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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浪迹上海滩(1)

流落上海滩混饭的少年

顾顺章,又名顾凤鸣,化名黎明、张华、化广奇。1904年生于江苏省宝山县(今属上海市,为宝山区)顾村镇白杨村一个农民家庭,具体出生月日不详。其后妻张永琴20世纪90年代初接受采访称,顾的出生年月为1906年腊月三十(1907年2月12日),与传统或权威书籍记载不符。

宝山县建县于清雍正二年(1724年)。建县前,境域在唐宋时属昆山县,南宋嘉定十年(1217年)起属嘉定县。清雍正二年自嘉定县析出东境建为新县,与老县嘉定同城而治。沿用明永乐十年(1412年)为导航而修筑于浦东高桥海滨的一座土山“宝山”之名,定县名为宝山。

随着上海城市的发展和形势的变化,宝山县境域曾发生变动,但截至1988年撤县改区,顾顺章的家乡宝山县顾村镇白杨村一直辖属于宝山县。

宝山县虽属上海近畿,但主要还是以农立县,直至1980年,该县总人口34.15万人,其中农业人口有28.28万人。鸦片战争之后,西方列强在上海设立租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上海开埠,设厂经商,使上海逐步扩大繁荣。先进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冲击了中国自给自足的封建主义自然经济,促使中国农业经济解体,许多农民纷纷破产,上海近畿首当其冲。顾顺章幼小失父,母亲目不识丁,纯为家庭妇女,家庭贫穷潦倒,经济无依无靠,只好像其他上海郊区的农民一样,在十多岁时就流落到上海滩来谋生,混饭过日子。

上海滩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码头,是达官贵人、黑社会集团的天下。谁的官大,谁有钱,谁的势力大,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理由,谁就有话语权,谁就说了算。

练就武功和魔术

顾顺章流落到上海街头,无依无靠,经常受到小瘪三和流氓的欺负。受够了苦头和耻辱。他产生了一个自卫求生的想法:要拜师练习武术。顾顺章拜师学武后,很聪明灵巧,也很刻苦耐劳。师父的点拨教授,使他很快就掌握了武术基本要领,在勤学苦练中领会,加上被流氓殴打时被迫还击的实践锻炼,其武功长进得非常快。出身于社会最底层常受人欺侮的经历和向师父学武时耳濡目染除暴安良、扶弱抑强的教训使他爱打抱不平。有时在马路、街坊遇到强横的欺侮弱小的,他就“路见不平一声吼”,冲上去与强横的对打,为此他常与人打架。他被别人打伤,从不叫痛,帮助了弱者也不留姓留名,不接受感谢,而且,他经常是要把被救者落实到安全的环境才离开。

顾顺章打小流落于街头,对在街头打拳使棒、演杂技耍把戏、卖膏药很好奇,常常为观看这些江湖中人的活动而流连忘返。他对耍把戏特别喜爱,投入观看,虚心请教,回去后反复模仿,潜心研究,居然练就了一手耍魔术的好手艺。

加入青帮

当时的上海滩,行帮遍地皆是,特别是工厂里、码头上和街头井市等地方比比皆是。帮中有股有派,靠近上海滩十六铺的小东门、南码头一带的流氓就有三十六股,还有广东帮、福建帮、浙江温(州)台(州)宁(波)等流氓帮派。在上海滩混饭谋生,若不加入帮派就会成为孤家寡人,失去保护依靠就会吃亏受欺压,灵活的顾顺章进城混了一段时间就深深懂得这个中三昧,很快随波逐流地加入了青帮。

帮会组织是中国社会的特有现象,产生于明末清初,是中国传统社会中有别于血缘家族组织和工商业行会组织的第三社会组织。它是流氓、破产农民、手工业者和沙船水手、苦力的秘密结社。就时间先后而言,洪门是最早出现的帮会,以后依次为哥老会(又名“汉流”、“袍哥”)、清(青)帮、礼门、白门等,其中尤以洪门与清帮成员最多,影响最广,习惯上被合称为青洪帮。

帮会有班辈。若为清门字派,分为24个班辈,在19世纪末20世纪前期,上海青帮辈分大体在“大”、“通”、“悟”辈之间。顾顺章为何种辈分,历史没有留下具体的说明。但他与顾竹轩关系密切,为铁哥们,顾竹轩为“通”字辈,以此类推,顾顺章大概也为“通”字辈。这个辈分在上海滩青帮中较高,黄金荣、张啸林、杨虎、季云卿等当年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帮会中人均与顾顺章同辈。

帮会不仅为违法冒险的经济赢利活动所需要,也可以为政治派别所利用。它的阶级属性是流氓无产者。毛泽东在1926年3月所着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指出:“处置这一批人,是中国的困难的问题之一。这一批人很能勇敢奋斗,但有破坏性,如引导得法,可以变成一种革命力量。”

从散工到工头

1916年,广东南海简照南、简玉阶兄弟在上海百老汇路设立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分厂,向北洋政府注册额定资本500万元,实收270万元。分厂开张后,生意兴隆,每年盈利高达百万元。1918年,简氏兄弟干脆把他们在香港的总厂移至上海,香港则改为分厂。1919年8月,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扩大规模,在浦东买地建制烟厂,大量招工。顾顺章经人介绍进入该公司制烟厂当钳工。

钳工是以锉、钻、铰刀、老虎钳等手工工具为主进行机器装配和零件、部件修整工作的工种。其时,上海滩的民族资本处于原始积累中,劳动保护条件差,劳动时间长,干活又苦又累。刚入厂时,顾顺章幼嫩的双手因没手套可戴,被工具磨得双手的手指、手掌起泡脱皮,血水不断渗流。顾顺章认为这些比起在被人欺负斗殴时身体经常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算不了什么。他咬紧牙关,顽强地坚持下来。过了一段时间,他的手指和手掌握拿工具的部位都长出茧来,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干活时皮肉痛苦的感觉了。

南洋烟草公司的雇佣制度有一条规定:以月计给工资的长工,通通称职员;以日计或以出货计给工资的,通通叫散工。顾顺章刚进厂为散工身份。他不怕苦不怕累,肯干活,工作勤快,虚心求救,又能动脑筋,技术提高得很快。原来规定学徒要三年才能出师,他居然在一年内学会了钳工的所有手艺,第二年出师转为长工,第三年当上“拿摩温”。

因领导罢工而进班房

1920年8月以后,在上海共产主义早期组织的带动下,全国有些地方的共产党早期组织相继建立。1921年7月,建立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初创时,师从俄国十月革命模式,把工作重点放在工人运动上,在工人中宣传马克思主义,唤醒他们的阶级觉悟,发动和组织工人成立工会,又通过工会组织工人去维护他们自身利益,为反抗不平等的社会制度而斗争。中共领袖陈独秀非常重视工人运动,派得力的党员到工人中去从事工人运动,自己动手撰写文章在报刊上发表,教育工人和呼吁社会各界同情支持工人阶级。从1921年11月至1922年5月,他发表的此类文章有十几篇。同时,在工人斗争中发现和培养工人积极分子入党,扩大党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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