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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反介入”战略思考与选择(4)

中国和东南亚各国领导人之间时任国家主席集中互访。2012年3月23日,印度尼西亚总统苏西洛访问中国,3月30日至4月2日胡锦涛对柬埔寨王国进行国事访问,以及4月17日至19日泰国总理英拉对中国的正式访问,等等。从不同的国事访问可以看到中国正在深化与东南亚关系的真实端倪:(1)双方就建立或深化中国与这些国家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达成共识。(2)双方决定加强双方防务合作,强化联训联演,国防工业以及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3)双方就《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宣言》后续指针达成一致,这有利于继续维护南中国海地区和平、安全和稳定。各方应继续确保全面有效地落实《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宣言》,用好中国——东盟海上合作基金,加强务实合作,并朝着在协商一致基础上最终制定“南中国海行为准则”而努力。值得指出的是,会谈国中,柬埔寨和泰国分别是2012年和2013年东盟轮值主席国,会谈的看点是,中方支持两国作为东盟轮值主席国为推动东亚合作所做的努力。双方重申,将进一步加强在东盟与中日韩、东亚峰会、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等区域合作机制中的密切合作,坚持东盟在区域合作中的主导地位,支持将发展作为区域合作的主题,共同推动东亚合作健康发展,为维护地区稳定、缩小发展差距、促进共同繁荣做出更大贡献。

2012年6月20日至22日,温家宝时任原国务院总理出席在巴西里约热内卢举行的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会,旋接展开拉美四国(巴西、智利、阿根廷和乌拉圭)的访问。访问期间,中巴宣布将两国关系提升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并建立外长级全面战略对话,签署两国政府《十年合作规划》;中智宣布建立中智战略伙伴关系,并宣布完成双边自贸协定关于投资的补充协定谈判,成立政府间合作机制并着手制订共同行动计划;中阿、中乌圭商定扩大政府、政党、议会等各领域交流,推动双边关系进一步发展。此外,中国还与四国就重点推进贸易投资、能源矿产等领域合作达成一致,并签署40多项合作文件。中方还提出,全面深化双方农林牧渔合作,开展大规模投资、科技合作,规划中国与四国未来合作。期间,温家宝还与阿根廷、巴西和乌拉圭总统举行了中国与南方共同市场国家领导人首次视频会议,双方就深化双方关系,加强经贸合作交换意见,中方建议举行中国与南共市外长对话,建立中国同南共市自贸区进行可行性研究等建议。温家宝还在联合国拉丁美洲和加勒比经济委员会发表演讲,全面阐述新形势下加强中拉关系的政策主张,提出成立中拉合作论坛,建立中国与拉共体“三驾马车”外长定期对话机制等一系列倡议,为中拉关系发展指明方向。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温家宝访问阿根廷之际,中国关于阿根廷和英国有领海之争的马岛问题的表态更引起了世界性关注。北京一方面通过对马岛主权问题的表态获得了相当程度的利益交换,另一方面也有着借助阿根廷对南美进一步施加影响力的战略意图。

2012年6月5日,俄罗斯新任总统普京对中国开始进行国事访问,并出席上合组织领导人峰会。与该月1日“打招呼般”走访德法不同,普京在北京从5日待到7日。俄罗斯电视台说,这是普京上任后首次进行国事访问,“象征(对中国)极高尊重”。在西方舆论看来,正在逐渐打磨轮廓的“北京—莫斯科轴心”,越来越像一个碍眼的联盟,它们阻止军事干预叙利亚,给西方带来的挑战必将广泛而持久”。

“普京比先前的俄罗斯领导人更重视中国,”这是俄《论据与事实》周刊在2012年6月1日的判断。6月4日,日本TBS电视台也认为普京“亲中”,“在其带领下,俄中关系也许会进入空前友好时期”。与“俄罗斯之声”一样,TBS电视台也将俄中靠拢的原因归结于美国在执行“重返亚太”战略时给俄中带来的逼迫。

早些时候(2012年4月),中俄联合举行了大规模海上军事演习,双方出动军舰20多艘,其中包含双方主力战舰、潜艇等。这被外界普遍看成是“北京—莫斯科轴心”在军事上紧密关系的重大事件。

