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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奉济驿重送严公四韵

杜甫

远送从此别,青山空复情。[2]几时杯重把?昨夜月同行。

列郡讴歌惜,三朝出入荣。[3]江村独归处,寂寞养残生。

【注释】[1]奉济驿:地名,离绵阳(今四川绵阳市)十里处。严公:严武,字季鹰,杜甫与他是世交。安史之乱时,他从玄宗入蜀,为谏议大夫。肃宗立,房瑁荐为给事中。后房瑁事败,杜甫与他均遭贬,他被贬为巴州刺史。后两度出任剑南节度使。四韵:律诗双句押韵,八句诗四个韵脚,故称“四韵”。[2]空复情:言斯人远去,惟留青山空复在此,离情切切。[3]列郡:泛指剑南所属东、西两川各州县。三朝:指玄宗、肃宗、代宗三朝。

【鉴赏】唐肃宗乾元二年(759)十二月,作者到成都。两年之后,严武以成都尹兼御史大夫充剑南节度使。作者客居浣花溪畔的草堂,其生活得到严武的多方照顾。宝应元年(762),肃宗去世,代宗立,严武受命入朝,迁为京兆尹。这首诗就是因严武入朝而作,因已写过《奉送严公入朝十韵》、《送严侍郎到绵州同登杜使君江楼宴》,故题目云“重送”。

首联:“远送从此别,青山空复情。”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作者送严武已从成都到两三百里外的奉济驿了,说不完的知心话也只好就此打住、告别;道旁的青山依旧,目送行人,而自己的心中顿感惆怅空荡。作者借山之多情与人之不忍相不别别而不得作对比,表现了对朋友的深意长情。

颔联:“几时杯重把,昨夜月同行。”写昨夜月下,我们举杯告别,共叙友情,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重把杯,再痛饮?用一疑问句,既问己,也问友人,把在社会动荡下人生命运难料的复杂心情充分展示了出来。

颈联:“列郡讴歌惜,三朝出入荣。”是对严武政绩的称颂。说他在玄宗、肃宗、代宗三朝为官,或守外郡或入朝廷,均荣居高位,现离任东西两川时,各地的人们都惜留讴歌,不愿他离去。

尾联:“江村独归处,寂寞养残生。”写自己送别后的心情。江村,指成都浣花溪畔的草堂,意谓自己一个人独归江村,只有孤单无依地度养残生了。这里的“独”、“寂寞”、“残生”,把严武走后诗人生活无济的凄苦悲凉的心情表现了出来。诗人曾有诗“君来雪山重,君去雪山轻”,与此诗一样,表达了对严武的感激和依恋惜别之情。

这首诗语言质朴,多用倒装句,表现了深沉婉曲的情感,令人读之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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