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中总有人以认识某人为荣。
有些人认识一些真正的大人物,并且真心的佩服他们,认为他们是自己学习的榜样,并以他们对自己的评价为激励自己的动力。这些从自己倾佩的人身上得到积极地力量的人,他们是可爱的。
然而还有些人,他们并不以从自己所认识的人身上得到了积极向上的动力为目标,单纯的只是觉得对方好似自己的后盾,并以这一前提胡作非为,指望着对方在关键时期拉自己一把。诚然,人脉确实是社会关系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这种只以对方的身份能力,以及自己与对方的关系很亲密为荣的人,他们是脑残的。
这话说来诛心,但却是很现实的,毕竟秦皇汉武都挂了,您认识的人再厉害,总有护不住你的那天。
而中文系二年级的丘文就是后者中的一员。
渝州大学已经开学三天了,寒假后的同学们精神焕发,应对着新一年的学业。
然而今天,丘文认识的一位名叫赵贺年的社会人士给他发来消息,让他在渝州大学找三个人出来,两男一女,男的其中一个二十多点,叫什么良哥,另外两个应该都是新生,女的很漂亮。
丘文在中文系平日里呼风唤雨很是潇洒,仗着赵贺年这层关系,那是横行霸道,张口闭口就是我认识那谁谁谁、我和谁谁谁关系如何什么的,很是招人烦。但也有一些人希望能和他搭上线,也认识一下那些平时在社会上混生活的狠角色,并从中得到点好处,有的女生有着这种心理,甚至愿意当他的性伴侣。
人心啊,这东西真说不清楚,干净和脏的区别在哪?
现在自己的大哥发话了,自己能怎么办?这么大的校园找三个人,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丘文正烦这事呢,他身边一个趋炎附势的小弟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看着丘文,眨巴眨巴眼,开口说:“良哥?那不是国学系那个张良吗?整个国学系都叫他良哥。”
丘文一听,这他妈电话还没挂呢人就找着啦?忙问:“什么?什么良哥?你说清楚点!”
小弟很是诧异:“今年的国学系啊!原来他们的教官叫张良,现在也成了国学系的学生,国学系的人管他叫良哥!”
丘文急忙和电话里的赵贺年说了声等等,继续问小弟:“你确定?能确定是他?那还有两个人呢?”
小弟想想:“听说张良有个马仔,叫胡鑫龙,也挺有名的,国学系的班长,男的应该就是这俩,女的……国学系女的真挺多的,漂亮的也不少,我真不知道。”
丘文听了,想了想,对着电话说:“年哥?这……我们可能已经把人给找着了,但是只有男的,女的实在是不知道。”
“男的就行!妈的!上次让这俩小崽子跑了!****个仙人板板!”这刚开始还是普通话,结果三句话没完就换渝州话骂了句,真是江湖儿女。
丘文听着年哥的叫骂,心里想这两个人怎么惹着年哥了?随即暗叹一声,开口:“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们俩,找到了给你电话,我让人把他们引出去你找机会动手?”
“好!妈的找到了老子把他们芽儿给砍了!妈……”这话还没说完呢,丘文赶忙把电话挂了,生怕再说什么脏话波及到自己。
挂了电话,丘文直接指使着小弟带路,前往国学系,去找那个所谓良哥和他马仔。
张良和胡鑫龙正在教室里上课,这节课是大课,和中文系两个班一起合上的元曲鉴赏,正听得昏昏欲睡呢,后门突然就被人拉开了。
张良和胡鑫龙本来就坐得靠后,现在门一被拉开,自然回头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就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偷偷问坐在门口的那几个同学一些问题,然后摸了进来。
张良看了两眼,以为是什么事,没在意,刚转头打算继续强忍着听课,结果就听见那家伙问自己后面的同学:“你好,是国学系的同学吗?”
被问到的是那个140斤的女生,叫梁齐钰,她点点头,说:“怎么?”
那家伙一听见是,很兴奋:“那请问张良和胡鑫龙在哪?”作为一个励志混社会的人,居然这么有礼貌,真是羞耻。
张良听见了找自己和小龙,伸手把胡鑫龙拍醒,冲他努努嘴,回头说:“我就是,有事吗?”