将这些似乎互不关联的事件串起来再看,是否透露出中国高层针对美国的“重返亚太”战略正在部署和实施“反包围圈”的信息?推敲这个“反包围圈”,我们不难猜测:首先,中国高层是否已高度关注到美国咄咄逼人的针对中国的“包围圈”;其次,中国高层似乎也已在紧锣密鼓地开始实施“反包围圈”,从部署态势看,“反包围圈”将美国所有盟国及候选盟国都包围在里边。

为了分析这个“反包围圈”的战略价值,细察亚洲地图。在中国西北部,由于有上海合作组织和中巴(基斯坦)、中伊(朗)战略合作,这使得美国在阿富汗的军事存在成为一个“孤旅”,基本是一枚死棋。北部,有建立在上海合作组织基础上的中俄和其他独联体国家的战略合作,完全可以用来应对任何美欧“东扩”的努力。在东南亚,中国与缅甸、老挝、泰国、柬埔寨、印度尼西亚的战略合作,则全部切入美国及其军事同盟的外线,与中国自身的内线部署遥相呼应,里外夹击,已有“天时地利人和”之势。如此,美国在澳大利亚、菲律宾的部署也将成为死棋。因此,不管这个“反包围圈”是中国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都是一盘好棋。

2.全面调整“不结盟”的外交政策,与中国“核心与战略利益攸关国家”结成广泛的不同形式的准战略同盟,包括安全防务同盟,为“反包围圈”注入机制力量。这里所说的“准战略同盟”仍然不是同盟关系,但如果现在不及早布局,未雨绸缪,等中美真的在太平洋形成军事抗争时,可能再临时抱佛脚就为时已晚。这就是我在第五章提出的,学习美国,营建中国式的战略环境。

中国应加大对“准军事同盟”相关国家的军事援助,并在情报信息共享、联合指挥等方面形成统一标准,加大联合军演力度,增强联合行动能力。对属于中国的“准军事同盟”,实行“有差别”的合作政策,在关税、投资、市场准入等方面给予最大优惠;反之,对那些属于“反华同盟国家”,或者经过协商执意选边美国的国家,则应该降低与其的合作水平,少提供甚至拒绝提供经济援助,在必要情况下,还要予以惩罚。中国对在南中国海黄岩岛不断搅局的菲律宾实施经济制裁,让它大批香蕉烂掉,阻止香蕉进口,就是一个很好的举动。在与日本单方面将钓鱼岛“国有化”纷争中,中国断然采取抵制日货,降低在华日企货品(特别是攸关日本国计民生的家电业和汽车业)销售份额,停止国人组团日本旅游等有利举措,也在实质上打击了本已非常惨淡的日本经济。未来在经济上只要中国经济处于强势,周边甚至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都将有求于中国的情势下,柔性用好中国经济这张王牌,将是中国未来制胜的一大法宝。

3.拉拢美国的盟国——韩国和澳大利亚。中国周边的问题是缺少邻国信任,而中国的真正盟友如朝鲜、缅甸、柬埔寨等国又太弱,中国需要在引入更多的盟友上作出安排,就是让美国的同盟国家延揽入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韩国和澳大利亚就是其中的两个重要对象。

韩国是破美国遏制圈的一个重要环节。中国对韩国握有大量筹码,且中韩文化上接近。不管有多少日美学者挑唆,韩国人都不会说中国是他的主要敌人;相反,日本甚至美国,则被韩国人视为更大威胁。韩国还有反美传统,许多韩国人觉得,美国是造成他们国家分裂的罪魁祸首,美国欺负韩领导人,不必要地挑衅朝鲜,强迫韩签订不公平贸易协议等等。这些看法不论对错,都给中国制造了机会。此外,美日韩军事同盟也因为近年来韩日关于独岛主权争议的不断升级而处于尴尬状态,为此,2012年6月韩国会阻止了由美国撮合的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的签署,这无疑是我们中国乐见的结果。特别需要提及的是,2012年1月,韩国候任总统朴槿惠于22日向中国派遣由前选举对策委员会综合本部长金武星率领的特使团,这是朴槿惠首次向他国派遣特使,显示其非常重视中韩关系。解读朴槿惠首次向他国派遣特使就派往中国的背后深意,我想至少有几点是可圈可点的:

