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和紫虚随着张喜一阵急赶,过了几条街巷,南华远远的就看到一栋大宅,虽不雄壮,但却素雅古朴,一看就是大户之家,门口一对石狮,威严大气。
到了门口,张喜领着两人就往门里走,却被一老人拦住,“张喜,你小子怎么冒冒失失的,你不是去邻县请郎中了吗?那么快回来了?他们是什么人?”
张喜一惊,忙对老人施礼道:“福伯,我没去邻县,这两位是我请来的游方医者,有大能,对了,贾先生回来了吗?”
老人对南华和紫虚上下打量了一眼,让开身,答道:“回来了,正在小少爷房间和老爷说话呢,你快带着这两位郎中去吧。”
“好。”张喜回了老人一句,就急急忙忙的带着南华和紫虚往内宅走去。
老人望着几人的背影,喃喃道:“希望老天保佑,救回小少爷……”
走过院中假山流水旁的回廊,又拐了两个弯,到了一间独立的屋子前,张喜伸手轻敲房门。房间里传来一个老人消沉的声音:“是谁啊?”
“老爷,是我,郎中请回来了。”张喜对着房内回答道。
屋里的老人听见张喜回答后,似是对什么人轻轻说了一句:“先生,你请他们进来吧。”
一小会,房门“吱嘎”一声打开,张喜见是贾先生,忙引着南华说道:“贾先生,这是我请回来的郎中。”
贾先生转头看到是南华和紫虚,奇道:“原来是你等?”
南华微笑着施礼道:“柜上好记性,确是我等,之前闻得贵府的小少爷,突患恶疾,几方医者皆束手无策,我等略通医理,便向这位小哥毛遂自荐,希望能帮上些许小忙。”
听南华一说,贾先生一边打量着南华,一边脑中急转,“我记性好?你等在我眼皮底下喝了有大半日,又是那么呱噪,再不记得,我就怕是有病了。不过看此人气度不凡,因非妄言之人,嗯,只观此些人能喝三五坛‘一碗倒’,应也是有些本事,小少爷的情况怕是神仙难救,就让他们试试又有何妨。”一念至此,贾先生对着南华一施礼,请道:“老丈客气了,还请入内,如能救得我府小少爷,我府必有重酬。”
南华微笑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带着紫虚走入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分里外两间,进门的似间书房,一张长案,上面摆放着七八件书简,右边案头还焚着一炉香,薄烟袅袅,案后一块坐席,后面还有几个箱子,应是用来盛放书简的,案旁一侧的墙边有三个架子,架子上各自摆放着东西,左边一竿长枪,中间一套铠甲,左边一柄长剑。
南华跨进里屋,就看到靠里边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床边坐着一个老者,双手握着少年的一只手,神情哀伤。
贾先生带着南华走到床榻边,抱拳对南华道:“还请老丈费心。”
南华看看床榻边的老者,对贾先生使了个眼色,贾先生立马会意,忙又俯身在老者耳边轻轻说道:“老爷,小少爷的情况,需要及时医治,医者已经来了,还请老爷移步堂外,好让医者方便。”
“哦……好……”老者木讷的应了一声,小心的将少年的手放好,轻轻起身,缓缓向房外走去。贾先生不放心老者,回头对南华说了声“费心了”就转身追着老者去了。
待人都离开了后,南华走到床头,仔细的看了看少年,少年此时虽已无知觉,但他脸上表情依旧痛苦,南华伸手一探,只觉少年的鼻息若有若无,怕是真的快不行了。
南华摇摇头,对身边的紫虚道:“紫虚道友,你怎么看?”
紫虚没回答南华,趋身上前,手上聚起些许红芒,不疾不徐的拂过少年全身,最后停在了少年的眉心额前,对南华道:“此子符合张小子用。”
南华愣了一愣,对紫虚没好气的道:“紫虚道友,我等来此,一为救人,退求肉身,怎可颠倒?”
