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窗外天空变红,应是黄昏时分。
这时,光影晃动,窗外出现一双靴子,一个人蹲下来,叫道:“喂狗了!”
一看那个人服饰,是名狱兵,只见他把一碗白饭和一碗素菜丢在窗边。
海明不久前初到监狱曾看到,监狱呈四方形而建,围墙高高耸立,中间是一块草地,窗户底沿刚好与这块草地齐平。
他恼那送饭的狱兵说“喂狗”二字,气道:“可恶。”左手伸出窗外,把饭菜弹开。
那狱兵听到,一脚踩在海明的左手上,冷骂道:“妈的,即然狗不吃,那老子真的喂狗了。”呼了一声,果然有一只大土狗奔来,叫了两声,吃起来。
海明怒极,右手一掌砍在那狱兵小腿上,神龙功何等厉害,登时,咔嚓一声,把他脚骨砍断了。
“啊,我的脚。”那狱兵道。“好小子,竟敢打本大爷,老子要你好看,放水。”
放水?什么放水?
海明还没明白过来,只见一股手臂粗的水柱,从窗户顶端中间流下,直往牢里猛灌。
那狱兵脚上虽痛,却哈哈大笑,单脚跳着离去。
海明大吃一惊,这水要灌满,那不是一直泡在水里,最后给活活泡死吗?
他整个人扑上窗户,欲挡住水流,可水是流动之物,风缝就钻。
他这样挡着,也只能减缓流水的速度而已,终是徒劳无功。
最后水灌满与窗户齐平,海明站直刚好淹在胸口,他心里恨恨道:“是哪个混蛋设计出这种整人方法?”
牢房有窗有门的方宽,另外一方短,海明身子一倒,横在短方,手脚抵着两边,慢慢上移,终天离开水面,还好铁链甚长,两个铁球沉在牢底,不用吊着。
保持这个形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内窗外一片漆黑,已经进入黑夜。
海明虽是习武之人,也累得手脚酸软,只得落入水里休息,恢复力气。
过了一阵,但睡意来袭,他提了一口气,又重新撑起。
四下异常安静,只听得铁链碰撞之声,和湿透的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水面之声。
铁链声悠扬,滴水声清脆,仿佛琴瑟合鸣,悦耳动听。
海明在这优美的声乐中慢慢睡去。
长夜漫漫。这一晚,海明睡着时,不经意掉在水里十多次,终于熬到了天亮。
他听到窗外脚步声响,登时醒过来,扑向窗边,等那送饭的狱兵一到,见不是昨天的那个狱兵,哀求道:“这位官爷,我知道错了,能不能想办法把水抽掉。”
饶是海明武艺高强,陷入此等困境,也不得不服软。
“唉!”那狱兵心地甚好,见他年纪小,倍感可怜,叹了口气,“我说你没事得罪‘大鳄鱼’干嘛。以后有你的苦头吃了。”
“大鳄鱼?”海明道。
“他叫余纪英,还有个兄弟叫余纪杰,这两兄弟仗着身有武功,横行霸道,喜欢欺负囚犯,有时还欺负我们当差的,所以这里的人都背着他,叫他们鳄鱼兄弟。你打断了大鳄鱼的腿,好多人都拍手叫手。他回燕林国冶伤去了,我看至少得躺床三四个月。”那狱兵放下一盘子,上面有三个馒头,“你一定饿了吧,快点东西。”
海明饿了一夜,抓起馒头,狼吞虎咽,鼓着腮帮,说道:“官爷,麻烦把水放掉,我真的受不了。”
“这个我就没办法帮你了。”那狱兵摇摇头,“不过,门缝可以泄水,还有铁门右边四十厘米处,有个供犯人撒尿拉屎的小平台,也可泄水。”
“那得等多久水才流干?”海明道。
“大约十五天吧。”那狱兵道,“”
“什么!十五天。”海明叫道,“恐怕那时我都泡肿,成浮尸一具了。”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那狱兵道,“等放风时间到了,铁门打开,水自然全流了。”
“什么时候放风?”海明看到希望。
“小光头,你运气真霉,前天是七天一次的放风时间。所以你还得等五天,”那狱兵道。
海明仿佛溺水之人,看见一块浮木在不远处,惊喜不已,心想以他的武功,应该可以撑到那天。
此后的每一天,海明数着日子,等五天过去。
这五天里,海明打定主意,自己得罪了大鳄鱼,迟早要给他折磨死,必须得趁放风时间,施展神龙功逃掉,手上脚上套着的铁链铁球,正好可以当流星锤之类的武器使用。
铁门打开,积水喷涌而出,海明高兴的跳出去。
只见十八囚犯和他排成一排,几名狱兵提着大锁,把铁链依次锁住,他心里不由得心中一片冰凉,原来监狱早防着囚犯趁放风时逃走,因此把这十多人都锁在一起,看来想逃出去,得另想办法。
突听有人在笑着叫道:“小兄弟,你好啊。”
海明回头一看,正是自己左边牢房的犯人,只见他四十来岁,身形瘦小,头发卷曲,脸色黝黑。
“你那天为何骂我?”海明心里恼他,扭头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