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主旋律与多样化是完整的统一体
正确地理解主旋律作品与市场效益的关系，还必须正确地理解主旋律与多样化之间的关系。首先，主旋律与多样化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是一个完整的统一体。所以，完整的提法是“弘扬主旋律，提倡多样化”。也就是说，在大力创作生产主旋律作品的同时，也必须充分注意文艺创作的多样化问题，而绝不能认为二者是割裂的，更不能机械地把某一类作品指认为主旋律作品，把另一类作品指认为多样化作品。所谓多样化，当然包括题材的多样化。正如邓小平同志所说的，“英雄人物的业绩和普通人们的劳动、斗争和悲欢离合，现代人的生活和古代人的生活，都应当在文艺中得到反映”。同时，多样化也包括艺术形式的多样化。电影、电视、音乐、舞蹈、书法、绘画、文学、戏剧以及样式繁多的各种民间艺术形式都有同样重要的价值。只有某一门类的繁荣，还不能说是真正的繁荣。在这诸多的艺术形式中，中央特别提出要重视长篇小说、电影、少儿文艺三个门类的创作。因为它们的受众面更广，影响力更大，更关系到一个民族文化素养、审美需求和价值选择的培养和形成。除此之外，多样化更重要的是指艺术表现手法的多样化。文艺创作要求突出个性，强调创新。千篇一律，公式化、概念化是文艺创作的大忌，因而不能用固定的模式来要求作家、艺术家。一部作品仅有好的题材和好的思想还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好的、生动的、新颖的，能够具有强烈的吸引力和感染力的艺术表现手法。因此，我们在“弘扬主旋律”的同时，必须认识到要高度重视“提倡多样化”。主旋律作品必须由多样化的手法来表现才能生动感人。只有打动读者和观众，才能唤醒激发更多的人的消费和欣赏需求，进而赢得市场。正如江泽民同志指出的那样，“反映主旋律的精神产品不仅思想内容要健康向上，艺术表现也应多种多样、生动活泼、精益求精，具有强烈的吸引力和感染力，在文化市场竞争中赢得优势”。如果割裂二者的关系，就可能形成主旋律作品是强调思想性和政治性的，而所谓的多样化作品才是追求市场效应的错误结论。就《暖春》而言，如果只是讲述要如何奉献爱心，为什么奉献爱心，思想虽然正确，却不能感人，观众也不会接受。《暖春》之所以能打动观众，让观众落泪，就是它在艺术表现手法上力求突破创新，力求不走前人的老路。比如它十分重视渲染自然景观的美好，十分重视细节的刻画；比如它用“跑”这一具有象征意义的手法来描写主人公小花的心理、情感，赋予“静”的画面以“动”的感觉等等。在艺术表现手法上的求新求变，使一个看似陈旧的老故事表现出了新意，拥有了情感的深度，得到了观众的肯定，进而取得了积极的市场回报。正因为我们的生活中需要那些积极的、正面的，催人向上、使人前进的思想和精神，所以我们要弘扬主旋律；正因为我们要繁荣文艺，使文艺作品更能吸引人、打动人，赢得大众，赢得市场，所以我们要提倡多样化。不弘扬主旋律，就可能使我们的时代精神失落，正确的价值观缺席；不提倡多样化，就可能使我们的作品干瘪、枯燥，形式主义、概念化泛滥，失去艺术的血肉，就会使大众排斥、拒绝我们的作品，正确的思想和价值观得不到宣扬、传播。因而我们在创作那些负载了时代精神的作品时，就要特别地注意如何才能使更多的读者、观众接受我们的作品，如何才能使优秀的作品进入市场，占有尽可能大的市场份额，像江泽民同志所说的那样，在文化市场的竞争中赢得优势。
四 要弘扬主旋律，就必须赢得更多的市场份额
主旋律作品要让更多的人接受，最根本的就是要进入市场，参与市场竞争，通过市场实现作品的价值。但是，对于这一问题，许多人还不能接受。有的人认为，主旋律作品与市场无关；还有的人认为，进入市场的就不是主旋律作品。这些思想都是非常错误，非常不适时宜的。认为主旋律作品与市场无关的人，其错误在于不承认文艺作品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否认文艺作品走向大众最直接最便利和最重要的渠道是市场。或者也可以从另一角度来看，就是不承认大众是主旋律作品的接受者、消费者。在目前的条件下，靠行政命令是不可能让人来接受一部作品的。即使是给人发了书，买了票，人们不去读，不想看，所谓的弘扬主旋律仍然是一句空话，是那些时代落伍者的空中梦幻。