小弟一看这么快就找到正主了,看了看张良的脸,发现脸上一片浅浅的淤青,心道肯定是和年哥他们打架的时候留下的,但脸上倒还是带着笑:“你就是张良同学?校门口有人找你,你下了课快去吧。”
张良没明白什么意思,自己在渝州也没认识多少人啊,关系一般的都在这教室里坐着了,谁会找自己?突然,胳膊被胡鑫龙拽了拽,转头一看,胡鑫龙冲他对着口型:是不是执行局来人了?
张良看着他的口型怔了怔,突然感觉好像真有可能,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11组的人不得已直接动身找自己,于是说:“人在哪?我现在就去。”
小弟没想到张良这么爽快,但知道这要直接把人领过去可不行,年哥还没找到地方呢,忙摆手:“不用,他们一会才来呢,不过找你挺急的。”
张良疑惑的看着他:“你又没见着人你怎么知道挺急的?”
小弟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心道你真废话多,忙补救:“啊,不是,我见过他们了,但是他们一听现在上课呢就没进来,说你下课找他们就行。”说完也不多待,加了句:“你下课快去啊!”急忙跑了出去。
张良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满脑子都是问号,转头看见胡鑫龙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皱皱眉,也不多想,继续听着那无聊的课。
等下了课,张良带着胡鑫龙往大门口走去,路上遇到了系主任,被叫住说了几句话,随口答了几句,道别系主任继续往外走。
路上两个人谈论了很多,还是没想明白谁会找自己,毕竟一个东北人一个四川人,八竿子打不着,在渝州这地认识的人大部分都是刚刚从教室里分开,谁会同时认识两个人?
胡司令?11组?都没可能啊。
结果到了校门口一看,就见刚才那家伙在一家酒店外面招手,让他们往街对面走过去,两个人看了看车,抬腿走过去,还是没发现谁是自己认识的,就问:“人呢?”
小弟一见人来了,忙跟旁边坐着的年哥说:“年哥,就是他俩,你看是不是?”
张良看见年哥,心道我不认识这人啊,就问:“你是?”
赵贺年等这俩人将近二十分钟了,早不耐烦了,开口:“就是你们两个前几天在火车站打了我兄弟们?”
张良和胡鑫龙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的好笑和放松。
当时他们回来后一直都在等那群混混报复,结果等了将近有一个礼拜,什么事都没有,差点以为对方放弃了,结果今天莫名其妙叫出来居然是为了这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跟他们在路上谈起来得那些情况比起来,这个情况那可真是一点危险都没有。
于是张良点点头,说:“是我们,怎么?”
赵贺年冷哼一声,道:“怎么?我的兄弟们胳膊都被卸了,这个梁子你们说怎么办?”
张良看着他这副好似“老子就是黑道老大啊服不服”的派头心里想笑,但还是强压住笑意:“我不知道。”
赵贺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威严:“按规矩来,你们能打是不是?要么我今天带来了五十多个人,你看看你们两个够不够打,要么掏二十万医药费,把这事给解决了,从此两不相欠。”
张良一听,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笑了两声,转头跟胡鑫龙说:“你有二十万吗?”
胡鑫龙也是一脸想笑的表情:“我哪有二十万,不过我倒是带了二十块打算吃午饭花。”
赵贺年一听,脸色通红,猛地一拍桌子:“找死!妈的都给我上!”
酒店周围后面本来停着十来辆面包车,就这一声令下,车门纷纷被从里面拉开,冲下来一群手持铁管和西瓜刀的人,二话不说就往赵贺年这赶,动作很是迅速,酒店门前的门迎一见,赶紧尖叫着往酒店里面冲去。
张良根本没看冲过来的人群,而是笑看着赵贺年,说:“你看黑帮片看的傻了吧?他们那么远你离我那么近,你觉得你安全?”
这话说得很慢,但依然在那群打手赶到之前说完了,赵贺年听见了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见张良一脚踹了过来,下一刻只觉得自己胸口如同炸开,然后那张桌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丘文原来坐在赵贺年旁边,张良话刚说完,他下意识地看向赵贺年,想知道年哥的反应,结果就见年哥身下的椅子倒翻过来,年哥本人则是在空中倒飞六七米,撞到了酒店的墙上,仿佛整面墙都抖了下。
这他妈什么人啊!
张良依然没管那群冲过来的人,两步就走到赵贺年身边,提着他领子,硬是单手把他提在空中:“你懂我意思了?”
