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钟离睿还是和钟离宸微服出巡了。
小福子颤颤巍巍挥着小手绢眼泪汪汪地看着两位主子，真真是肝肠寸断好一幅生离死别。
钟离宸忍着突突的太阳穴，眼角抽搐对着钟离睿道：“四哥，你该换个贴身太监了。”
小福子那模样……都能和奶娘有得一拼了！
钟离睿：“……”
堺矢是为仓颉国经济中心、政治中心的大城市，极其繁华又复杂，人流量大，又多是官员集聚地。自棠梨仙一举成名之后，每月十五这天更是热闹。
街上小贩都摆上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一个两个吆喝这些都是棠梨仙喜爱的东西，就等着一众公子过来哄抢。
棠梨仙也就十五才唱一次曲儿，收到的礼物是多不胜数。若是用现代的话来说，那便是当红明星。
不仅仅商贾之人为她痴迷，就连不少达官贵人也对她兴致盎然。
基于昨天棠梨仙进宫唱曲获得国主赏赐十万两黄金，更让她名气大涨。不少只听过她名头的人都想来一睹风采，瞧瞧这位让国主都龙颜大悦的正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毫不例外的，今日更比往日繁盛。
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郎在茶棚喝茶，左右耳听得多是棠梨仙这三个字，虽是才来堺矢，也是听了不下百次。
少年郎挑了挑眉，清秀俊俏地脸让不少女子频频注目。
“小二。”少年一只包袱放在身旁，包袱之上还有一斗笠帽，看样子还是行走江湖的人。
“哎、这位爷还要点什么？”
“棠梨仙是什么人？”少年生的精致，面若冠玉、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十七八的模样带着不凡的偏冷气质，就是店小二这样的粗人也是看得一愣一愣。
好一个气质上佳的少侠。
想来应该是出山闯荡的关门弟子，所以才不知堺矢第一美人的称号。
店小二如是想，心生敬畏，也道：“这位爷是外地来的吧？棠梨仙可是我堺矢第一美人，今晚花满楼更是包下摘星楼，共赏棠梨仙的歌喉呢。”
“花满楼？”少年郎眉眼一荡，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哎，花满楼正是堺矢第一大烟花之地。”看着少年郎颇有兴趣的样子，店小二又补充道：“爷要是去可得早早占了位置，听说进门都得要一两银子呢。”
少年郎又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店小二心知江湖人脾气怪，也没有多嘴，嘿嘿一笑便招呼别人去了。
少年思索一番，结了帐便直去摘星楼，想不到摘星楼竟已有不少人在等着。
“雅间。”少年是个少话之人，抛出五十两银子包下一个雅间，白衣翩翩宛若白玉，出尘的气质加上一脸的“生人勿近”，让人对其印象不浅。其中便是包括同进摘星楼的钟离宸和钟离睿。
棠梨仙只在晚上唱曲，这会就已经有不少人占据了摘星楼的雅间，更方便观察台座。
钟离宸和钟离睿也包了一间，闲来无事也同着多数人直接在摘星楼用餐，蹲守棠梨仙。
日落西山，更近星辰。摘星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花满楼的陶妈妈在万分期待之下终于姗姗来迟。
“各位爷久等了，咱家棠梨仙马上就来。”陶妈妈笑的花枝乱颤，看着满楼座的人，就像是满楼座的银子。
“陶妈妈，棠梨仙今个儿唱的什么？能否透露一下啊？”陶妈妈话音才落，便有人叫道。每次棠梨仙总是不愿透露曲名儿，让人吊的胃口发炎，偏偏让人又爱又迷，这会从陶妈妈口里套出都已经成为一种风俗了。
“陶妈妈快说吧，咱们可都是花满楼的老顾客了。”
“各位爷别急啊，棠儿待会出来了可不就知道她唱的什么曲儿了吗。”陶妈妈咯咯笑着，“哎哟，我可得去催催棠儿，各位爷这般急切，棠儿还不来真是太失礼了……”
“陶妈妈别走啊！”有人看出陶妈妈想要落跑，有急忙道：“小生今日寻得些许玩意儿，陶妈妈行行方便，就替小生送给棠梨仙如何？”
“陶妈妈，我这里也有哩！”
“陶妈妈，这可是我的一番心意……”
……
雅间之内，少年品了一口茗香，菱形唇瓣泛着浅淡的珊瑚色，摘星楼的热忱和他的冷情形成两个极端。他似乎并不关心这些，而在听到棠梨仙的名字时又总有一些许的异色。
棠梨仙……棠梨仙……
少年细细品味这个名字，也不知在想什么。
忽而楼下一片沉寂，铮铮几许古筝音色仿佛安抚人心的催眠曲，让摘星楼陷入一种微妙的气氛里。
似而高唱、似而低语，或急促、或絮絮，百花楼的一众姑娘穿着澄黄的絮戎裙子，一朵一朵绽放在台座之上。
随着音高音低不断起伏，花开花谢演绎时光匆匆。音色突然一抖，整个场内一片寂静，花一般的伎子伏倒落地。
自花丛之中，又起一朵红絮妖娆，一位白衣翩翩，如梦似幻的歌喉自角落传出：
浮生若梦，铅华已成空
前世的懵懂，化为囚笼
风起云涌，又几载秋冬
谁放纵，谁歌颂，前世的一场空
雪啊，渐渐飘下
它飘向天涯，想带给你一句话
雪会融化，爱却不能蒸发
等那，树枝发芽
再开出春花，心不会再害怕
等待你，春秋和冬夏
……
红裙妖娆如斯，宛若盛开的大片玫瑰，随着袅袅婷婷的歌喉一动一舞，好似等待着心上人的新娘子。
白衣的如玉公子在红纱之间若隐若现，只当是新娘子梦中的一抹坚毅，一缕情丝。
少年抿了抿唇，透过雅间特有的纱布窗看去，一红一白的交织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盛开有败落。
听着婉转飘渺的歌声，少年嘴角一勾，清澈的眼眸也是一亮，似乎已经找到了他的目标。
……
霓裳羽衣为谁再来装扮起，舞起
鼓瑟之歌由谁再谱写一曲
长发嫁衣为谁再来盘束起，穿起
泪眼迷离由谁再为我拭去
……
同样是雅间之内，两个身份尊贵的男人眼中兴趣更大，这一段尖细挑高的音调却是他们从未听过的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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