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丽开车,刘得意找话题:“美丽,我妈已经找着获奖证书了。”花美丽:“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获奖证书了,是房子。”刘得意:“最重要的也不是房子,是你信任不信任我。只要你信任我,房子就不是个障碍。”花美丽:“照你昨天晚上那表现,我很难信任你。”
刘得意:“昨天晚上的事,尴尬得不行不行的,我要向你道歉。我本人在作风上,还是很过硬的!如果做了什么不得体的行为,也主要是那三瓶红酒催的!”花美丽:“都断片儿了,做不做的无实际意义!”
刘得意:“看来喝酒还不能喝到断片儿。我想提个建议:如果以后我们还要在你卧室对饮的话,我希望能有一个监控,或者把电脑摄像头打开,万一我们喝醉了,对我们的行为也好有个证据。”花美丽:“费那劲干嘛,不喝就是了!”刘得意:“你不都睡前一杯酒嘛,不喝能习惯?”花美丽:“我说的是你不喝,我该喝喝。”刘得意一听,立即郁闷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车忽然停住了,刘得意抬眼一看,是在出气筒心理咨询中心楼下,惊讶不已:“不是到彩云那儿去吗?怎么到包大同这儿了?”花美丽:“先见包大同。我要拜他为师学心理咨询,我学了以后好辅导闯闯。你给介绍一下。”刘得意:“花美丽,这么当妈你不得累死啊!他上学,你就高考;他做作业,你就跟着做;他有点调皮,你就学心理咨询,你就差跟他一个班上学了!”花美丽:“申请过,我想跟闯闯同桌,学校不让!”
两人下了车,花美丽跟刘得意强调:“你一定得让包大同收我!我是下定了决心,择日不如撞日!”见她这么坚决,刘得意也不好再阻拦。带她进了咨询中心,赶上包大同在给客户催眠,两人也不急,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到包大同。刘得意把花美丽要拜他为师的意思一说,包大同很意外:“嫂子是开火锅店的,怎么想起学这个?”
花美丽:“包老师,我想学一学心理咨询,平时悄没声儿地不就把我儿子的心理给纠正过来了嘛。”包大同:“你把他领来,我给他辅导不就行了。”花美丽解释:“包老师,我要能把他领来就不打这歪主意了。”
包大同:“明白了。但是我这里不是教学机构,你要学还是得去教育机构学,毕业了还发证书。”花美丽:“我不要证书,就为学到个本事!”刘得意:“大同,你能收就把她收了吧,也算成全一个母亲走投无路的爱心。”包大同有点为难:“可我没教过学啊!”
花美丽:“包老师,你教中学、学中教呗,没准教完我之后,一个心理学教师就诞生了。学费随你开。”包大同:“那好吧。你都想学什么啊?”花美丽:“针对高闯心理方面的问题我都想学。我刚才听见你还给人催眠,我也想学学。”包大同:“催眠比较难。学了也不能乱用。”
花美丽:“我不乱用,我有的时候失眠,我主要催我自己!”刘得意一听,也来了兴趣:“大同,我也想学。”包大同:“二哥,别添乱了。你先把自己的心理调整好是最要紧的事。”花美丽转身对刘得意挤挤眼:“别着急,以后你可以跟着我学。包老师,咱们怎么定时间?”
