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孙女也先告退了。”彼岸掩了神色,微微福身。
“去吧去吧。”宁老爷子随意地挥了挥手,再不做理会。
一路踢着温吞而随意的脚步,彼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喝下了由侍女送上的酸梅汤,一个人坐在古铜镜前,那双星光闪闪的潋滟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镜里的自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灵动。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彼岸怔了怔,作为在派里唯一的女性,爱美之心早已被抛到九天之外,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她第一感觉就是太美,太美,但这对于她以后的行动会有所不便。只见她拿出古代女性用的胭脂水粉,在自己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瞬间感觉一阵刺鼻的香气凝在鼻尖,眼梢浮上几抹眩晕之色。
“哒哒哒——”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身躯一震,以手掩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呀,这是叫我如何是好。”
“师兄,我就知道你会来。”
“呵。”玄朗轻笑一声,就着彼岸面前掀袍坐下。
日光徐徐的下澈,室内茶香袅袅。
玄朗一手执壶,另一手食指轻叩着桌面。茶水缓缓倾泻,一室茶香弥漫,开出几朵模糊不清的花儿,朦胧了彼岸的面容。
沉默随着茶香散开,一室寂静。
“你的决心,我看到了,”良久,玄朗轻声开口。磁性的音色里溢出了丝丝缕缕难过心绪,“你,如果没找到他,会回来吗?”
“师兄心里不是清楚吗?”彼岸抬眸,眼角漫上了犀利的曼珠沙华。
苦,在嘴里蒸腾。玄朗眉头一皱,是啊,他不是清楚吗,彼岸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轻言放弃……
“无论如何,师门永远是你最后的倚靠。”他再次执起砂壶,却是往彼岸的杯中斟满了茶水,柔和却强有力地往前一推,至彼岸面前。
彼岸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完:“谢师兄。”
玄朗棱角分明的脸上牵起了一抹微笑:“对了,来时——”
“嗯?”彼岸抬眸,直直的望进他眼里,“师兄且说无妨。”
“也不是什么大事,”玄朗低下头,缓步走到彼岸跟前,双手撑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身子前倾,对上彼岸的双眸,“结界处有一男子,黑色大氅……”
“师兄说的这人,我却是不曾见过,”彼岸慢条斯理的再次斟上一壶茶,眼角曼珠沙华妖冶闪现,“不知何名何姓?”
“这个,为兄也不甚清楚,”他缓缓的笑了,走到室内的一幅画前,“不过,能待在结界的人,岂是等闲之辈?”
彼岸循声看去,画上一棵根茎粗壮的树,开得很是繁茂,枝叶四处扩散;树下站着一个人,锦衣华服,头戴宝冠,生得也是英武不凡。这幅画啊,表现了帝王对于权利和荣耀的绝对掌控,可是为何会出现在彼岸一介闺阁女子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