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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感激、迷茫

那是二十三年前

当时的杨老还是距离这天元城不知有多远的,一个名为落龙城里面的一个小酒店老板,因其乐善好施,信义为本,逐渐的将其那小小的酒店做成了整个落龙城最大的酒楼,一时间身份地位都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无人不称自己一声杨爷……

而杨老在刚开酒店的时候,便已经认识了这个小乞丐。

记得,那是自己酒店开张的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小乞丐,他一如现在的痴傻,双眸也一如现在的无神,整个人窝在酒店旁边的墙角里,一直用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盯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老念其年纪轻轻的就无家可归,又痴傻无知,便给了他两个馒头,打发他离开了,然而到了第二天,这个痴傻的乞丐又来到了那个墙角处,依旧用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盯着天空。摇了摇头,心地善良的杨老并没有计较太多,毕竟乞丐待的墙角边并不影响开门做生意,再次吩咐小二给其两个馒头,杨老便没有再管他了……

就这样,小乞丐像是和自己约好了般,早晨吃下自己给的两个馒头后,便一直窝在墙角边看天,直到深夜才不知所踪,然后第二天再次出现在墙角处……

这一待,就是三年,而自己也从一个小小酒店的老板,变成了落龙城最大的酒楼杨爷。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杨老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小人物,如今突然成为了落龙城里最大的酒楼老板,竟是得罪了众多其他酒楼的经营者。

酒楼在没有丝毫风声中突然失火,然后便是一群蒙面黑衣人闯进了自己房间,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将自己团团围住,

“杨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黄泉路上,莫怪弟兄几个!”

“我想知道是谁要杀…!”

没等自己说完,这帮黑衣人便提刀砍向自己,匆忙之下,杨老想都没想,猛地冲向二楼窗户,纵身便跳了下去,然后不顾折了的右手,拼命的向街上跑去。

可是,还没有跑多久,杨老再次被这帮黑衣人给团团围住,而且后背还被射了一箭,眼中充满了绝望,杨老靠在街道边一根石柱上,无力的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

看到杨老放弃了抵抗,为首的黑衣人,不由得大笑道,

“哈哈!为什么?因为,有人出钱要杀你,所以,我们便前来杀你,这个解释不知你满不满意?!哈哈…杨爷,你也算是这落龙城里的一个人物了,怎的还不懂,居然还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这个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我…不甘啊…”无比的绝望,杨老已经闭上了眼睛,等着接下来的死亡。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却是在这片寂静的街道缓缓响起,

“咚、咚、咚”

“什么人?”

八九个黑衣人听到声音,顿时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个小乞丐慢慢的朝着这边走来,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便走了过去,继续朝着不远处正在烈火中的酒楼走去,一如既往的窝在了那片墙角,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这家酒楼正在被烧毁。

“妈的,原来是那个出了名的傻子!要不要连他也一起宰了!”

“老二,别平添事端,反正他是一个傻子,而且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将杨爷给杀了,才是我们今晚的主要任务!”

“有道理!速速杀了这斯!”

说着,几个黑衣人便提刀朝着地上的杨老走去,准备先砍了再说。

“小乞丐,救我!”

原本提刀欲砍的为首黑衣人,听到这话顿时被逗乐了,

“哈哈!老二,你看杨爷莫不是被哥几个给吓傻了,他居然朝一个痴傻的乞丐求救!”

“哈哈…什么杨爷,我看他和那个傻子乞丐一样,都是彻彻底底的白痴!”

听到两人的对话,余下的几个杀手,不由得都是一阵哈哈大笑,可是,他们没注意的是,就在杨老喊出‘救我’两个字之后,墙角处乞丐的双眼中却是罕见的出现一丝焦点,转了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然后轻轻的看了杨老一眼。

看到双眼一直都没有焦点,只知道抬头望天的乞丐,刚刚居然看了自己一眼,如同溺水时候抓住了一根木桩的杨老,顿时更加大声的朝着小乞丐喊去,

“救我!救我!”

“哈哈!救你?如果这个傻子能救你,那我估计母猪都能上树了!”

“别废话了,砍了他!”

“好嘞!”

被叫作老二的黑衣杀手,直接提起手中大刀,朝着地上的杨老头上砍去。

原本看到乞丐居然有一瞬间的清醒,以为自己能够被小乞丐所救,可是在看到小乞丐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便再次无神的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杨老则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了下来。

是啊,况且不论小乞丐能不能突然清醒过来,即使能清醒过来,他一个人也不是这八九个常年刀头舔血杀手的对手啊。

“唰!”大刀摩擦这空气,发出一阵轻鸣。

“砰!”

“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刀竟然会在这个当口被突然挡住,黑衣人老二不由得轻呼出声。

似乎过了一生,杨老却是发现自己竟是没有死去,顿时睁开了双眼,然后,看到了让自己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场景——

小乞丐,依旧双目无神的盯着天空,然而此刻却是再也没有窝成一团,而是如山一般挺立在自己的身前,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根木棒,轻松的将大刀给挡住,任黑衣人如何使力,却都是再难进寸许。

“这…这,怎么可能?!他刚刚不是在墙角吗?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名叫老二的杀手失声叫道。

“老二,快退!这小子绝不可能是一个傻子,而是,一个高手,一个真正的高手!”

闻声,老二立马退回了为首的黑衣人身边,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乞丐,

“老大,为何如此说?”

“你看他拿的是什么?”

看了一眼小乞丐手中的木棒,上面竟然还有烧焦的痕迹,老二眼中不觉的闪过一丝惊惧,

“是…是酒楼上面烧掉的木头!这…这不可能!”木头怎么能够挡住自己的刀,挡住自己这把精铁所造的百炼钢,这,绝不可能!

“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有多快,走多快!”

“那任务…”

“命都没有了,还管什么劳什子任务?!”说着,为首的黑衣人立马飞身后退,丝毫不敢再停留片刻。

然而,就在黑衣人准备退走的时候,小乞丐却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轻举手中木棒,缓缓的在虚空中一下横扫,顿时,以小乞丐为中心,方圆百米内卷起了一股强烈的飓风,接着从小乞丐横扫处崩出一道强烈的劲气,直射前方黑衣人而去……

片刻后,飓风消停,小乞丐身前没有一人,唯有地上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有的拦腰而断,有的身首异处……

扔掉手中的棒子,双目依旧无神的乞丐竟是就那样走了。看了一眼已然化为灰烬的酒楼,一无所有的杨老忍着身上的伤痛,朝着乞丐的身后艰难的走去……

从此,杨老为了报答后者的救命之恩,便成了一个老乞丐,跟着小乞丐,四处乞讨为生,照顾着后者,而这件事之后,小乞丐则一如之前窝在墙角那般,双目无神,整日望天。而且小乞丐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在一处地方待得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年……

这一照顾,便是十八年,十八年里,跟着小乞丐,杨老两人辗转过大大小小十几个城池,三四个国家。

想到此,杨老不由得望向身旁的乞丐,感慨万分,

“十八年了,你依旧如十八年前的那般模样,岁月似乎不能在你身上刻下一丝痕迹,而我,早已经满头华发,满脸皱纹,从一个中年成为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汉了,我…知道你不一般,可仍是不经想要问你…”

“你…到底是何人?”

“你…到底来自何处?”

“你…到底又要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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