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炎之所以没有将琉璃瓶交给初雪,便是怀疑瓶中是否真的有幻心,显然,牧炎并不信任悬天宫宫主凰惜之,在牧炎看来,也许凰惜之是有毁悬天宫之意,在真正目的和理由却绝非如此简单。
“这件事,你怎么看?”将瓶子交给百闻落,牧炎随口问道。
“现在想到我了。”百闻落接过瓶子哀怨的说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儿了吧?”
“你觉得如今天下情势如何?”牧炎不明说,反问百闻落。
知道牧炎又卖关子便也直言,“要说热门当属北夷国,而今弑天大会在即,各国各派竞相拉拢,我们启雅国算是最为中立的存在。”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却发生了边境屠村事件,怕是想要挑拨启雅国和北夷国的关系,也许是想要挑明启雅国的立场,以求拉拢吧。而今,月澜星所中幻心又与北夷国有关,牧医堂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如此以来,在弑天大会上,牧医堂也难独善其身罢。”百闻落细细分析着。
“你忘了,还有悬天宫呢。”牧炎提醒。
“悬天宫?对啊,这白白的机会和功劳都被悬天宫抢了。”对于牧炎的提醒,百闻只能想到这唯一一次能够亲自解这传闻中的幻心的机都被初雪抢抢了,完全忘记了这是牧大少主主动给别人的。
“你真觉得初雪的出现是意外?”对百闻的自怨自艾无视,牧炎再次提醒。
“当然不是,那位初雪姑娘似乎并不意外我们的出现,恰恰相反,她更像是在等着咱们来一样,而且,”百闻落顿了顿,“当我说出月澜星中的是幻心时,她也并不惊讶。”
“悬天的医书典藏不输牧医堂,初雪知道并不奇怪。”牧炎说道。
“是,这我知道,但是你想啊,要请悬天宫的人出手,需要什么代价你我都知晓,悬天宫的人明明比我们早到,理应出手施救,可是她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甚至都没有告诉月澜昊,你不觉得奇怪吗?就像是等着我们出手一样。”百闻落越想越觉得没那么简单。
“而且,为什么你要悬天宫的人来解啊?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而这也是百闻落最最在意的事。
“哼……你以为悬天宫为何要等到你我到来之后,借牧医堂之手来解幻心,真的只是让你过过解幻心的瘾?”牧炎毫不留情打击着百闻落。
“你的意思是说月澜星中的不是幻心?”百闻落惊讶的说道,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关于幻心和解蛊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对了,你怎么会知道幻心和解盅之法的?”
“牧大少主,该不会是你……?”做的吧?百闻落一阵惊呼。
“你傻吗?此事牵扯北夷国和悬天宫,对启雅国和牧医堂有什么好处?”牧炎以一种你是白痴的表情看着百闻落,讽刺着说道。
“那就奇怪了。”百闻落百思不得其解,而牧炎却想着另一件事。
牧炎担心百闻落会对自己同幻心联系起来,心生怀疑,思虑之后回答百闻落。
“在牧医堂答应月澜博求医之后的夜里,在我房中出现了一封信,里面便是载明了月澜星所中之毒和解法,包括那个养蛊之人的下落。”牧炎缓缓说道。
“却没想到会遇到悬天宫的人,如你所说,悬天宫明明有能力解蛊却未加行动,我便怀疑可能是悬天宫所为。”
“若真是悬天宫所为就太可怕了,”百闻落一阵了然,后又觉得可怕,“幸而悬天宫从来不会杀害所求医治之人,所以在最后解蛊的时候你才让我交由初雪来做?无论如何初雪定会保月澜星安全。”
“不错,而由你来解的话,解药若是真的,月澜星得解,月澜博定会追查幻心,连同屠村之事上报宫中,宫中那位定不会无动于衷,参与弑天大会也有可能。”原本是说服百闻落的,而此时,牧炎也不得不在心中怀疑那个人的真正用意,自己是否是为他人做嫁衣还不自知。
“如果解药是假的,月澜星有任何意外,依那父子俩对月澜星的疼爱,肯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牧医堂难辞其咎,为了追查幻心,势必会与北夷国纠缠。”悬天宫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听了牧炎的话,百闻落越想越可怕,不确定的问道:“一年前的那个小男孩真的是悬天宫的主人?”