包大同:“你有时间的时候就预约我的谈话时间。到时候我试着教你。”花美丽一口答应了,准备和刘得意离开,刘得意忽然又想起什么,问包大同:“大同,瓜子姑娘怎么对你的称呼变了?包总变大同哥了。”
包大同:“还不是因为你。你到我这里借我办公室那一夜,我跟瓜子姑娘谈了一下人生,之后她就喊我哥了。”刘得意:“看来我无意中改变了你的人生啊。瓜子姑娘喜欢上你了,以后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们证婚。”
张铁娇一见牛芬芳就把录音笔放到她面前,说自己萌生了退意。牛芬芳一听急了:“铁娇同志,当时可是你自己主动请缨的!我看你决心很大,才同意你加入进来。怎么能临阵退缩呢?难道刘得意他们威胁你了?”张铁娇:“那倒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干了。结婚以后,我发现自己不再关心刘得意和花美丽是真是假了。”
牛芬芳:“这是一种社会责任感啊!铁娇同志,坚持到底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牛大姐,我好像没有这美德。”张铁娇实话实说,“我们家大庆也不让我掺和这事儿了。他说掺和这事儿就是还在乎刘得意,不重视他。我觉得我得尊重大庆的主权意识。”牛芬芳不放口:“铁娇,女人也要自立,也要有主权意识。”张铁娇反而将了她一军:“牛大姐,我主权意识很强,所以决定不参与这事了。”
牛大姐叹了口气,只好收起录音笔。张铁娇:“牛大姐,你还要继续调查下去?”牛大姐:“江湖水太深,我已经退不出去了。这件事情没个交代,我前半辈子就算栽了!还有件事儿想跟你打听一下,琼斯是个什么样的人?”张铁娇:“牛大姐,你这问题太大,她是什么人得从哪方面看。单从好坏来看,她倒是个好人。”牛大姐:“以靠谱不靠谱来看呢?”张铁娇肯定地说:“那是相当不靠谱。要不也不会到现在嫁不出去。”牛大姐:“那要是以她未来婆婆的角度看呢?”张铁娇一愣:“这个角度很奇怪啊。”忽然意识到什么,“牛大姐,您什么意思?”“不瞒你说,我调查的时候带田方去打个掩护,但谁知道田方一眼看上了琼斯,还成了琼斯的客户,要追她。”牛大姐也没遮掩。
张铁娇惊讶了:“怪不得你退不出江湖了,原来是把儿子搭上了啊。那要这么说的话,我明白你意思了,我没法以未来婆婆的角度看她,但我可以以琼斯的角度来看你们家。她瞧不上你们家。琼斯喜欢钱。”牛大姐:“太好了!我就怕她瞧上我们家!更怕她瞧上我儿子!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找她算账去。”
天地真情婚姻会所会议室里,花美丽、刘得意、琼斯和天地真情婚姻会所的郭律师、调查研究分析中心的法主任在开会。郭律师:“花女士,刘先生,我们会所的调查研究分析中心原则上只进行公开数据的处理,不接受调查任务,因为调查会涉及隐私,触犯法律。但你们的情况很特殊,花女士的调查对象是刘先生,而刘先生同意调查自己。刘先生,您同意吗?”刘得意:“同意。”
郭律师:“因此,这对我们来说,调查刘先生就成了一个合乎法律的行为。既然合法,而花女士又是我们的客户,那么我们同意接受花女士的委托,调查刘先生。我的意思说明白了吗?”花美丽:“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同意。接下来呢?”
郭律师:“接下来涉及调查尺度的问题。调查一般分局部调查、全面调查和深入调查,看你们选择哪一种。”“二哥,你说呢?”花美丽问刘得意。刘得意没回答,而是追问:“怎么才能表现出我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法主任:“那当然是深入调查。但深入调查会涉及您的隐私,请刘先生慎重。”
刘得意:“我请求深入调查。”“哥,你可得想好了。”琼斯有点担心,“人的隐私有的时候是连自己都忘了的!”“除了小时候揍过你,我的人生没有污点。”刘得意非常有信心,“美丽,就定深入调查吧。”花美丽点点头对郭律师说:“我们要求深入调查。”
郭律师将两份文件推到花美丽和刘得意跟前:“好。这是我们的免责声明,请你们看一下。这是委托书,如果没有异议,请签署。”花美丽:“调查完得多长时间?”法主任:“少则一周,多则半个月。这取决于刘先生的人生深度。如果他很深,我们就得深下去。”刘得意:“我的人生不深,两天没准儿你们就刨完了。”
手续办理完毕,琼斯送刘得意和花美丽往外走。这时牛芬芳正巧来了,四人都一愣。刘得意首先打破尴尬局面:“牛大姐,有缘千里来相会啊。”牛芬芳拿眼看着琼斯:“中国传统文化中倒也有句话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儿我是来找琼斯商榷一件事情的。”刘得意:“好,你们商榷,我们走了。”
两人一起往车边走,刘得意跟花美丽感慨:“咱们的生活现在是人间处处有芬芳啊。等我调查结果出来,你把房子一过户,咱们赶紧把这事给了了。生活中有这么一个牛芬芳,人生还真芬芳不起来。”
琼斯在办公室里跟牛芬芳两个人虎视眈眈。牛芬芳:“琼斯,田方的事儿,咱们来硬的还是软的?来软的,解除合同,钱退给我们,但因为是田方主动在先,我愿意支付你们一部分误工费。硬的,我起诉你们诈骗!”琼斯:“牛大姐,您懂不懂法律,合同是田方自愿签署的!”
牛芬芳:“上当受骗的人有哪个不是自愿的?田方自愿的,不代表你没进行诈骗。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就是诈骗!我不但可以起诉你,我还可以到消费者协会告你。世上哪有百分百的成功率?!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诈骗嘛!如果不是诈骗,那你现在嫁给我们家田方吧!”