——韩国非常清楚与中国关系的重要性。韩国与中国的关系,可以说对于韩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中韩两国1992年8月24日建交以来,两国友好合作关系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快速发展。政治上,两国领导人多次互访,并在国际多边活动中会晤,增进了相互理解和信任,推动了两国关系的发展。经济上,两国互利合作不断深化,互为重要的贸易伙伴。特别是2008年两国基于先前的交流经验和互信,开创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时代。因此,韩国对于中国关系的重要性是非常清楚的。

——韩国需要在朝核问题上与中国合作。韩国需要与中国包括朝核问题在内的朝鲜半岛问题,进一步加强协调与合作。尤其是朝核问题,必须要与中国进行合作,因为中国与朝鲜的关系和对其影响力,韩国需要中国对朝鲜施加影响和劝阻。

——韩国与中国在经济文化合作方面是不可缺的伙伴。目前,中国已经是韩国最大的贸易伙伴,韩国是中国第三大贸易伙伴国家。2012年两国的贸易额和人员交流规模有望突破2500亿美元和700万人次,分别达到建交时的50倍和55倍。到2020年,中韩关系有望继续升温,贸易额将达到3000亿美元、人员交流1000万人次。

——朴槿惠执行与李明博不同的政策。在朝鲜问题上,卸任韩国总统李明博的外交政策明显倾向美国,在朝鲜问题上采取了强硬立场,因此给韩朝关系和韩中关系带来了负担;而朴槿惠则多次表示将在保持对朝“遏制力”的同时,通过谈判的多元化解决朝核问题。此外,她还称,将重启韩朝当局之间的对话,给予朝鲜人道主义援助,确认韩朝以及朝鲜与国际社会之间的既有承诺。与中国主张通过重启对话和六方会谈解决朝核问题的基调相一致。因此,朴槿惠当政给中韩两国关系的深化提供了新契机,两国合作的空间将会有所扩大。

——韩日关系紧张。韩日之间的关系一直比较复杂,既有共同的利益需求,也有尖锐的矛盾冲突。之前两国一度在军事领域上靠近,一方面,是现实安全的需要。韩日都认为朝鲜对自身安全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尤其是朝鲜发射卫星,进一步刺激了韩日两国的神经,促使双方加快了军事合作的步伐。另一方面,韩日关系在美国的大力推动下同为美国的盟国。但美日韩三边关系发展并不平衡,美日、美韩关系十分紧密,而韩日间则相对松散,尤其是在军事领域。尤其是在领土纷争问题上,前韩国总统李明博登上独岛(日本称竹岛)后,日韩关系呈现急剧降温态势。再加上历史问题,日本方面更改教科书,篡改历史,日本不承认“慰安妇”问题,都是引起韩日关系不能融洽的重要因素。

——虽然,美国对于韩国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国家,但对于通晓中国文化的朴槿惠来说,应当更能理解“远亲不如近邻”的道理。

争取韩国,中国应给予韩国更多的经济发展的红利,是拿掉美国“包围圈”的重要一环,让美日韩军事同盟成为跛脚同盟。鉴于上述,中国应将韩国作为主要劝说对象,防止它在与美日的军事关系中走远。

在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环节中,澳大利亚是另一个中国可争取的美国盟国。澳大利亚,作为美国的一个老牌盟国,如果有一天被中国争取“倒戈”,是一个重要且关键的一步。在军事上绑住美国战车,在经济上严重依赖中国,澳大利亚已经面临了非常痛苦的两难抉择。澳洲政府这种选边骑墙的政策已经遭到国内众多在野党魁和舆论的强烈抨击,显然,总理吉拉德也不会漠视这种选边骑墙可能带来的危险结局。特别是如我们前面已经分析的那样,在战争开打时,澳洲作为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的“第二岛链”,也都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强大的长程导弹的打击范围内。

2013年1月23日,这位给人强势印象的澳洲女总理终于公布了澳大利亚首个国家安全战略,其中,她提到了澳大利亚要深化与中国的战略关系并增加中澳军事演习数量,这样做会提升澳大利亚在亚太区的影响力。吉拉德解释说,与中国的军事合作“包括联合军事演习和军方高层互访”。她强调说:“这反映了中澳友谊中的军事合作精神。”对此,美国《华尔街日报》发表报道称,吉拉德此番言论是澳大利亚再次倾向中国的表现。

我们应乐见澳大利亚的这一艰难且重要的改变,至少站在从中国获得巨大经济红利的利益考量,澳洲希望不应误入中美博弈而错误选边美国的道路上走下去,于是,我们可能看到一个中立的澳大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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