,想占我便宜啊!”

他用食指挠挠额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轻轻笑了一下说:“傻子都看得出来,我抱你,吃大亏的可是我哎。”

“你!”我被他这句话弄得又生气又想笑,瞪了他一眼,“吃大亏,你还抱!”

“以后在华格里你见到的韩灵予就是戴着眼镜,说话举止都很优雅,不会轻易靠近任何人的贵公子,真的不想抱一下现在的韩灵予吗?”他笑着向我伸开了双臂。

滚!这样子搞得我好像在投怀送抱一样,我才不会做这种丢脸的事情!直接在他胸口上砸了一拳,说:“一个人干嘛搞两面啊,你不累吗!”

“你觉得灵行楼的老大要是现在这种样子,那还会有人愿意跟随着我吗?”他捂着胸口,又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是很累,所以我才不想回家的。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说完,他伸出手又一次抱住了我。这一次他的手臂很有力,不会让我那么轻而易举就挣脱开。可是这一次,我并没有挣脱的意思。在他怀里,有一种叫安心的东西包围着我。

“慧儿,很高兴能认识你。”

话音未落,他就转身大步离开了院子,走下了楼梯。从他转身到消失这几秒钟里,我的脑海竟然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了。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可是那里已经黑漆漆,连个人影都没有了,韩灵予真的离开了,回到了他的世界。

其实两个小孩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一个星期过去了,天儿和堂儿谁都没有说什么,没有埋怨我留不住韩灵予,也没有哭泣着跟我要韩灵予。他们很懂事,懂事得我都要心疼了。偶尔,他们跟我聊起韩灵予的时候,一丝丝落寞会在他们天真的脸上轻轻掠过,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然后就会笑着对我说:“灵予哥哥那么喜欢吃饭,家里一定有好多好吃的东西,他可要高兴死了。”

“呵呵……是啊,他要高兴死了。”而每次,我都会这样回答他们,然后就是笑,可是这样的笑,却不能让我们开心。

墙壁上挂着韩灵予留下来的相框,有一次,天儿看着相框发呆,很入神的样子,却从嘴里蹦出一句让我喷饭的话:要是灵予哥哥是姐姐的BF就好了。

BF?!幼儿园里已经学了这个词了吗?不管有没有学,天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会是太思念韩灵予,脑袋进水了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天儿问:“天儿,你知道BF是什么意思吗?”

“boy friend,老公的意思,是灵予哥哥教我的。”

我要吐血了,这家伙把男朋友直接说成老公了,教坏我天真无邪的小天儿,真是的!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回去那么久,却没有半点消息,韩钟敏也没有来学校。说不定真的被家里人关起来了,想起来,觉得他好可怜。可是,不能想太多,要不然我就要开始思念他了,思念那个在我家蹭吃蹭喝的韩灵予。

有时候,我竟然会不知不觉地多煮了好多饭,还会看着他那件破破的房子发呆很久。想着他最后的拥抱,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会突然间涌上心头。我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奇怪。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那样傻傻的,毫不掩饰的笑,只让我觉得这个人是个游手好闲,脑袋瓜子秀逗的无业青年。可是,短短十几天的相处,他给我们家带来的欢笑,是我没办法想象的。

可是,该忘记的还是要忘记。回去后,我的饭桶保姆韩灵予就彻底消失了,而那个华格里的贵公子是我不能靠近,也不敢靠近的灵行楼恶魔。浅浅的留念,只会带来深深的难舍。很早以前我就明白,要离去的人,是我再怎么去留恋,也停不下脚步的。曾今住在韩灵予这间房子里的蔡阿婆和她的孙子小正哥哥是这样,我死去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后来离家出走的亭亭姐姐亦是这样。这就是生活吧,多变的生活。谁都想不到,下一秒钟,生活会给你怎样的惊喜,也没有人可以预料生活中隐藏的灾难。人是脆弱的感性动物,一点点牵扯的痛都会引发出一连窜的伤感。但人也是坚强的理性动物,只要不断地坚持着,努力着,所有的困难都会过去,就像雪迟早会融化,然后阳光明媚,生机勃勃的春天就会到来一样。