赵贺年刚刚被踹一脚,下一刻又被撞得七荤八素,此时正迷糊呢又被张良提在空中,呼吸不畅,艰难开口:“什……么??”
张良叹口气,松手让他掉在地上,回身大喊:“都给我停下来!”
那群冲来的打手急忙停下来,就这么抓着武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瞬间年哥就被人给搞成这样了?
张良冲他们笑笑,把赵贺年从地上拽起来,把那张原来他坐的椅子扶正,把赵贺年按在椅子上,低头问他:“现在你知道我的意思了?”
赵贺年依然迷迷糊糊的,问:“什么意思?”他这一问只觉得肺里灼热的空气满是血腥味,说不出的痛苦。
张良按着他肩膀:“你说呢?这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行不?”
赵贺年这才明白什么情况,眼睛里满是凶狠,骂了句脏话,说:“解决?现在你跟我说解决?上!我不信他敢杀人!”这最后一句却是冲着打手们吼出来的。
张良一见擒贼先擒王这招没用,撇撇嘴心道古人也不是什么都不骗我,至少这句话就是假的,冲着胡鑫龙喊了声:“上!”然后一拳砸在赵贺年脸上,直接把他鼻梁骨砸碎了,瞬间赵贺年脸上满是鲜血。
出手那一瞬间,张良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凶戾,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狠辣。
胡鑫龙得到指示,提了张椅子就往一群人身上砸了过去,紧接着身影一动,竟然向着那群人冲了过去,完全不在乎他们手里的刀和钢管。
张良一拳解决了赵贺年,也冲了过去,动身前还冲着目瞪口呆的丘文和他小弟咧嘴笑笑。
丘文和小弟已经呆呆地不知道干什么好了,赵贺年两下就被打的不知死活,自己坐这生怕被波及,现在见张良和胡鑫龙自己找死,居然往人群里冲去,不由得舒了口气,但很快又提起担心,万一这两个人被打死了,责任会不会波及到自己呢?
这个问题只在他们心里存在了一分多钟不到。
因为那五十多个打手,全躺在地上或是捂着手臂或是捂着小腿,正在翻滚哀嚎。
丘文看着酒店前面的惨状,心里感到一阵寒意。
紧接着,他就看见张良和胡鑫龙扔掉手里的钢管,向着自己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张良走到丘文旁边,抓了张椅子坐下,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同学?”
丘文点点头,一句话不敢说。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呢?”张良笑眯眯的,却令丘文心里一紧。
“我……我……”丘文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说得过去。以前他仗着赵贺年的身份在学校里作威作福,心里瞧不起这些傻了吧唧只知道上学的学生们,但现在他才发现,可能那些学生们心里可能也觉得自己才是傻了吧唧的。
早知今日会如此,那自己何必去费尽心思抱赵贺年的大腿?
他欲哭无泪,颤抖着嘴唇,终于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我……我……我错了!”
他身边,小弟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位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文哥怎么就突然认怂了?
张良和胡鑫龙对视一眼,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说:“那你说这些人的医药费怎么办?”
丘文膝盖一软,如果不是自己本来就坐着,那估计立刻就要跪下来:“我掏!”
张良点点头,又问:“那我们两个人很是害怕再被找事,你说怎么办?”
丘文额头上已是汗流如雨,只觉得这冬天热的和夏至似的:“我……我劝劝年哥,肯定不让他找事了。”
哪用他劝?五十多个人都被摆平了,赵贺年醒了再傻也知道肯定不能再找事了。
张良点头,最后说:“行了,我们要回去吃午饭了,你给我们点钱吧,打了一架得吃顿好的。”
丘文点头如捣蒜,把钱包掏出来,把所有的红票子全取出来,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张良抽了两张,转头跟胡鑫龙说:“走,我请你吃鸡公煲。”
胡鑫龙笑呵呵的,表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望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小弟开口问丘文:“文哥,咱们怎么办?”
丘文沉默半天,最后哭丧着脸:“我怎么知道?赶紧趁年哥醒过来之前躺地上啊!你敢说就咱俩没挨打?”
小弟一愣,二话不说就往地上趴去,结果一个伤的比较轻的打手冲着这面喊:“就是那俩人!他俩人是那两个小子的帮手!”
丘文还没来得及躺呢,一听这话,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