那种认为进入市场的作品不是主旋律作品的观念，是对市场存在着片面化简单化的认识。他们认为只有那些格调低下、诲淫诲盗的东西才能进入市场，只看到市场上有许多劣质的不好的甚至坏的作品，却看不到市场竞争对提高产品品格和质量所产生的巨大推动作用。在产品短缺的条件下，市场上的伪劣商品也可能出售，但这些伪劣商品只能存于一时，却难存于一世。比如家电产品，经过市场的竞争、淘汰，产品的质量不断提高，功能不断增加，服务不断改善。事实证明，通过市场，消费者享受的服务越来越多，越来越人性化。文化产品在进入市场之后，也同样接受市场的检验、调节，不断地提高了自己的档次与水平。比如图书，其印制、装帧越来越好。我们的电视剧、电影不仅越来越好看，其画面效果、音响质量也越来越逼真。可以说市场使产品的质量和品格得到了升华。因为你不改进，不提高，就没有人买，就没有人消费。主旋律作品也同样如此。说主旋律作品没有市场，是因为你的作品不好，得不到消费者的承认。因此，进不了市场的作品，在很多情况下是因为作品不好，大家不喜欢，而不是因为主旋律作品本身没有市场。在市场中，购买者越多，消费者就越多，市场的份额也就越大，说明作品所承载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就会被更多的人所接受。另一方面，市场效益的回报使我们有了创作生产更多更好的作品的可能。
主旋律作品要进入市场，赢得更多的市场份额，必须在创作生产中充分考虑其艺术规律与市场需求。所谓艺术规律，就是要用好的生动的表现手法来表现正确的思想。所谓市场需求，就是要有市场意识，充分考虑怎样才能使更多的人购买、消费。比如要有适当的策划，要考虑作品的卖点是什么，要考虑作品进入市场的档期等等。从《暖春》的成功来看，我认为在这几个方面都是做得比较好的。首先，《暖春》弘扬人间的真爱，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是一部体现了时代精神的主旋律影片。其次，在艺术表现手法上，有创新、有探索，没有落入窠臼，定于一尊，满足了观众不同的精神需求。同时，从全国的范围来整合创作资源，保证了作品的高质量完成。从市场的角度来说，救助弱小的感人故事是一个重要的卖点，而有关部门有计划有组织的强势宣传和主要演职人员与观众的巡回见面，扩大了作品的影响力，诱发了观众的欣赏需求，从而使市场份额不断扩大。虽然由于“非典”疫情的影响，至四月底，该片不能继续发行。但仅仅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来看，其市场回报出乎意料，在国产影片中具有典型意义。
主旋律作品要“在文化市场的竞争中赢得优势”不仅是党和政府对我们提出的要求，也是文艺发展繁荣面临的重要课题。要实现这一目的，还需我们付出更多的努力。
2003年6月
用优秀作品引领社会进步
始终坚持正确方向，更加自觉、更加主动地承担起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引领社会进步的历史责任，是每一个有作为的文艺工作者不能回避的重大使命。在发展进步的历程中，人类除了创造出丰富的物质成果外，不同于其他生命形式的就是还创造出丰富的思想文化成果。人类通过自己的劳动、智慧改变自己存在的客观环境，同时也非常突出地改变着自身。这是人区别于动物的重要因素。动物虽然也有感情，有思考，但只是初级的、低层次的，是难以上升到理性高度的。而人则不同。人类的感情更加丰富、深刻。因为人类自身与其存在环境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人类在发展的进程中思考的问题也更多，需要克服的困难也更多。在这种思考与奋斗之中，人类逐渐积累了许多知识、经验，并增强了自身的能力。它们不仅可以像其他动物那样凭借直觉、经验来处理面临的问题，还将通过对规律的把握来对事物的前景进行分析预测，从而决定自己努力的方向。一方面，人类需要坚守一些基本的原则，不断提升自己的品格，以更好地应对挑战，使发展更加顺利；另一方面，更需要正确把握前进的方向，不至于因为选择的错误而颠覆已经取得的发展成果，以保证自己能够不断进步，能够更好地与自然协调关系，满足自身发展的要求。这一切都需要人类在实践中提升自己分析问题、把握问题的本领，以引领自己的前进。文艺作品是人类社会实践的结晶，是人类思想情感的外化。