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没有再见到许少晏了。第二天是周末,我睡到了九点多起床时家里已经没有人在了。
这反而更加让我觉得轻松了,简单洗漱过后直接拎着包包去了我妈妈那儿。
结果,当我开门以后却看到吕小妍正和我妈坐在一块儿吃着早餐。
妈妈笑呵呵地招呼着我:“木木怎么自己过来了啊,吃早餐没有?锅里还有饺子呢,这可是小妍亲手做的。”
吕小妍腼腆地笑着,让妈妈的称赞根本停不下来。那副画面,好像她们才是母女一样。
我有些心塞,僵硬地站在了门口。吕小妍见状,乖巧地笑着说道:“阿姨,既然木木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下次我再过来陪陪您。”
妈妈本能地想要挽留,而吕小妍已经走到门边了。她在玄关处换着鞋子,低声对我说道:“你何必看这么紧?我都没有能耐看住陆子业,哪里有能耐拐走你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复杂地看着吕小妍,她已经快速地换上了鞋子,拧开了门把后欢快地回头道:“阿姨,下次见。”
从始至终,吕小妍都没有一丁点儿地要和我说话的意思。不得不说在吕小妍走后,我才觉得有那么点儿自在了。
大抵是从心底里就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是孤儿这样的事情吧,我确实从心底排斥这样的想法。
见吕小妍走掉以后,妈妈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木木来这儿坐,哎,自打你结婚以后啊,妈妈这儿就是越发地空旷了。还好小妍和子业这两个孩子有心,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
妈妈的这番话,听得我我可真是愧疚:“妈,对不起啊。”
“这有没有对不起的,”妈妈捧着茶杯,有些怅然道:“别说什么对不起了,你又没有错。”
我轻咬着下唇道:“可是……”
“木木嫁人了呀,当然是婆家为重了。妈就盼着你赶紧地生个大胖孙子。”说着说着,妈妈也红了眼。
我强撑出一个浅笑,轻拍着妈妈的手安慰道:“妈,不是你说的么,我们还年轻,机会多得是。”
妈妈长长地叹息着,反握着我的手。妈妈的手很厚实很温暖,我低下头,蹭着妈妈的手掌。
妈妈伸出另一只手摸着我的头,一时间,似乎连空气都温馨起来了。
我如同找到了停泊的港湾,周身的疲惫如数卸下,眼皮也开始慢慢变得沉重了。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妈妈轻声唤着我的名字,语气带着迟疑:“木木啊……”
“妈,怎么了?”我打着呵欠,继续趴在那儿闭目。
妈妈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才说道:“我听小妍说啊,子业最近状态都不是很好。经常借酒消愁的,有点为他担心。”
“哦。”我闷闷地应声道:“他是怎么了?”
听到我问了以后,妈妈才小心翼翼道:“是这样子的,小妍说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木木,看在妈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帮他一帮?”
我缓缓地抬起头,唇边还扬着若有似无的笑:“妈,你也知道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妈妈急切地抓住了我的手:“小妍说得信誓旦旦,我相信她不会撒谎的。”
我浅笑着,轻柔道:“所以妈你觉得是我在撒谎吗?”
妈妈的神色变得尴尬起来了:“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说不定少晏会有办法。可是我看他们两个好像很合不来的样子,也不知道少晏会不会答应……”
我斩钉截铁道:“少晏不会答应的。”
就凭着许少晏和陆子业的关系,许少晏巴不得天天看到陆子业颓废的样子。更别说,陆子业这现状,也有许少晏的原因在。
“木木。”只是听到我这样毫不犹豫地回答,妈妈的脸色慢慢差了:“你都没有去问过,怎么就说得那么直接?”
“妈,你不懂。”我靠着沙发,面无表情。
妈妈像是有些被气到了,她轻拍着胸口道:“是啊,我就是不懂为什么你连这样的忙都不肯帮。你不问的话,那么我自己去问。”
眼见着本来温馨的气氛如数消散,我已经没有了坐下去的心情。我不耐烦道:“好,我去找陆子业行不行?”
妈妈的脸色这才好了那么一点儿,她忙再次拉着我的手,安抚道:“不要怪妈凶你,只是这子业,毕竟是他的儿子。但凡有那么点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还是希望能帮帮他的。”
妈妈的招安政策委实一般,或者说我没有听下去的心情。我敷衍地点着头,站起身道:“那我现在去找陆子业可以么?”
妈妈期期艾艾地望着我,好一会儿才补上了一句:“要不你带上少晏一起?两个人的能力总比一个人来得强。”
我:“……”
也不知道吕小妍给我妈灌输了什么念头,才让妈妈这么给我添堵。
看到我那副心有不甘的样子,妈妈连连摆手道:“算了算了,当我没说。今儿周末吧?晚上让少晏带着小冬过来吃饭吧。”
我可有可无地应了声,表示自己听进去了。“那我走了。”
“诶……”妈妈又叫住了我:“要不木木,你还是晚点儿再去吧?这会儿好像子业他还没有起来呢,他喝得那么醉,起来肯定很不舒服的。”
“……”我很想说,如果妈妈你要是这么担心的话,不如你去找陆子业吧?
看着我越来越差的脸色,妈妈才愧疚地低下头:“木木对不起啊,妈一紧张就会犯糊涂,你可别真的和我计较啊。”
我垂着头,应了声以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妈妈在我身后叮嘱道:“路上小心啊。”
本来只是想要来妈妈这儿找到一点儿安慰的,可是实际上,我就像是一个完全被抛弃的人一样,哪里都没有归宿。
我已经快把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着的草莓给捏得变形了,红红的汁水从指缝间渗透了出来。
****起电话直接拨通了吕小妍的号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那厢,等我骂够了,她才施施然地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完全和你有关系么?你就不用付点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