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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黄汉升巧服赵丑 王叔平大扩作坊

黄忠不但自己是弓神,他对弓弩手的训练确实也有独到之处,这些弓弩手训练有素,射击精准,最重要的是他们配合默契,三段式射击似乎是无休无止一般,永远覆盖着方阵前七十至一百步的范围,可想而知,如果敌军想从正面冲击方阵的话,这片区域将会成为一片敌军永远冲不过来的死亡地带。

弓弩手之后,又有一千刀盾手左盾右刀,冲向了想象中的敌军,他们一个个也都是身手矫健,勇猛无比,这让王衡看得也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能置身在这战场之上。

这让王衡发现,原来自己的血液里也跟其他男人一样,有着向往战争的因子,只不过原来生活在和平年代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整个演练进行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从演练中看得出来,黄忠最擅长也是最喜欢用的兵种还是弓弩兵,这五千士卒中有一半都是弓弩兵,其他一半士卒是由长枪兵和刀盾兵组成的。

黄忠带兵果然很有一套,这些士卒被他带了仅仅一个多月,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水准,战法娴熟,队列整齐,配合默契,士气高涨,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可是当王衡对黄忠发出赞叹的时候,黄忠只是微微一笑道:“公子,这些弓弩兵都是南阳大族送来的健仆,他们以前都曾习射,受过训练,因此这一个多月主要是训练他们的配合,如若不然,我就算有通天之能,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生手训练成熟练的弓弩手。倒是长枪手和刀盾手有一大半是在武陵招募的,他们大都有一些功夫底子,训练起来也不为难。”

弓弩兵算得上是一个技术兵种了,需要的训练时间要长得多,倒是长枪兵和刀盾兵的训练没有那么多技术含量,武陵这地方民风剽悍,黄忠招兵的标准又高,招来一批有功夫底子的士卒自然不难,而这弓弩手倒确实要很承那些南阳大族的情了。

大族的健仆一般都会接受军事训练,军事技能与军事素养远远超过普通百姓,服从性也很不错,因此是最好的兵源了,只可惜如果没有得到地方大族的支持,谁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将这些兵源交出来。

这一些南阳大族送出这几千健仆,自然是看在黄忠和张机的面子上,同时也是一种在王叡身上的政治投资,既然是投资,当然就是要有回报的,王衡也准备有所回报,让其他人也看到投资的好处。

听了黄忠的话,王衡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曹操在陈留起兵的时候,那么快就能形成战斗力,看来他招的兵大部分都是陈留卫氏等大族支持的健仆。

黄忠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刺史派来的三百义从担任了这支军队的各级军官,他们武艺精熟,又有战斗经验,他们的存在至少让这支军队增加了三成战斗力。”

说到这里,黄忠又叹道:“可惜荆州无马,现在军中的马匹也只有一百多匹,只能装备斥候,要不然的话,哪怕能够装备一千骑兵,与步兵相配合,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还可以上升几成。”

王衡点头道:“以后荆州一定会有足够的战马的!”

就在这时,赵丑大步走上点将台,单膝跪下抱拳道:“末将赵丑前来交令!”

黄忠示意赵丑起来,王衡上前微笑着拍了拍赵丑的肩背道:“阿丑,不,如今应该是赵校尉了,今天的演练很不错啊!”

赵丑大声道:“公子还是叫我阿丑吧!”

王衡摇头道:“不行,这是在军中,还是按照军中的规矩来吧!现在你也很有几分大将的样子了。对了,我听说你刚来军中还有一些不服气黄兵曹,怎么样?现在服气了没有?”

赵丑涨红了脸道:“赵丑当初不自量力,荧火妄想与皓月争辉,如今已是心服口服了!”

原来赵丑刚来军中的时候,确实对黄忠很有一些不服气,黄忠的名字不显于世,而赵丑是这三百精锐义从的首领,在琅琊的时候更是统领过数千义从,杀过不少黄巾贼,他又自信自己武艺精熟,不服气貌不惊人的黄忠是很正常的。

进入军中的第一天,赵丑便向黄忠发起了挑衅,那三百精锐义从也在旁边鼓噪,为赵丑助威,黄忠也不多话,直接下场与赵丑放对,而且让赵丑决定如何较量。于是两人决定先是较量手搏之术,这是赵丑最擅长的一项了。

