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子却是笑道,“对于太后的病情我是没有办法,不过……倒是查出是谁下的毒一事我倒是有些法子。”
闻言庆文帝饶有兴致的看着南青子道,“既是有法子,国师何不去差人去做?”
听到庆文帝的问话,南青子不疾不徐道,“自是时辰未到,明日,陛下只需找上这些人,自会明了,到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说着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庆文帝,示意他人就在这上面。
庆文帝将信将疑的接过展开一看,眉毛一挑,嘴角缓缓勾起,有意思。
看着庆文帝将纸条收起,南青子也达成自己今日的第一个目的,想到自己的第二个目的,南青子想了想道,“近日天象有些许异动。”
听了这话的庆文帝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就是不信,但无奈自己是君王又加上南青子身为国师势力庞大自己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顺着他的话,庆文帝问道,“可看出什么没有?”
南青子也知晓自己不得皇帝待见,不过这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引起这件事情的后果,只要结果按照自己说发展的,那么过程是怎样自己并不关心。
所以南青子像是和庆文帝唱起了戏般,道,“可能是因为还不明显,所以并没看出什么端倪,不过,陛下还是要注意一下最近。”
庆文帝却是笑了笑,“国师多虑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朕是真龙天子,任凭什么东西都奈何朕不得。”
听了这话,借着低头的机会南青子嘲讽的弯了弯嘴角,随即又立马舒展开来,露出一个和煦的笑来,“既如此,臣便不打扰陛下了,臣先行告退。”
庆文帝一听,巴不得他立马就走人,不过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做足,只见庆文帝笑着说道,“此次也多亏国师出力,若是此法子当真得行,国师就是又立一大功,朕可得好好赏赐你一番。”
“陛下言重了,做臣子的为陛下出力乃是理所应当的,谈不上什么立功,更何况一切还未知,陛下也说得过早了。”南青子一番话说下来不急不躁,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叫想要挑刺的庆文帝也无可奈何,不过庆文帝一点都没有被人说破了的尴尬,反而笑眯眯的眯着眼瞧着南青子。
“既然如此,臣这便告退了。”说着南青子便退了出去。
背对着他们的南青子,斜着眼瞥了一眼后头的庆文帝,嘴角微勾,想到自己的计划达到,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兴奋,肩膀都忍不住的耸动,一旁见惯了温和有礼的国师的宫女都不禁被反常的国师吓得心尖猛颤。
见到被自己不小心透露出来的表情吓到的宫女,南青子立马收敛了表情换上自己经常的标准的笑容,温和的看了一眼宫女,仿佛在无声的询问,没事吧?
正在猛拍胸口的宫女不经意的抬头立马深陷在南青子温和的笑容里,引得宫女一阵失神。
看着失神的宫女南青子满意的笑了笑,重新抬起步子缓缓走了。
“陛下,刚才国师所说的可以帮助陛下把毒害太后的真凶找出来的人是谁的法子是……”平桂问的小心翼翼,毕竟此事不是自己一个太监好过问的。
庆文帝听出了平桂的小心翼翼,笑了笑道,“南青子只写了几个人的名字给朕,想是要找这几个人来。”
说着便把刚才握在手里的纸条递给了平桂,平桂快速的一瞄,就发现这上面的人自己除了宫家宫尚那位少爷认识之外其他的自己都不认识。
收好纸条,平桂问道,“国师说的这几个人,若是陛下不放心可叫人打探一下,若是能用,再去下旨也不迟。”
平桂这番话说到庆文帝心里去了,便对平桂说道,“既如此,这两件事就交于你做吧。”
“是。”平桂领了旨便马上忙活起来。
先是叫了叶冬来看太后的病情,不过去的时候院里的小顺子说,叶冬出宫了可能要晚上才会回来,所以这件事就先耽搁下来。
然后又叫人把写好的告示贴在南都城内,一时之间南都城处到处都是有关于毒的讨论以及对庆文帝此番异常动作的猜测。
最后又叫人去查了纸条上的几人,等得到消息的时候已快至饭点。
看着自己手上的消息,一时之间平桂也猜不清国师到底想要干嘛,不过还是赶在饭点把消息送到了庆文帝手中。
仔细的翻过手上的几页纸,待看到顾祁时候,庆文帝这才想起来,顾侯府的第一任夫人梅若雪,生的那个孩子不就是顾祁吗!