“此子三魂已离,七魄渐散,已无力回天,有何可救之?”紫虚收回手,淡淡道。
南华闻言一惊,忙俯身探查,几个呼吸后,南华摇头叹气道:“真是如此,此子天命已尽,唉……他之老父如何能受得这撕心之事,何况,我等还须向其求尸……”
“这简单,”紫虚转头,对南华道:“可先稳其七魄,拖得几日,后对其言‘其子可救,但须时日’,再施法让张小子附体还魂,若成,则老父欣慰,张小子得生,岂不两全其美。”
待紫虚说完,南华细细一想,似有道理,但还是有些担心,道:“此法虽妙,但却有疏漏之处,那张小子和此家人不熟,万一露出马脚,岂不坏事?”
紫虚听得嘴角一笑,“我等只管帮其复生,不论其它。”说着他看着南华继续说道:“你还想帮其一世?”
南华思索了会,默默的点点头道:“对,我多想了,若不能成事,也是其命。我等帮其复生已是逆天,不可再陷其中。”
紫虚无所谓的点点头,看了床榻上的少年一眼,道:“走吧,与此子老父说说,明日我等再来。”
“好,我先帮其渡些真元,好让其保持气息。”南华答应一声,又转身靠往床榻。
紫虚抬脚就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不必了,我方才已稳过其魄。”
南华俯下的身子又站立起来,边苦笑摇头,边转身追着紫虚去了。
两人推门走出,等在门口的张喜忙上前对两人施礼道:“二位先生,老爷和贾先生在客厅相候,请随我来。”
待南华和紫虚离开门口,张喜又回身和二个小婢道:“你等进去,伺候好少爷。”两个小婢点头应了一声便进房去了。
张喜带着南华和紫虚,去往客厅,待到时,张喜停住脚步,侧身引道:“二位先生,里面请。”
“谢过这位小哥。”南华抱拳对张喜一礼,带着紫虚便走了进去。
厅内,贾先生见到二人到来,忙起身抱拳道:“二位先生,辛苦了,我府小少爷可……有救?”
“不妨事,不妨事,”南华对贾先生回了一礼,对他微笑道:“以我等诊断,贵府的小少爷,若费些功夫,应能救之。”
一直坐在席上,神色黯淡的老者,闻听南华的话,双目回复神采,急急站起身抱拳对南华深深一礼,道:“还请先生救救我儿,有任何需要,先生请说,张某无不应允。”
说完又像突然想起什么,对着门口大声说道:“张喜,张喜,快去备茶,再去账房取十万千钱交与二位先生。”
南华忙伸手拦住老者,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等也是尽力而为。”
一旁的贾先生怕老者太过激动,忙劝说着将他扶回席上坐好,又走回南华身边作礼道:“贾某失礼,二位先生,还未请教……”
“呵呵,我名南华,这是我挚友,名紫虚,贾先生多礼,多礼了。”南华笑着对贾先生道。
“哦,南华先生,紫虚先生,某叫贾诩,字文和,是这张府的账房管事,小少爷是某学生。”贾先生知道在汉朝一些平民百姓是没有字的,而干医生这行的人也是些平头百姓,对此倒不觉得是南华无礼,也不以为意,“这位就是我张家家主,也是小少爷的父亲。”
南华扯了一把紫虚,拽着他一起向坐在席上的老者作礼道:“张家主,我等有礼了。”
张家主忙又起身还礼道:“二位先生有礼,小儿之事就拜托二位了。”
南华上前扶住老者,问道:“还请问家主,贵公子叫何名字?生辰八字能否告知?”
老者颤颤坐下,缓缓道:“小儿名叫张扬,因其还未及冠,便尚未取字,生于辛亥年十月十三日寅时,今年刚刚十三岁。”
南华与紫虚互看一眼,暗暗点头,这就没错了。
他温声对老者道:“张家主,你且好生休息,我等还需回去准备,明日再来贵府。”说着又转身对贾诩道:“贾先生,你照顾好家主,小少爷那边,我等刚才已使其稳定,无须担心,我等就先告辞了。”南华对两人各施一礼,便转身要和紫虚离开。
老者见南华要走,急忙起身,招呼贾诩扶着自己去送,贾诩见二人不为钱财所动,心生好感,扶着老者向南华道:“先生高义,某就不强留了,先生慢走,明日某自会备好酒菜,敬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