自从元修介说了那句狠话后,在修尔楼,真的就再也没有人找我麻烦了,就连恶狠狠的眼神都没有了。我就像个不起眼的普通学生,在华格里安心地度过了一个星期。只是,一个星期后的今天,一场腥风血雨却因为我而掀起。

葛紫影刚刚调养好,一踏入华格里的土地,就带着大帮大帮的手下,冲到修尔楼找元修介算账。

在楼梯口,我正好碰到了眉头紧锁,怒气冲冲的葛紫影。看着他杀气腾腾的样子,我就想起了上次在篮球馆他被元修介打的场景。

“慧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他抓着我的手,依旧是紧锁着眉头。这一次,他真的要大开杀戒了吗。

“不要!”我急忙拉住了他,看着他说,“你才刚刚复原,现在又要去打架,身体会受不了的。”

“可是,元修介欺负你,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说时,他的脸色铁青,就好像所有的血液倒流了似的。

“可是,元修介他不是坏人,他没有……欺负我。”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心虚了。脑子里浮现出电梯里让我气愤的画面,但是一瞬间,他温柔地帮我擦掉奶油的画面也侵袭进来,一下子思绪变得乱七八糟。

慕容斯气氛地将我拉到一旁,表情严肃地对我说,“你竟然还帮那个人说好话!你知道吗,一个人倒在篮球馆的影老大差点就死掉!你怎么可以就那样丢下他!”

听到他这句话,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错愕地盯着慕容斯青筋暴涨的脸。心脏就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呼吸也慢慢困难起来。死掉!是我最害怕的字眼,每次都让我心痛不已。双腿有点发软,但我不想这样脆弱,拼了命鼓起勇气看一眼脸色有点苍白的葛紫影,忍住了眼泪。

“对不起,当时我应该拼了命留在你身边的。”我咬着唇,用力咬着,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对葛紫影犯下那样的错,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葛紫影丢下钢管,却一下子抱住了我,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周围的女生就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他紧紧地抱着我,而我是傻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在我耳边温柔地说:“绝对不是你的错,我一点都没有怪慧儿。在医院里,因为太想见到慧儿,才从鬼门关里挣扎回来的。”

“对不起,葛紫影。”这一刻,我的眼泪啪啦一下就掉下来了。这样疼爱我的葛紫影,为什么是在16岁的时候才遇见,如果10岁那年我们就相遇了,那该有多好。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然后放开我,伸出手,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说:“可是,只有这一次,我不能听慧儿的话。”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很坚定地进了修尔楼。在他后面的小弟也一下子兴奋起来,举着棍子和砍刀,叫嚷着上了阶梯。

我傻愣在原地,看着葛紫影慢慢远去的背影,什么都没说。

在我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个个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突然,有一个人轻轻戳了一下我的背。我诧异地转过头去,站在我后面的是韩钟敏的左右手张小笙和姜吉。

“喂,傻了,不去看看吗?”张小笙理了理短短的头发,瞥了我一眼说。

我回过神来,看着她说:“去看只会让我更心痛,我没有能力阻止,也没有能力去看那样的血腥。”

“哼……”她轻轻笑了笑说,“在华格里,看到血会害怕的人,绝对生存不下去,我劝你早点离开比较好。”

“难道解决事情的办法就只有打架吗?”我咬咬唇说。

姜吉走到我面前,神秘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有一个新办法可以阻止葛紫影和元修介打架,你想不想试一下。”

一听到他说有办法,我当然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哪里管那么多,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地问:“是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他们不打架,我都愿意试。”

他勾勾唇角,诡异地笑了笑说:“这个办法很简单,只要你在他们面前装晕倒就可以了。”

“谁先冲过来扶住你,就表明了谁更关心你。”张小笙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我赌葛紫影,他好像对你特别上心。”

“错错错!”姜吉闭着眼睛,伸出食指摇了摇,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说:“经我这几天的细心观察,元修介好像因为这丫头改变了不少,所以我赌元修介会最先冲过来。”

“好啊!赌什么?”