“是。”从牧炎口中得到确认,让百闻落倍加打击,心中不禁心想明明那么可爱的啊。
“既然月澜星的幻心已解,明日义诊结束,后天我们就动身离开澜都。”之后,百闻落与牧炎一番讨论之后,也离开了。
牧炎找来一个茶杯,将瓶中的血肉倒在杯中,执起茶杯,一边转动晃动着茶杯,一边观察血中是否有幻心,可是半响过去,除了血和骨肉没有再没别的东西了。
“牧少主可是在找幻心?”一道清冷的声音从牧炎身后传来。
“凰宫主。”凰惜之的出现了要无声息,令牧炎心中大惊,想必早已在此了吧,“下次可否敲门入内?”
凰惜未言,取过牧炎手中的杯子,将血倒入桌上的琉璃瓶中。
“凰宫主也听见了我与百闻的谈话了吧,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牧炎并未拦下凰惜之的动作,而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牧少主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凰惜之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摇了摇手中的琉璃瓶说道,而在凰惜之看来,牧炎的答案与自己所做的并无太大关系,也没有解释的需要。
“这么说,你换掉了幻心的真正饲养人,今天的那个是假的,初雪在为月澜星解蛊的时候果然调了包!”牧炎肯定的说道。
“半年前,在你将幻心交由给我之后,我便已经按照你所说的方法命人饲养,终于在一个月前由虫卵化为幼虫,只是没想到你会用在月澜星身上。”如果知道的话也许牧炎便不会答应。
“而你昨日交还给我的饲养人,最旧的伤口也不过才十日,最新的都还没来得及止血,凰宫主亲自行事怕不是这么马虎吧,”而这也是牧炎交由初雪来解蛊的最大理由。
“若是月澜星有事,别说北夷国逃脱不了嫌疑,就连牧医堂也不能从中安然抽身吧,凰宫主一边口口声声与牧某合力捣毁悬天宫,一边挑起牧医堂与北夷国之争,牧某是不是应该认为,凰宫主这是想要过河拆桥,一箭双雕呢?”牧炎紧紧的看着凰惜之,眼含着危险。
凰惜之听闻牧炎的推测,只是轻轻一笑,在牧炎对面落座,一边打量着琉璃瓶,一边说道,“牧少主若是坚持要这样想,本宫主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实则是懒得去解释,“当初本宫可是说的很明白,所有的事情必须按照本宫的计划,牧少主只需要从旁协助便好,在不打乱本宫计划的前提下,牧少主若是要对悬天宫乃至阎罗殿下手,本宫自然也不会插手,相反,也许可以小小的出一份力也并无不可啊。”
“凰!惜!之!”凰惜之的话并没有令牧炎满意,相反,更加激怒了他,当初牧炎之所以答应凰惜之,并不是真的想要依靠凰惜之毁掉悬天宫,而是纯粹的兴趣而已,只是没想到凰惜之对于牧医堂的态度依旧是这般放肆轻看。
“而且,事情不是已经完满完成了吗?月澜博对你感恩戴德,就连悬天宫都卖你一个人情,牧医堂才是真正的受益者,这样的结局有何不好?”无视牧炎的警告,凰惜之揭示着此次事件的最大利益的得主。
“哼,”木炎一阵轻笑,对凰惜之的说话不予肯定,“如果今日是由百闻落下手呢,结果可又令凰宫主满意呢?”
“呵呵……看来是本宫高估了牧医堂了呢。”凰惜之并未正面回答,反而不屑的轻笑道,朝着牧炎摇了摇手中的琉璃瓶,走出来房间。
而牧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凰惜之早就知道,当自己看见那个被换过的饲养人的时候,一定不会让牧医堂来做,而是交给了早已出现在城主府的初雪,最终,牧炎也没有问出来,月澜星所中的是不是幻心,而她又为什么要换走幻心的饲养人?
而最让牧炎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凰惜之要布下这幻心事件,让牧医堂收获月澜博和悬天宫两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