赵丑下场的时候信心满满,对自己战胜黄忠很有把握,可是结果是,只是一招,赵丑刚刚递出试探性的一招,连黄忠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便觉得自己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摔到了地上,溅起了漫天尘土,而赵丑的屁股也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赵丑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旁观的三百义从和五千士卒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黄忠仅仅出了一脚,便结结实实的印在了赵丑的胯骨上,赵丑便飞了出去,这让三百义从都震惊了,赵丑的武艺在三百义从占地面积可是数一数二的,并非那种花架子,也是上过战场杀过悍贼的,就这么轻易的败了?而且轻易得根本不像是一场平等的较量!五千士卒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在一个多月的训练当中,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位黄兵曹的强悍,在他们眼里,黄忠击败任何人都是正常的,所以黄忠哪怕是一招败赵丑,都没能在他们当中掀起什么波澜。

赵丑只认为是自己一时疏忽,这才败在了黄忠手下,不过他也不是一个输了不认帐的人,于是他准备在其它几项上讨回颜面,可是没想到接下来几项,他照样是惨败。

在兵器步战上,他和黄忠都用的是长矛,同样是一招,他手中的长矛便被黄忠沛莫能御的巨力打落在地,接着黄忠手中的长矛便如毒蛇一般顶在了赵丑的喉头,只需轻轻一探便可击碎赵丑的喉骨。

兵器马战,赵丑再次寄予了很高希望,因为他是北方人,马术精良,黄忠是荆州人,荆州少马,黄忠未必精于马术,不过此时他已经不奢望能够击败黄忠了,只希望能多撑几招,如果能凭着较为优胜的马术拖个不分胜败,也算是挽回一些面子了,可是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马术在黄忠面前同样不够看,两马相错,他手中的长矛再次被一招打落,而他的腰带被黄忠抓住,凌空提了起来。

最后是比箭术,同样是比步射与骑射两项,步射一项上,赵丑在七十步外十箭全部上靶,有七箭中了靶心,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可是黄忠让人在地上插了十根细细的树枝,直接站在一百五十步外,连珠箭发,十箭将十根树枝全部射断了。

骑射一项上,赵丑越发小心翼翼,成绩也还可以,十箭有九箭上靶,四箭中靶心,而黄忠是让人吊了十枚铜钱,同样在一百五十步外,表演了镫里藏身、回头望月等各种高难度射法,将十枚铜钱一一射飞,一枚枚钉在了专门在后面竖立的木板上,每一枚都是正中中心的小孔。

这样的神乎其技也让这场较量成了黄忠单方面的表演赛,最后,五千士卒和三百义从都不由自主的为黄忠呐喊助威起来,赵丑也是心服口服,坦然认输。

一向宽厚的黄忠以这样毫不留情的碾压方式战胜赵丑,也是为了在这三百精锐义从面前立威,以免今后这些即将担任军中各级军官的义从们不听指挥,那就麻烦了。军队是一个实力为尊的地方,只要你有实力,再刺头的兵也会听你的。

至此,黄忠在军中的威信大增,对这些义从们的指挥是如臂使指,这也是训练效率如此高的原因之一。

听赵丑说了他和黄忠比武的经过,王衡哈哈大笑道:“赵校尉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赵丑赧然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当初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黄忠宽厚的微笑道:“赵校尉言重了!其实赵校尉武艺确实不错,当天我们比武,赵校尉只不过是没有准备好,如果准备好了,应该可以支持十招左右!”

赵丑苦笑着摆手道:“兵曹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第二场和第三场我不是准备好了吗,照样是一招就输了。倒是这段时间蒙兵曹指点,赵丑得益不浅啊!”

黄忠点头道:“这也是赵校尉天赋出色,又肯勤学苦练,照这样下去,三年之内,赵校尉的武艺当可达到另外一个境界了。”

赵丑闻言大喜过望,有黄忠的这句话,他对自己的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他抱拳对王衡和黄忠道:“公子,兵曹,那赵丑就下去督促他们训练了。”

王衡和黄忠一起挥了挥手,赵丑便下去了。

黄忠对王衡道:“赵丑的武艺底子还不错,天赋也可以,就是年龄有些大了,不过他也是个心志坚毅之人,那天我与他比武,他在如此惨败之下,后几场还能正常发挥实力,尤其是射术,非凝神静气不能取准,他能够不心浮气躁,冷静施射,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只要我多指点一下他,他在三年之内当可与我对拆十招而不败,对付一般武将已经是胜多败少了。今后他也可以成为公子的一大臂助。”

王衡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天他败得如此之惨,士卒们还肯听他的吗?”

黄忠道:“那天我虽然对他都是一招致胜,实际上我是用出了全力的,他的实力并没有发挥出来。第二天,他在军营中又摆下擂台,言明若是他的部下中有人能够胜过他,他愿意将校尉之职相让。果然有不少士卒都上台挑战,结果赵丑大展身手,一一将挑战者打下擂台,有好几场也都是一招致胜,这一下这些士卒们对他也是心服口服了!”

