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不同于寂寞,更有别于无聊。孤独是人与自己灵魂相遇的情境,当我们从现实的烦琐事务中抽身出来,回到自己的空间,严格意义上的灵魂生活便从这一刻开始。人的灵魂游弋于大师的杰作或是苍茫的宇宙和浩渺的自然时,人才会有真正的心灵感悟,这种感悟的质变,就是彻悟。道家要闭关清修,佛家要入定坐禅,儒家要修齐治平,皆在一个“悟”字。我们在现实中总强调交往的能力,其实孤独也是一种能力,不擅交往是一种生活的遗憾,不耐孤独是一种人格的缺陷。孤独与交往的区别在于“在交往中,人面对的是部分和人群,而在独处时,人面对的是整体和万物之源”(托尔斯泰)。现实中的我们,当产生了一些不悦的情感时,可以找人倾诉,大声宣泄,但有些东西是无法宣泄的,其内容的独特性使人无法交流,这时,孤独便会随之而来。因此,每个人要学会孤独,学会与自己交谈,听自己说话,习惯于精神的孤独,基于此,人也会变得深刻,我们去判断一个人是否拥有“自我”,最简单的检验方法就是看其能否忍受孤独,体味那心静如水的状态。日子平淡,人会无聊,日子冷清,人会寂寞,日子平静,人会孤独,“一颗清明宁静而非常关切的灵魂”就需要你自己去呵护、去守候。孤独与孤僻有着质的区别,孤独是心灵的体味,孤僻是性格的体现。“孤僻属于弱者,孤独属于强者。两者都是不合群,前者是因为惧怕受到伤害,后者是精神上的超群卓越。”(周国平语)“无聊、寂寞、孤独是三种不同的心境。无聊是把自己消散于他人之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消遣。寂寞是自我与他人共在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普通的人间温暖。孤独是把他人接纳到自我之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理解。无聊者自厌,寂寞者自怜,孤独者自足。”我们要排除这种庸人的无聊,承受凡人的寂寞,体味天才的孤独,才能够拥有更深厚的意志力去忍耐人生所面临的一切,度过“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迷茫,“忍”是人生成功的第一必备。
忍耐是一个人人生的磨刀石。我们的人生不可能总是和风细雨、一帆风顺的。在漫漫人生征途中,每个人都会遇到各种困难和坎坷,如何直面这种逆境的考验,便会成为每一个人迈出坚实一步的关键。
香港信德集团有限公司主席、澳门旅游娱乐有限公司总经理何鸿,自幼出生在澳门一个富豪家族,从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而他自己也染上了一身纨绔子弟的坏毛病,后来家道中落,父兄流落南洋,自己与母亲身处陋室,整日为柴米油盐发愁。年少的何鸿虽偶尔为之担忧,但更多的时候是幻想父兄突然回来,再次给他带来显贵的生活。日子虽然难熬,何鸿身上的浮躁之气和对父兄的幻想使他难以忍受。而事情的改变皆因一次他去补牙的经历。
一次,何鸿因蛀牙而需要补牙。正好他的一个经常走动的亲戚是牙医,何鸿来到这个亲戚的诊所,亲戚正闲着,坐在旋转椅上细品新茶,看见他走进来了,很轻蔑地问道:“来这里做什么?”“牙坏了,想补牙。”“身上有钱吗?”“没有钱。”亲戚一脸奸笑说:“没有钱,走吧,补什么牙?干脆把牙齿全拔掉算了。”何鸿瞠目结舌,原来家道兴盛时,他们可不是这个样子啊!人怎么会这样呢?他强忍眼泪,扭头就走,回家后说明缘由,母子抱头痛哭。这件事给何鸿的刺激很大,使他从富家子弟的旧梦中彻底清醒过来,他下决心要争一口气,而恰在此时,又有一件事发生了,他的学业出现了问题,在家境鼎盛时,何鸿就读于香港名校皇仁学院,因为家境的富裕,所以他读书从不用功,是出名的浪荡公子,学业一塌糊涂,被分到差生班D班。但家道中落,昂贵的学费使母亲捉襟见肘,母亲在这时郑重其事地指出两条路让他选择,一是退学,帮家里赚钱;二是拿好成绩获取奖学金,否则,家里无法保证昂贵的学费。人生的抉择摆在何鸿的面前,这时他痛定思痛,毅然选择了第二条路。从此以后,他以坚定的毅力改掉了原来的坏习惯,发奋读书,如愿获得了皇仁学院的奖学金,并开创了该校D班学生获奖学金的纪录。此后他年年获奖,并以优异的成绩从皇家学院毕业。进入社会,何鸿更加勤奋,用不懈的忍耐换得了最后的成功,重现了父辈的辉煌。
