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窗帘太小,没有完全遮挡住的透明玻璃。
透明玻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外面与黑暗不能完全统一的天色。
小时候,我都会故意的蒙上被子,尽管心里不止一遍的在告诉着,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鬼,还总是因月光带来的树叶影子,吓的哆里哆嗦心如梗塞。
20岁的时候,我还是依然惧怕它,被子太闷了,我只能偏过头去,刹那的功夫,会感觉自己的前女友突然出现,凶狠的看着自己。质问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她像疯了一般,又像死了一般。
一觉醒来,都是自己多想了,分手简单,忘掉关于一个人的习惯很难,会忘的,只不过时间还没到。
今年我27岁了,过年28,马上就到了而立之年。
而我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家,五年没有睡在那张从小到大的家床了。
它吓过我,它也让我心痛过,它像旧日记余下的几页纸,撕下来,写满字的旧日记来当做基石,钢笔划动着它余下的最后一点生命。
纸上的字,纸的质地,都要比新的好几倍,它不新,它不整,有点皱巴,有点老旧。
为什么会比新的感觉好呢?它沾着回忆,人气。
五岁的时候,我住在姥姥家,每次爸爸回家,几乎都是深夜,我很盼望他回来,是因为每次他回来,他都会给我带好吃的。
有时候是一袋巧克力,有时候是一盒饼干,还有时候是两袋5角钱的话梅,还记得我没有看到爸爸,他总是深夜回来,埋怨爸爸只买两袋话梅,而没有埋怨爸爸不在身边。
八岁的时候,我上了一年级,爸爸妈妈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去了远方,我很想念他们。
想的会翻起一个田格本,只是看。
想的抬头望向窗户外的天空,为什么时间过的那么慢。
就不能转眼到年。
年来了,爸妈回来了。
年去了,爸妈也跟着走了。
我不敢睁眼,
枕着爸爸的胳膊,
是多么的幸福,
那幸福只属于黑夜。
黎明来了,这幸福也就破碎了。
27岁的今天,我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
我睡在稍有不甚,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我的眼睛起不到任何作用。
冷还是冷。
为何亲情变成了巨大的隔阂。
要死了的时候,眼前浮现了爸妈哥哥的脸。
他们过的还好吗?不要惦记我。
我一点不孤独。
我一点不难过。
只是有点想我的床了。
“要是现在能给我鸡腿吃好了,最好再加点孜然。”
“卖火柴的小女孩。”卷毛并不像是在调侃,就像是眼前真的出现了香喷喷的鸡腿。哈喇子都挂在了嘴边,他听了半天一个闷屁都没有,突然诈尸,吓了一跳。
“喂!你吓死我了!”
“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鬼!”声音回荡在洞穴的空间里。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吗?话说回来,这地方真TMD冷。”卷毛不断地搓手哈气。
小女孩看到了火光,看到了鸭肉,鹅肉,香肠,这都是一支火柴的力量。
合家欢乐的大年夜里,她躲在一角落里卖火柴。风雪更大了,单薄破旧的衣服起不到一点保暖的作用。她缩着身子,燃起了一根火柴。
爸爸妈妈围在灶火旁,一同微笑召唤着她过来。
她好久没有见过妈妈了,妈妈给织的红毛衣,爸爸给买的糖果,还有那虽简陋却温暖的家,一支火柴灭了,小女孩又忍不住点燃了一根,疼爱的外婆出现了,小女孩多么希望火柴一直不灭,这样的话,她就能永远和家人在一起了。
她是带着笑容离开的,她去了美丽温暖的天国,那里不会有歧视,贬低,打骂,侮辱,黑暗。
“我怎么感觉我们两个人要死了。”阳光的温度好暖,吃过可口的晚饭,睡意席卷而来,一觉便能睡到大天亮。
温度停止,时光停滞不前,眼珠不转动了,辱骂看不起,饥寒交迫也没有了。
我在27岁的年华里死去,死后成为一名干尸,也许会是个厉鬼,每天都在洞穴里游荡。
吴宇晃了晃脑袋,站起来发现腿有点麻,赶紧用拳头猛捶患处,麻音后面是转筋的疼痛。我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腿稍微着点凉,就疼得不行,肯定是缺钙,回去要多吃点钙片。
头怎么有点疼,刚才还没事的啊!
应该是有点中暑了,诶?我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
如果我是在做梦,那为什么眼前一切是多么的真实,牙齿不会坏,那是不可能的;脑袋不会坏,也是不可能,可怎么就突然坏掉了呢?