“你赢了,我就随你摆布。”

张小笙眼睛一眯,一拳头捶在他肚子上,没好气地说:“你一直都是随我摆布的!”

我在一旁越听越纳闷,他们是不是已经把我当空气了。

“如果,他们谁都没有冲过来呢?”我困惑地问。

在那种激烈的战场上,谁还有心思瞧一个晕倒的女孩子啊,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哪个中花痴病毒太深的人,受不了他们那样英姿飒爽的招式,心脏负荷不了高强度的跳动而晕倒呢。

“那你就放心了,如果没有人冲过来,小笙姐会过去拖你下场的,不会让你那么难堪。”姜吉对我挑挑眉道,“不过,我觉得没人过来的可能性很小,谁不知道你现在可是华格里恶魔们的宠儿啊!”

“咳咳……”耳边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待我反应过来时,姜吉的耳朵已经被韩钟敏拎了起来。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韩钟敏没好气地瞪着他问。

“哎哟哟,钟老大,我没有,我只是和慧儿同学聊聊天谈谈心而已。”他眯着眼睛一脸痛苦。

韩钟敏放开他的耳朵,他和张小笙就站在了韩钟敏的身后,而在他们的身后,又是成堆成堆的钟雨楼手下。

“听说,葛紫影为了你找元修介干架来了?”她漂亮的黑色眸子盯着我看,就好像要把我看穿似的。我也盯着她,可是她那样盛气凌人的感觉,让我手心出汗,背脊发凉。本来还想问一问韩灵予的事情,可是,到口的话却让她那摄人的气魄给硬生生地塞了回去。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气势凌人的韩钟敏总是给人一种逼人退却的感觉,这样的女生真的是很强,很让人羡慕。在华格里,她一个女孩子竟然能统治一栋楼,有那么多男生都愿意跟随着他,听她的差遣。就连我认为很厉害的张小笙也是她的手下,也要叫她一声钟老大。可是,要练就这样的身手,这样的胆量,她的童年我不敢想象,就像韩灵予曾今说过的,出生在和****有牵连的家庭里,打架就是他们不能摆脱的命运。

“不说话,没关系,去看看就知道了。”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一步一步往里走。

姜吉拍了拍我,小声对我说:“不去阻止吗?这场架很凶险,不管是谁,去医院是必然的。”

我依然一声不吭,但是脚却轻轻挪动了一下,犹豫着,思考着,挣扎着,如果我晕倒就能阻止一场腥风血雨,那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

可是,鬼使神差的,我跟在了姜吉的后面,随着钟雨楼的人马上了修尔楼,朝二年(3)班,元修介的班级走去。

韩钟敏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快速让出一条道。本来又挤又吵闹的走廊上,因为韩钟敏的出现,瞬间宽敞又安静。她轻轻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然后微微勾了勾唇角,带着我们进了教室。

教室里,桌椅早就乱七八糟。但这次并不是打群架,而是双方的老大单挑。葛紫影和元修介都拉着架势,手上空空的没有拿任何武器。

元修介像风一样的拳头朝葛紫影飞过去,我的心脏突然要炸掉似的,扑扑直跳。葛紫影头轻轻一歪躲过了那重重的一拳,然后反身给了元修介一拳。他没有躲过去,挨到拳头的嘴角马上就渗出了血。我的心一惊,好像那一拳不是打在元修介的脸上,而是打在我脸上似的。

他擦擦嘴角的血,握起拳头又朝葛紫影扑去。我看着他们你一拳,我一拳,不把对方打趴下不罢休的样子,实在是很担心。不管谁受伤,对我来说都不是件好事。看一眼韩钟敏,她正双手抱胸,微微笑着,似乎对这场架很感兴趣的样子。