欲成就大事者,必须承受来自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磨砺,没有卧薪尝胆,勾践难成霸业;没有躬耕南阳,孔明难做隆中之对,“盖西伯(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报任安书》)人生总是由顺境和逆境交织而成的。顺境和逆境可以互相转化,在顺境中往往包含着失败的因素,在逆境和挫折中又往往包含着成功的机会。顺境可以给人信心,但可使骄傲者产生自满的情绪;逆境虽然使人悲观痛哭,但可使坚强者产生昂扬的斗志。关键在你的意志力。忍耐是岩壁生长的青松,钢硬而坚强;忍耐是大雪压弯的枝头,厚重而沉稳;忍耐是冬雪初化的河流,隽永而去久。
人的一生不会像林荫大道那样平坦、笔直,像风和日丽时的大海那样平静,在人生的旅途上,是经常会碰到充满荆棘的沟壑和布满惊涛骇浪的海面的。我们在这些逆境和厄运面前不应畏惧,不应逃避,不应沉沦,对于一个生活的强者来说,人生就是在忍耐中厚积薄发,同所有的逆境和厄运搏斗,紧紧地把握住人生的方向,掌好生命之舟的舵,驶向光明的未来。当一个人具备了“忍”的生存意志后,便拥有了生的智慧和活的基础,于是人生的画卷便随之铺开,人将面对更深层次的磨砺。进入到了你的人生中的是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二境界的关键在于“不悔”,它考验的是人的“韧”。“韧”是人意志升华的准备。持之以恒,张弛有度,能屈能伸。南极大陆的精灵——企鹅就给了我们“韧”的启示。企鹅既没有用来攀爬的前臂后腿,也没有用来飞翔的翅膀。在广袤无垠的南极大陆的水陆交汇处,到处都是光滑坚硬的冰层,觅食而归的企鹅怎么上岸呢?科考人员惊奇地发现,企鹅并不是一味地用自己笨拙的身体在冰盖上挪移,而是潜入水中,看准方向,凭借水的浮力,猛然向上,跃出海面,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落在陆地上。企鹅上岸首先是看准目标、沉潜、蓄势;做好准备,然后使尽全力跃起,一飞冲天,最终实现自己的目标,这种以退为进、蓄势而发的精神正是“韧”的体现。
“韧”是坚强不屈的意志和永不言弃的心,一个人要取得成功,是少不了痛苦的洗礼甚至是屡次失败的打击的。这是每个成功者都必须经历的过程,这个过程往往会令人痛不欲生,但这样的历练,它会使人更加厚重和更加具有韧性。林语堂先生曾对面对失败的人提出了这样一串反问句:“失败了以后,他要怎样呢?失败会唤起他的更多的勇气吗?失败能使他发挥出更大的努力吗?失败能使他发现新力量、唤出潜力所在吗?失败了以后,是信心加倍的坚强呢?还是就此心灰意冷?”(《失败了以后》)我想你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中国女排从谷底走向辉煌的过程就是先生这些问题的最好答案。
20世纪80年代,中国女排的五连冠给刚刚迈入改革开放的中国注入了最具震撼力的民族情感和精神,女排的辉煌使中国人对她们拥有了不同一般的情感。但是当以郎平为代表的黄金一代退役后,整个女排滑落到最低谷。2000年陈忠和走马上任,开始重振女排,著名体育记者马寅在体验了一次中国女排的训练课后,他发表了题为《中国女排是这样训练的》的文章,文章的全文如下:2006年年初,中国女排搞了一次媒体公开课。公开课之后,我想继续留下体验中国女排的训练生活,于是向陈导申请多留一周。记者们前脚刚走,中国女排就开始上量了。第二天上午,我坐在场边统计了一下,在三个半小时的训练中,每个队员至少两次跑到更衣室换下湿透的上衣。她们换下的衣服,我跑过去认真观察了一下,还用手摸了摸,确切地说,每一件换下的衣服,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湿漉漉地团在那里。
那天是周六,据说因为第二天上午放假半天,周六下午的训练课,是一定要把队员练到筋疲力尽的。
下午三点,我准时赶到训练馆时,姑娘们已经在做准备活动了。多球训练之后,全队进入了下午训练的主题——打分队比赛。陈导要求主力组连胜替补组三局算一次达标,我听后的第一反应是:不算难啊!不就是打个3比0嘛!比赛开始了,替补组上来就打得很兴奋,而主力组却失误频频,越打越急躁,很快就输掉了第一局。陈导很不满意,走到场地里跟主力组讲了讲,特别点了点王一梅,然后重新开始比赛。
辛辛苦苦打的一局球,就算白打了。
被教练批评后,主力组总算清醒过来一些,赢了第二局,又赢了第三局,第四局也胜利在望。眼看着就完成任务了,王一梅又犯了扣球没有准星的毛病,一个球被拦之后,她连续开了两个“大炮”,球一个出左边界,一个出右边界,把站在场边的陈导气得够呛。大梅也自知表现离谱,扣完球看看陈导,眼圈就红了。
我看得直揪心,在心里默默给主力组加油:“快赢了吧,要不又得从头来。”