我自己是真的想不通了。
怎么一个人都不见了,再晃了晃头,眼前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方方正正,灰暗的颜色。
旁边放着一些鲜花,花的颜色看不太清楚,吴宇躺下去,又站起来,尽管看似很小,但足够伸展拳脚,我没有打开盖子,一个翻身就轻而易举的到了外面的世界。
熟悉的红色砖地,青苔随处可见,那是因为草本植物多又茂密,露水没有那么快的被阳光蒸发掉,爬山虎爬满整个院子,唯独中间的红色砖地没有生长,葡萄架下,有一张木质的桌子,几个板凳,放着一盘子红而带紫的葡萄,几碗茶水的上空正蒸发着热腾腾的香气,像是火烧过的云彩与夕阳真的美极了,映在长满绿色爬山虎的墙面和屋顶的红瓦上,就像是仙女下凡了一般。
墙外的街道上正有一幼儿园班车路过,那车里正唱着一首儿歌,记不起名字了,要使我哼几句还是有的,“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我们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的眼里都笑开颜。。。。哇哈哈啊,哇哈哈啊!每个人的眼里都笑开颜!”
“三儿!你回来了?咋今天回来这么早呐!走,跟我去买菜去,你不是总和我要北京的老冰棍吗?今天妈妈给你买,当做奖励!”妈妈拍了拍我的脑袋,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我感觉不到夕阳的温度,冰凉的手指唯有触摸到自己的身体,才稍稍有些暖意,街道上的男女老少都微笑的面对着周围的一切,妈妈也是笑哈哈的,只有我自己成了一苦瓜脸,手指变细,变小,肚子却鼓鼓囊囊的。
我变成了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拎着妈妈的手去买菜,“王婶,你还不去买菜,还在啦什么牙子!”
“哎呀,你还不知道呐!咱们这的那个单身汉癔症了!”
“癔症啥?”
我们村有一个中年的单身汉,他父母都双双去世了,平生非常的胆小,总是说自己看到脏东西,什么的,村民们都不搭理他,都以为他脑子有毛病。
他的举止和正常人不一样,已经是奔五十岁的人了,可还是爱打扮,头上的那几根头发向后梳着,每天不知抹了什么东西,黑亮黑亮的。
单身汉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过的非常的穷,也是个馋猫,每当地里的那几亩庄稼,成熟了以后,就会立刻卖掉,不剩下一点的粮食,解救冬天如果没有粮食怎么吃饭的问题。
一听到不要钱,免费给东西,就殷勤的去讨要,他捡到一个什么白玉坠,玉坠约有一个羽毛球那么大,从太阳光上照射,看到的玉佩仿佛是绿水做成的,晃悠几下,里面的乳白色液体会动。
一天,这个懒汉去县里把这块,看起来价值还算可观的玉佩,卖掉了,随后就去饭店里吃饭,酒足饭饱以后,看天色已不早,结了帐,骑着快要散架的破自行车,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
醉醉醺醺的骑着自行车,眼皮搭拉着,只有细细的眼缝看着前面的路,跟一个“死猪”似的,没有一点的生气。
“咯噔”一声,自行车的链子掉了,无奈的下车,在路旁,找到了一根棍子,去挑自行车上的链子。
黄白的月光下,只衬托出了他一个人的倒影,没有一丝的风,吹过来。
背后忽然响起了呜咽的哭泣声,单身汉回头一瞧,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站在他的背后,沮丧的看着他的身影。
“你怎么了?姑娘。”单身汉站起了身,月光下女人的面容十分的娇美,看的单身汉有些发呆。
“我的脚崴了,不能走路了,我家在前面的那个村子。”女人指着黑暗的天边处。
单身汉的心中不由的一喜,连连说着好,车链子像是专门和他作对,怎么弄也是弄不好,最后干脆把棍子一扔,索性不再弄了,心想着,这回自己也有钱了,回去再买个。
红衣女人的脚歪了,单身汉背着她,朝所指的方向,前进。
女人挽住单身汉脖子的手,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大哥,可曾听说过一个关于这条路的故事啊!”
“什么?我,不知道。”单身汉有些纳闷,背上的女人很轻,好似没有筋骨。
她轻轻敲打了一下单身汉的后背,:“从前啊,有一个传说,只要是相爱的两个人,到死后,他们的棺材会永不腐烂,也不会被地底下的,虫子叮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