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迎面一拳来袭,莫冥本能的抽出左手去挡,论速度上官雪绝对不是对手,可是上官雪的绵掌偏于阴柔,莫冥从水灵漪那学到的都是硬功夫,硬碰硬倒是不怕,却在上官雪这吃了点亏,被她以柔化散,拳面打在他的正胸,接着又是一掌。这便是刚柔兼施,虽说上官雪为人不怎么样,但在功夫上还是小有造诣。
梦馨惊叫着莫冥,按理来说这股拳劲足以打伤他,可说来也怪,自从他拾到血饮残阳的残卷以后,每天只修习那么几页,只觉得体内余气浑足,上官雪也察觉到了,她这一拳一掌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似得,毫无感觉。莫冥微微躬身,猛地弹起,从那拳口冲出的罡气反倒冲退了上官雪。
随后几次扭打,即便莫冥的速度再快都会被上官雪的以柔克化的无气无力,而上官雪也不敢对他妄动,生怕他怀有未知神功反而自伤己身。十回合下来上官雪转移目标,反向梦馨而去,孰不知她借此虚晃,正等莫冥来袭,双手环绕着他的双臂,向外抻去,意欲断其筋骨。
硬碰硬莫冥反倒不怕,练了这两年多的硬气功,他这身骨头基本上什么都打碎过,坚硬的程度远超出了上官雪的想象。谁知上官雪诡计多端,自知伤他不了,便耍起了暗器招数,而且还对准了梦馨,梦馨武功浅薄,躲闪不及,眼看着十余支银针正面来袭,快速难挡,此时莫冥抽身已然不及,高啸一声:“馨儿妹妹!”
梦馨举手掩面,自知无救,却在紧闭双眼的顷刻间,一阵风在身前乱舞,随后听见莫冥叫着“灵漪姐”,这才睁眼察看。
眼前水灵漪掩住梦馨,风吹倜傥,又美又俊,而方才那一十二枚银针全部被她夹在了手指之间。
上官雪倒吸了口气,还不等叫出名讳,已被水灵漪迅捷的身手锁住喉咙,抑制声带,使她噤声禁行。
水灵漪看着眼下气喘不上,脸色通红的上官雪,斥道:“对待小辈竟还使出这等伎俩,枉你身居峨嵋,被称前辈!”
“馨儿,你没事吧?”
梦馨摇头无恙,看起来只是受了些惊吓。莫冥本想斥骂上官雪,但见她被水灵漪制服,眼看着就要被掐死了,连忙上前拉住了水灵漪,“漪姐,不要杀她!”对着水灵漪一双冷目,莫冥解释道:“虽说她是毒害之首,可现下峨嵋无人掌权,就算她不能服众,却能叫峨嵋上下顺序如旧。倘若杀了她,楚系弟子必反,到时候势必难平!”
此时上官雪已经咳咳咽气,显然只有出气没进气了,水灵漪抽手将她扔在地上,冷冷道:“今日若非因此,我定要了你的性命!”
莫冥问道:“漪姐,你怎么来了?”
水灵漪借了一步地儿说话,“灵珊醒了,是她嘱咐我小心你的安全,所以我才尾随跟来的。”
说话间上官雪稍有举动,水灵漪猛地回头,冷厉道:“别妄想逃脱或者叫人,不要让我迫不得已!”
上官雪心知肚明,水灵漪武功超凡,在这数步之内想取她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她自然不敢较量,只是瘫坐在一旁,舒缓内气,略显惊奇的说道:“你不是说再也不上峨嵋山了吗?还有你这臭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内功竟然如此深厚?”
“臭小子也是你叫的?”水灵漪厉声回执,吓得上官雪缩身不言。“老尼姑,你是不是以为我早就死了?哼,没想到吧,我水灵漪活的好好的,虽然我只是江湖散人,可相比你这个贱卖门威的叛徒要好的百倍,千倍!”
上官雪自然不傻,方才听得莫冥一番劝阻,深知刻下的情形,因此自恃自己在峨嵋派的地位,壮了壮胆,爬了起来,笑了:“我知道你们是想扶梦馨上位,只可惜你们挑错了人,你们以为以这小丫头的身世就可以承袭梦柔的一切?我虽然没有凤珠宝华,但仍然可以叫整个峨嵋派听命于我,假使你们杀了我,峨嵋派内乱自此不休,我想,你们不会看着峨嵋派就这样覆灭吧?”
“你这老尼姑说话真可恶,别以为你占着一袭地位我们就不敢动你。梦馨姑娘虽然没有大功,但至少心地善良,不像你满腹坏水,成天除了想着怎么算计谋害别人便没有其他。”
莫冥劝退水灵漪,对上官雪说道:“我们现在是不能杀了你,但你也不要以此为恃。前辈可不要忘了,这峨嵋派不光只有楚系弟子,凤清师叔座下的云系弟子和前掌门座下的湘系弟子不计其数,倘若我们扶馨儿正位,您还会有好结果吗?我今天在峨眉山内粗看了一下,守山的弟子和巡戒弟子都变成了楚系弟子,您可想过那些被您无视的其他弟子吗?人若为上,自必民拥。没有了云系和湘系弟子的拥戴,峨嵋派便不过是蜀山一隅,无名无道!”
“呵,就算你说的再有道理也不过是嘴上功夫,我承认我是说不过你,可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扶正,梦馨有何本领可以服众?历届峨嵋掌门,你有听闻哪个是神医掌门,而丝毫不会武功?”
莫冥深知就算双方再这样对峙几个时辰也是无果,他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瞒您说,此番我带馨儿前来就是为了助她提升功力。若然前辈您信心十足,不妨耐心等上几日,待馨儿去猴山历练一番,出来再与你比较一番,到时候再看看孰胜孰负。如何?”
上官雪先是一惊,少顷嗤笑,“猴山是什么地方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那儿在峨嵋派算是阴曹地府了,我也不劝你们,你们想去送死我当然不介意。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招!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
上官雪目向水灵漪,意指水灵漪的威胁。水灵漪承诺:“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的等待三天,我可以保证你安然无恙。”
此行猴山对于上官雪来说是左右皆宜,而对于梦馨等人来说可谓是一种大胆的拼搏,因为大家谁也不知这个所谓的禁地有何玄机,又怎样的凶险,但是为了这最后一丝希望,必须要放手一搏。梦馨自己深入猴山定是不敢,莫冥与水灵漪商量后决定让莫冥伴随,而水灵漪则是看守着上官雪,以防她变卦。本说莫冥一个门派外人闯入峨嵋派已经很唐突了,再进入本门禁地更是大忌,但上官雪出于毒心迫切,便不在乎这些个禁忌,放她二人同去。
二人事不宜迟,当刻随着指引的弟子来到了峨嵋山内一处幽静的地方,这儿绕过了整座峨嵋山,算是后山的后山了,许是这天天色不佳,在乌云笼罩下,眼看这座不大的小山层层阴气,葱郁的高树若是千百只黑手在蛰伏待机,让人不禁惊悸。指引的弟子不知何时溜了,在这座灰尘堆积裂石密布的门前,莫冥定了定心神,心下暗暗告诉自己:也许这里面并不如想象的那般恐怖呢,总不要把事情想的太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