王衡微微颔首,赵丑这样的性格在军中确实是很受欢迎的,容易赢得士卒的敬服,跟士卒打成一片。

王衡道:“除了武艺,还请黄兵曹在兵法上对赵丑也多多指点。”

黄忠点头道:“这个自然。”

赵丑是最早跟随王叡的义从之一,一直对王家父子忠心耿耿,所以王衡也希望能够栽培一下他,让他有个更好的将来。

今天到军营来这一趟,也让王衡对荆州的军力信心大增,这样配合默契,战法娴熟,装备精良的部队,那些装备简陋的蛮人叛军在他们面前只能算是乌合之众,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呢?更何况这支军队有着黄忠这样的军神带领,蛮人叛军又拿什么与他们抗衡?就凭区星吗?他在蛮人山寨里也许还算是一个人物,可是在黄忠面前,他也只能算是一只待宰的绵羊了。

**********

陈舒等人来到汉寿城不过几天,通江商号的汉寿分号便已经开张了,陈舒行事十分低调谨慎,汉寿分号的开张无声无息,他来到汉寿城的第二天,就高价买下了两处临街铺面以及附带的住宅,打通之后,成为了一间颇大的铺面,由于他肯出高价,所以几天之内,这处铺面便整修一新,开张大吉了。

通江商号在荆州实力颇强,因此汉寿分号南来北往的商品非常丰富,雒阳的胭脂,长安的香粉,天竺的香料,交趾的珍珠,塞北的羊皮,各地特产应有尽有。

当然,汉寿分号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将王衡的武陵春酒和印刷书籍运往北方,这两样东西,是通江商号崛起的希望所在,对通江商号来说太重要了,不容有失,所以林宾和通江商号的东主陈希才将陈舒派到了汉寿主持汉寿分号,既是为了稳妥起见,也是为了让陈舒积累资历,而且在汉寿可以让他离王衡更近,这对陈舒以后的发展也是很有好处的。

而为了增加产量,保证对通江商号的供应,王衡对这两种东西的生产都扩大了规模,王叡专门又在刺史府里给他拨了三座院子,给他使用,反正刺史府占地颇巨,闲置的院子不少。

这三座院子一座用来做了酿酒作坊,一座用来做了造纸作坊,一座用来做了印刷作坊。

为了节约成本,扩大规模,以及保密,王衡早就不到市面上买米酒来蒸馏了,现在的酿酒作坊,从发酵、酿酒、蒸酒等一系列生产工序都是自行完成,而酿酒的原料除了稻米之外,也增加了高粱、粟米等其它粮食,以增加武陵春酒的品种和口味,这各种品种的酒,能满足酒徒们的各种口味需要,也能更加刺激酒徒们的购买欲望。

这个酿酒作坊,由王盛的大儿子王任主持,王家奴仆数十人劳作。

武陵春酒最早就是王盛和自己的两个儿子蒸出来的,因此王任也称得上是这一行的技术人员了,主持这个作坊是正得其人。而这数十名奴仆,王衡也承诺他们,只要他们努力工作,三年之后,便勾去他们的奴籍,恢复他们的自由身。

王衡平日对奴仆们就都很好,而王盛一家人现在已经恢复了自由身,这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因此奴仆们个个都充满了希望,工作起来也是分外卖力,酒坊的产量和质量都是日益向好。

造纸作坊由另外一名对王家忠心耿耿的老奴仆苏通来主持,数十名奴仆劳作,这里生产出来的纸除了供王家自用之外,便全部用来印书了,因此这个作坊也可以称得上是印刷作坊的造纸分厂了。

印刷作坊由于其特殊性,是由王叡的另外一名族侄王绩来主持的,王绩从小学文,天赋虽然不算出色,不过胜在勤勉、认真,来主持这个印刷作坊是再合适不过了。在印刷作坊劳作的数十名奴仆都是读过书的年轻奴仆,如若不然,也不能胜任这里的工作,他们排版试印之后,要让王绩进行校对,校对无误之后,才能进行大规模的印刷。

王家堆积如山的竹简里,那些通行于世的儒家典籍和百家著作,都可以大规模付印,但是那些兵法书,就不能大规模印刷了,这样的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对这三个作坊的奴仆,王衡全部承诺了三年之后让他们恢复自由,这也让这三个作坊的奴仆们工作积极性空前高涨,工作效率非常高。

一坛坛武陵春酒,一部部印刷书籍,通过通江商号的商船,运往了北方的繁华都市,也将为王衡带来巨量的财富。

而在第一批货物交付给通江商号的时候,陈舒便亲自押送着一千万钱,十万石粮食交付给了王衡,说是通江商号提前预付的货款,实际上,王衡知道,这就是通江商号对他的第一批支持了。

这批钱粮来得正是时候,对王叡组建州兵有着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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