想当年自己可还是抱过他的呢,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了过去了,顾祁也不枉当初长得一表人才,学识和才智也是一等一的。
又想到如今顾侯府的情况,庆文帝皱眉,若是当真要用顾祁的话,势必顾侯府的势力必会重新洗掉一次。
不过这样才好不是,旧的不来新的不去不是,接着自己又翻了翻其他人的资料,除了冷宵和那个叫莫非的,让自己有些摸不着头绪,尤其是莫非自从到了南都的第一天还没过两个时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得不叫人生疑。
“陛下、陛下、陛下。”一声声的陛下二字把庆文帝从沉思中喊过来。
“晚膳到了。”平桂这才解释为什么叫庆文帝的原因。
庆文帝抬眼看着这满桌的菜又想到母后的事、南青子的事,顿时没有了胃口,不过还是把东西放下,草草的刨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手指轻轻的有节奏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手摸着下巴做沉思状。
一旁站立的平桂看了看几乎没动多少菜的庆文帝,轻声问道,“陛下可是烦心这个上面的事?”
见庆文帝不说话,只是看着桌上的几页纸皱眉,看过的平桂上前道,“陛下何不放手一搏,只要最后捏在咱们手里,这些都不重要。”
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庆文帝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写了圣旨叫平桂明日挨个的送过去。
随后坐在案前轻声一叹,此次不知道又要起多大纷争了。
东宫。
“老师,眼下徐穆一派和国师一派两家在朝廷上独大,我南楚百姓被南青子惑而军中将士除了梅将军的梅家军之外尽数被徐穆所控,顾侯府自成一派,现在朝堂上除了顾青就是徐穆和南青子两家独大,可恨!”
一拳重重敲击在桌上的手,十指修长皮肤白皙可见手的主人从小锦衣玉食,但从这么大的力度来看,说明说的主人气的不轻。
坐在对面的老者也就是太傅傅承运,捋了捋胡须笑道,“太子殿下,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想必陛下那里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们第一步还是先要拉拢好梅长凌,只有拉拢好了他,离我们扳倒徐穆就更近了一步。”
听了太傅的话,太子也就是楚轩疑惑的问道,“为何不是国师而是徐穆?”
闻言太傅也是一叹,“南楚信仰巫神这在外人看来也是很久的了,可据我所知这个也不过刚刚百年时光,至于祖先为何信仰巫神,也是不知了。”
“而南青子这几年越发放肆,惹的那些不知情的百姓争相进巫神殿,信众更是扩大到了南楚各地,若是先动他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太傅的话听得楚轩不住点头,“这个我们先从长计议,眼下还是先想想我那个六弟吧。”
“六皇子?”太傅问。
楚轩点头,“嗯”了一声。
太傅笑道,“六皇子虽有盈贵妃、徐穆,但是他自己却无甚作为,资质平庸不堪大用,就算有他们的支持,陛下也不会对六皇子有什么看重,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太子且放宽心,把自己练好了陛下才会看重。”
“太傅说的是,是轩糊涂了,还请太傅责罚。”太子拱了拱手道。
太傅一看哪里还坐得下立马便把人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对楚轩道,“太子殿下只要不负老臣所想,陛下所望便是对老臣最大的回报了。”
楚轩看了看自己敬重的太傅,郑重的说道,“必不负。”
南楚一家饭馆内,只见烛火摇曳的窗户上透着两个人影,在左右晃荡。
其中一个明显个子矮一点的人说道,“想不到,你还是来了。”随后又感叹似的说道,“不知道姬娘若是知道你来南楚而且还是南都,不知要怎么想了。”
另一个人拿着酒杯的手不由一顿,看了看对面的人轻声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做,至于姬娘我……很抱歉,我欠她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了了,若是这次我还能活下来我一定……”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他们两人都知道,此事牵涉甚广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个粉身碎骨,至于承诺这东西,还是得等到有命的时候再来一一兑现吧!
想罢,那人冲着另一人举了举手里的被子,另一人笑了笑,轻轻地碰了碰杯,酒水沿着衣襟缓缓滑落,最后又消失在衣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