如果我装晕就能阻止他们打架,那我还在等什么。心里不知道在担心着什么,总是犹豫。但是这一刻,犹豫只会让葛紫影和元修介脸上的伤越来越多。下定决心,我坚定地转过头去,给姜吉使了一个眼神。他点点头,对我轻轻笑了一下,似乎领会了我的意思。

只要闭上眼睛,摔在地上就好了,看上去很容易的样子。可是听说也需要演技的,不知道我那烂烂的演技,撑不撑得住。万一被识破了怎么办,到时候我该怎么下台。郁闷,现在不能想那么多了,再想,他们的架也要打完了。

深呼吸一下,我捂着额头,皱了皱眉头,然后在姜吉的“一臂之力”下,哎呦一下倒在了白色的地上。痛啊!不是装晕吗?该死的姜吉竟然那么用力推我,现在是真的摔倒了。

“啊————谷慧儿晕倒了!”姜吉装着女人的声音大叫了一声,现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他的声音真是有够难听的!

我忍着痛,皱着眉头,眼睛闭得死死的,冰凉的大理石让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可是,奇怪了,为什么四周会一点声响都没有了。即使葛紫影和元修介并没有注意到我,那应该也有他们的打斗声才对啊。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我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足足吓了一大跳。元修介,葛紫影,还有韩钟敏同时出现在我眼前。

葛紫影蹲下来,伸出手揽住我的背,让我躺在他的臂弯上。他轻轻拍着我的脸,焦急地看着我。

“慧儿,你怎么了?快醒醒。”

我此时的内心是复杂的,是继续装晕呢,还是慢慢睁开眼睛对他说我没事呢。要是我没事,他会不会继续和元修介打架啊?可是,我真的装不下去了。靠在他怀里,有种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慢慢睁开眼睛,有点窘迫地看着他,小声地说:“呃……我没事,只是脚软了。”

“没事就好。”他理了理我额头上的留海,微微笑了一下说。

我轻轻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元修介和韩钟敏,他们正皱着眉头看着我。可是,当他们迎上我的目光时,却急急忙忙避开了我的眼神。元修介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韩钟敏则狠狠敲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念念叨叨,但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葛紫影将我横抱起来,背对着元修介,冷冷地开口:“我们的账以后再算。”

说完,他抱着我穿过人群,朝教室外走去。在学生们小声的议论声中,都是惊讶与遗憾。我搞不懂,看人打架,流血,他们竟然会那样兴奋。在华格里,这些富家少爷小姐们就没有人生的目标吗?等他们从这里毕业了,要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社会。或许,他们成功的上一代已经,早早地就为他们铺好了一条金光大道吧。

“爷爷啊,钟老大也冲过去了……”经过姜吉身旁时,他正呆呆地思考着什么,但是眼睛是瞪得大大的,嘴巴也不甘示弱地张大。

“看来,我们的钟老大情窦初开了……”就连张小笙也惊到了。

而他们两个说的话却让我纳闷,韩钟敏是女的哎(虽然她比男的还帅),情窦初开,也不应该开在我身上吧,想想都觉得荒唐。

“你放开我吧,我的脚现在有力气了。”出了教室,我小声对他说。

靠在他怀里,我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要是不快一点脱离出来,我怕我会真的晕倒。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和他胸口暖暖的温度给迷晕,说出去一定会笑死人的。

“真的?”他温柔地看着我,轻轻笑着,然后慢慢松开我。

我的脚一落地,就迅速退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温柔的眼睛,我都招架不住,好像所有的细胞都被他慢慢融化了似的。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上前牵起我的手,什么话都没说,拉着我走出了修尔楼。在他背后,我就像他温顺的小狗一样,一声不吭,跟着他走。看着他高大帅气的背影,心里颇多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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