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一开始,我就预定了今年的基本目标,水平上自然不敢说了,只是要比王小波活得长久一点,哪怕多活一天呢。
实际上,中国的文学青年大部分活得郁闷,能够不自杀已经非常了不起,能够安全地活到中年也是十分不容易。
按照通行的时间表,45岁是青年和中年的正式分界,活过45岁,你就光荣地成为一个中年人,否则,依照王蒙的说法,应该算是夭折。
张爱玲早就宣布,成名要趁早。越早当然就越好,那就可以充分享受人间的物质和精神上的好处。王小波成名实在太晚,甚至晚到死亡以后,出名以后的各种好处,只有他的老婆和其他男人去享受了。这是文学青年的典型悲剧。
前几天,长沙的周实兄来信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在浪费生命。这不是夸张,岂非我在浪费生命,其实大多数中国人的生命都是用来浪费的。
尤其是和今天的航天员比较,我确实活得很委琐。但我似乎也不羡慕他们,因为就是现在有机会让我上天,就我身体而言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还是有点嫉妒他们,我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航天员上天其实并不比一个普通汽车司机更辛苦,按照地面的中心程序控制,需要他们在飞船上活动的只是按几次规定好的电钮,他们更重要的是老老实实躺着。飞船在整个飞行过程中,基本上是地面工程师操作着。而这样的任务,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也可以接受,比如,美国已经有老板花上千万的钱上天体验。
再则,虽然也跟着看了三天的电视直播,却没有什么激动,更没有什么感动,因为这些项目,人家美国俄罗斯早在40年以前就玩过了,现在不过是为了证明中国人落后这么多而已,而且,竟然连两套衣服都带不回来。
有人认为,这个节目给中国人的影响远没有毒奶粉来得实在。
但是我要强烈为他们辩护,至少他们活得潇洒,活得浪漫了,就是现在死了也值得了,因为他们留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