可是主力组就是拿不下最后的几分,反倒是替补组打出一个小高潮,结果主力组输了这一局,大家前面的努力都被一笔勾销了。队员们换掉湿衣服,喝口水,继续上场比赛。主力组仍然找不到感觉,上来就连输两局,陈导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他一边摇头一边唠叨,那意思是说: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快七点了,但分队比赛还在继续。
连续两次,主力组打赢两局就掉链子,第三局就是拿不下来,陈导很不高兴。局间暂停,他先是强调训练是比赛的镜子,训练时连打三局好球这么困难,到比赛时就要被对手逆转,然后他又给队员提了要求,让她们继续打,什么时候打到连赢三局,什么时候停。
我坐在场边看都看累了,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听到陈导的话,我都有些绝望了,看来下课遥遥无期,我赶上了一场持久战。
万幸的是,训练并没有被拖到深夜,主力组终于打起精神把加赛的一局拿了下来。看着疲惫的队员朝场边走来,我以为训练结束了,准备收拾东西和她们一起离开。我让出座位,站在旁边等她们放松,却发现她们又换上了跑鞋,一点儿没有准备下课的意思。正在这时陈导吹哨催了:“马上到楼下集合,抓紧时间!”
张娜见我犯傻,一边系鞋带一边跟我说:“快下楼吧,真正的‘魔鬼训练’还没开始呢!”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急忙跟在队员们后面跑到楼下看个究竟,等我跑到一楼,队员们已经在楼门口的简易跑道上列队站好,听陈导布置任务了:“六圈,三分钟之内完成,跑两次,按时间总和算。分两组,每个组有一个落下的,慢几秒全队加罚几圈!”
现场除了我,没有人对这样的要求大惊小怪。在陈导忙着把队里的几个长跑困难户平均分配到两个组时,我和王一梅恰好对视了一下,她做了一个极痛苦的表情。
跑第一次时情况还好,两个组都算基本完成。第二次再跑,一些队员就有些跟不上了。为了一起完成任务,姑娘们开始你拉我拽地往前跑,那些体能困难户为了不拖全队的后腿,几乎是在痛苦挣扎,体能好的队员也不轻松,她们自己跑,还要带动落后的队友,表情也很痛苦,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看到,王一梅几乎是哭着冲过终点线的,眼泪流得一塌糊涂,而像周苏红这么坚强的姑娘,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陈导却视而不见,他只看他手中的秒表。
综合两次跑的结果,两个组都超过了三秒,所以要加罚所有的队员多跑三圈。此时姑娘们已经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听到还要加罚,不少人委屈得低声哭泣。
有人想讲情,陈导根本不理,他那让我们熟悉的笑脸,此时显得非常冷酷。
“快,准备跑吧!”陈导催促大家,“有什么可哭的,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你们意志品质的时候!”
姑娘们重新往起跑线上聚了,最后时刻,不知为什么,陈导突然改了主意。“杨昊、亚男、大梅,你们三个人跑吧,跑三圈,你们这次通过了,全队下课,通不过,全队受罚!”
没有人为自己逃过一罚露出半点喜悦。大梅听到陈导的话哭得更凶了,大家纷纷过去安慰她,鼓励她。陈导再不动恻隐之心:“大梅,你不要再哭了,全队都看你的成绩呢!”
刘亚男和杨昊在这种“魔鬼训练”中已经坚持了六年,深知此时掉眼泪没有用,再苦再累也要跑,她俩赶快调整好情绪,准备出发。
亚男带头说:“我们跑!”杨昊和大梅跟着冲了出去。剩下的队员没有一个停在原地,都飞奔着跟了上去。
于是在操场上,我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全队十几个人,四五个人跟一个人,一边鼓励她们,一边推着她们往前跑。
三圈,大梅每一次从我面前跑过,我都感觉她的步子有些踉跄,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哭一边跑,终于到达终点时,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陈导宣布下课时,全队哭成了一片。整个过程,我就站在她们旁边,下课了,我都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