琼斯:“牛大姐,你不喜欢我啊!咱们是有共识的!我跟您解释一下,当时田方如果不指定我,他指定另外一个人,我们是能做到百分百成功率的。我们的成功率主要指的是对某一类型的女孩,我们肯定能帮田方找到他喜欢的类型的女孩,只是具体到我不成。”
牛芬芳:“田方最满意的就是你。”琼斯:“咱们这样行不行,我退你三万块钱,这是我在这一单里边的提成。但合同没法解除。你劝田方撤回对我的指定,我继续做他的婚恋规划师,全力以赴帮田方找一个好对象。这个方案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牛芬芳:“解除合同才是我能接受的方案。”“牛大姐,你是要把我逼成你儿媳妇吗?”琼斯只好做出了同归于尽的态势,“你要知道,我要是成了你儿媳妇,就不是七万的事了。”牛芬芳:“你恐吓国家退休工作人员吗?”琼斯:“我只是亮出了本色。”牛芬芳:“怪不得你没通过爱丝美拉达王室的考察。”“啊?他们考察我了?”琼斯一惊。牛芬芳起身:“这是两国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你的。刚才我已经把我的态度跟你说了,你琢磨一下。想通了就给我电话,否则我可能会在以后的任何时间起诉你们。”
“牛大姐,你别冲动,我觉得你得跟田方商量一下再说。”琼斯最不想的就是对簿公堂。牛芬芳:“我是他的监护人。我有权做决定。”琼斯反驳:“他早都过了十八岁了。”牛芬芳:“他就是过了八十岁,我也是他的监护人!”说完走了。琼斯满脸拧巴:“嘿,还真拿我当柿子捏了!”
小黑戴着墨镜鬼鬼祟祟走进酒吧,酒吧里灯光比较昏暗,他四处梭巡着,没找到要见的人。他正疑惑,忽然手机响了:“小黑,八点钟方向。”小黑:“关总,我没见有钟表啊。”关山气得音量高了:“笨蛋!”这一下倒让小黑找到了关山:“关总,我听见您了!”转头看见了角落里戴着墨镜、鸭舌帽,脖领子竖着的关山。小黑奔了过去。
小黑的行为引起了酒吧里一个女孩的注意。女孩看着小黑,拿出手机开始发短信。小黑坐下后,关山开始批评他:“这么笨可不行啊!”小黑:“关总,您打扮得太间谍了!我看不出来!”关山:“那边情况怎么样?”小黑:“关总,骚扰电话别打了,二哥已经转变了经营方向,从广收散客改成联系团体业务了。”
关山:“好。还有什么信息?”小黑:“二哥拿到一笔十二万的巨款,暂时不会有财政危机。”关山:“这钱他从哪儿来的?”小黑:“马达他妈给他的。”关山:“看来咱们得打持久战了。你在那儿要扎下根,扎扎实实地干,争取能接触到核心信息。”小黑:“关总,我还是想回来,干卧底不踏实啊。”关山:“小黑,尘事如潮人如水,一入江湖岁月催,做了卧底就没有回头路了。双份工资不是白拿的!”小黑:“我好后悔啊。”关山:“后悔什么,等这事过去了,回来我让你当行政主管。”小黑:“能当业务主管吗?”关山:“别得寸进尺!今天就到这儿,我先撤你再撤。”
小黑见关山已经出门,也起身要走,突然从一边蹿出来几个人,摁住了他。其中刚才那个女孩冲他喊:“骗子!我看你往哪儿跑!怎么着,小哥,去派出所还是还钱?”小黑想了想:“我还钱。让我打个电话。”几个人松开小黑一只胳膊,小黑拿出手机给关山拨电话。关山开着车,手机在边上响了,见是小黑,没接。小黑绝望地摁掉手机:“大姐,容我明天上门还钱行不行?”女孩示意抓住小黑的几个人:“直接送派出所吧。”“别别,再让我拨个电话。”小黑极力乞求。女孩:“就给你最后一个电话的机会了!姐我没耐心跟你磨叽!”
小黑哆嗦着翻手机号码,最后在刘得意的电话号码上停住了。刘得意正在玩具专卖店买限量版大黄蜂,小黑打来电话:“二哥,你能不能来救我?我欠人钱,被逮住了!”刘得意大吃一惊:“多少钱?你在哪里?”小黑:“一万二,在后海酒吧里。二哥,我不想进派出所,你帮我这一把,你滴水之恩我喷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