不同于社会教育理论的是，文艺作品不是从逻辑的、概念的层面来表达人类对社会实践的认识，而是从形象的、情感的层面来表达人类对社会生活的感悟。就人类文化成果来说，文艺作品由于其具有生动性、形象性，更容易被人接受，其社会影响更加广泛、普遍，受众面更大、接受的可能性更方便，从而承担的责任也就更重。在媒体还不够发达的时代，人们主要通过小说、戏剧等形式来接受其中所包含的价值选择。如我们可能更多地从这些故事中潜移默化地接受诸如爱国、忠义等价值形态。它的特点是在生动的形式之中隐含着理性选择，是一种“隐接受”。在现代科技高度发达，人类传播方式更加丰富、便捷的条件下，人们接受信息的手段更加多样，表达自己思想观点的可能性发生了革命性改变。人们不仅有了传统意义上的文化成果，也有了借助于现代科技而新生成的文化成果。文化样式的复杂多样，使人们的选择性、自主性更强，而某一种文化产品被大量的其他文化产品淹没的可能性更大。这就要求我们文艺工作者创作生产更多更好的优秀作品，增强优秀作品的影响力，用优秀的作品来引领社会的进步。
一
优秀的作品一定体现了正确的价值选择。衡量文艺作品的优秀与否，当然不可能用量化的指标进行。这就使我们对作品是否优秀，以及其优秀程度的评判产生了模糊性。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就不能评判。至少，我们可以从作品表达的社会内容来分析其关注人类生存的重要性；从其艺术表达的生动性来判断其艺术水平；从其受众的喜欢程度、持续的时间长度以及影响的地域广度来分析其影响力。一部作品没有好的表现手法，就失去了其作为“艺术”的特性。但是，我们也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如果一部作品仅仅是艺术表现手法好，还是非常不够的，至少是不全面的。人们不可能持久地对“形式”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而是在对形式的关注后面更关注作品对自身面临问题的态度。所以，优秀的作品总是隐含着作者所感悟到的人类价值选择。能不能“艺术地”，而不是“非艺术地”在文艺作品中表达这种价值选择，是对创作者的考验。
我们创作中面临的现实问题是，一些人回避在作品中进行价值表达。尽管他这种态度已经是在进行了选择，但表面上仍然要忽略或者否认这一问题。另一种现象是，由于创作者自身对社会分析思考的欠缺，表达了错误的、似是而非的价值选择。前者的疏离、回避，将弱化我们的精神追求；而后者将混淆是非，误导我们的价值选择。出现前一种现象的思想根源是泛娱乐化的结果，认为艺术就是要让人“娱乐”，要让人们从艺术中享受“游戏”的快乐。这一观点有其合理的一面，就是强调艺术作品的“艺术功能”，是对艺术作品概念化、抽象化、灌输化的一种反驳。但是，艺术作品并不能仅仅局限于此。在让人实现“娱乐”的同时，还必须要在娱乐的背后隐含价值选择，体现艺术家对人生、社会的感悟与思考。这种价值选择既是人类生存发展的核心要求，也是艺术家创作的核心要求，更是作品的骨血。我们需要做的是，让正确的价值选择隐含在最大可能性的生动形式之中，而不是为了形式丢弃了内容。出现后一种现象的原因是人们认识社会的出发点、层面、方法不同，艺术家个人的教养、学识、经历不同，从而形成了某种选择。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是否对社会生活有深刻的感受与了解？自身采用的方法是否正确？我们的表达能力与表达效果是否一致？举例而言，民主比专制肯定是一种进步。但是，我们怎么理解民主呢？民主是体现人民利益，并由人民当家做主呢，还是仅仅体现在选举的方式上面呢？在不同国家与地区的不同发展阶段，是不是都是一种民主模式？如原始社会的原始民主，工业化初期的民主，现代化程度较高甚至后现代社会的民主能是一种统一的模式吗？如果我们要表现对民主的追求，是脱离了具体的社会现实来抽象地表现呢，还是在具体的社会环境中表现人们的努力呢？所以，用优秀的作品来引领社会的进步，就要求我们的作家艺术家深入研究历史与现实，深入火热的现实生活，用正确的方法来分析现实中存在的问题、现象、人物，以艺术的方式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从而使正确的价值观深入人心，成为我们倡导的价值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