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吴莹莹的信息时,魏初年正在豪门会所参加今天最后一个饭局。
他下意识地就向不远处垂眸静静低头喝酒的男人看去。
那方天地,像是世外桃源,隔绝了一切尘世的喧嚣。
那些服务员的目光几乎是像胶水一样死命黏在他身上,却是没有一人上前搭讪诱惑。没有人能去打扰他,或者是不敢。
这三年里,锦家二少是怎么过的,魏初年敢肯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就算是锦书的父母也不比他知道得多。毕竟锦家父母远在京城,天高皇帝远,有些事儿不比他这个一直跟在锦书身旁的发小清楚。更何况,锦书还有意隐瞒。
可以说一句,锦书在A市是可以只手遮天的。五年前的忽然崛起,三年的打拼,这个曾经或许还稚嫩的男孩子已经成了雷厉风行的商业界大亨。
就连这景致如画寸土寸金价钱贵得不可思议却偏偏有无数名媛贵族争着抢着要来的豪门会所都是他旗下的。
唯独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就算是女伴,也只是魏初年旗下的明星。
他算是这个纸醉金迷的上流圈子中的少有的格格不入的清贵。不染纤尘,清冷沉着。
有多少女人自己想破脑袋地将自己送到她面前,就算是一线大明星全身没有半丝一缕,就算被下了药,就算是和慕画楼有百分之七十相同的慕子规,就算是他生理需要,这个男人也能在最后一秒,停下来。
在A市,极少有人知道锦书的过往,只知道他的辉煌现在。慕家大小姐悄无声息地飞了欧洲的那一年,怕是锦书最落魄的一年。
恋人不在身边,事业上又有来自A市商业界的打压排斥,这个男人硬是咬着牙,神色闲淡悠然地面对各种磨难,有条不紊。
要不是锦书偶尔晚上拉着他在酒吧里一喝就是一个晚上,说不定他都会被他骗过去!
魏初年一向喜欢热闹,就坐在人群之中。他这么忽然抬头,大家的目光就都被吸引过去。
他的手机屏幕还是亮的,那条信息妥妥当当地就显示在那。有些知道内情的人就立即向锦书望去。而不知道内情的就选择从众,也直直地盯着锦书。
感觉到四周静下来,只有柔和的音乐孤独地流淌着,吧台旁的男人收回一直盯着手机的目光,缓缓抬头,疑惑看着人群,淡淡开口,“有事吗?”
魏初年诚实地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有拼命地摇头。
大家有样学样,和魏初年做一模一样的动作。
那叫一个整齐啊。
锦书看着他们神同步的动作,顿时有些头痛。“找个人出来,说说怎么了?”
大家立即齐刷刷的将热切的目光放到魏初年身上。
锦书的目光也跟着一起,好看的眼睛微微眯着。那眼中的意味,魏初年最熟悉不过了——你要是老实交代,就有你好果子吃。
这些目光在魏初年看来威力不下于明晃晃的刀剑,至于锦书那个,应该是超级大的大炸弹。
要是不老老实实交代,尸骨无存啊。
魏初年哭丧着脸,愤怒地扫视了四周姿态万千的人,或是看着拱形浮雕的天花板,或是低头和怀中的女伴窃窃私语,就是没一个感勇敢站出来解救他的。这些人,大难还没临头呢,就无情地抛下战友各自飞了。
“老二,你现在是冷静的吗?”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某一次锦书喝醉后,自己就是不小心提了一下慕画楼的名字,锦书就一个高脚杯狠狠地扔了过来。他清晰记得,当时那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砸在身后墙壁的碎裂声,近在耳旁。要不是他躲得快,耳朵都会废掉。
锦书慢慢旋转了一下椅子,背靠着桌子。幽深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下垂,心中隐隐猜出他要说的事是关于谁的了。“我没有一刻比这一个加冷静。”
是她回来了吗?应该是吧。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魏初年说得飞快而又简洁,生怕停留一秒,“吴莹莹说,画楼回来了,要我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