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明月高悬,光芒万丈,似乎有将整个天空照亮的雄心壮志;星星像是被过滤掉了似的,如若不是仔细去看,就根本找不到它的影子,桌上烛火摇曳。
“今晚的夜色似乎不错……”迦莲站在窗前,绣地金莲白袍将他的脸衬得宛如天神俊郎。
他的声音冷清而邪魅,魅惑人心,带着三分邪气,三分优雅,三分慵懒,一分冷漠,十分贵气逼人。
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月光酒杯,静静地站立在窗柩之前,紫晶般的眼眸波光涟漪,望着天际光芒迷人的月光。
一头青丝宛如泼墨般光滑惑人,带着一股清致绝美的致极诱惑,侧脸俊美得媲美天神,有着夺魂摄魄的美。
月光杯壁内的红酒,在月光清清浅浅的映衬下,美得如妖冶的少女,纯美致极。
面上带着冷冷清清的笑,如三月烟火绚灿华丽,如寒冰上落入了一缕阳光。
“少主,刚收到风传来的密函,小殿下果真是被天刹门抓去了。”冷一脸恭谨的将带来的消息上报给他。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迦莲随意地看了一眼冷,淡然的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冷,你想说什么?”
冷一愣,没想到少主看出他有话要说,不再犹豫,顶着迦莲冷淡的视线,咬着牙开口道:“少主,属下恐怕小殿下有什么不测,所以……”
后面的话意思不言而喻,接下来便是着手准备营救小殿下,但是依殿下对宠爱程度来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而不救,而是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救小殿下,难道少主是想……?想到某种可能,冷心里一惊,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抛开那荒谬的想法。
迦莲收回视线,别开眸子看向挂在天际的月亮,好半晌才开口道:“冷,你在怀疑本座?”
冷愕然,低头扣首道:“属下该死,竟然妄自揣摩少主的意思。”
迦莲道:“纳兰凉的生母出身低微,他的出身比之北月其他皇子差了许多,可是他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到如今北月陛下信任他,北月皇后待他也是极好,表面看起来他归顺于北月太子,一心一意为北月太子着想,其实是有所图谋,而近来北月太子落马,亦是他在背后动的手,如此心机深沉,隐忍十几年的人,你觉得他会蠢到无缘无故劫走梦莲大陆皇子?”
冷心思一动,道:“少主是觉得纳兰凉背后有人?”
迦莲挑眉,道:“哦?那你觉得?”
冷虽然不是志大才疏之人,但只要主子有了决策,他也能在一旁参赞,有些时候也能独当一面,于是接着开口道:“少主是觉得纳兰凉不单单只是掳走小殿下那般简单?”
越说心里的猜测越是明朗,道:“若是天刹门背后真的有人,掳走小殿下,只怕不仅仅是因为小殿下资质优越那般简单了,不然,他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大张旗鼓让少主您知道。”顿了顿,道:“属下觉得,他们这样做,可怕有别的企图。”
迦莲端起月光酒杯,脖子微扬,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唇角上沾着半点酒渍,越发显得妖娆魅惑,不怒自威的气质令人心生敬畏。他放下月光酒杯,道:“嗯,继续说。”
冷又道:“属下觉得,他们这般做,是想引少主您前去。”
后面的冷没有说,但是意思不言而喻,迦莲却早已料到。
看来对方早已按捺不住,梦莲大陆他宠这个小第的事早已是人尽皆知,在那些人眼中,迦洛便是他心尖上的肉,而那股势力不用猜便是冲着迦莲而来,他们这般做,也是为了引迦莲前来中原大陆。
而且此举,无论如何都是那股势力得胜。迦莲去了,那要是去了便落入他们的圈套,生死暂且不论,以他的身手和心机,就算是龙潭虎穴又有何妨。只是这样一去,倒是真真让他们抓住他的弱点,反而置迦洛于危险境地之中,可谓完美的一箭双雕。而迦莲若是不去,他们并无任何损失,大可再生一计,引他入局。
迦莲心中盘算得明白,而正确的选择便是不为所动,让那帮贼人自己去闹腾,迦洛暂时不会有事,那般人暂时还不敢动迦洛。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一番思量,十三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决定一块璞玉是发光发热还是蒙尘的时候,这次的事件对迦洛来说,是福是祸还有待验证,只是希望他能少吃点皮肉之苦,往后的事就要看他的圣眷了。
迦莲面上冷冷发笑,又重新舔了一杯酒,对冷道:“你下去吧,这事让我先想想。”
这事可似简单,其实背后藏着一个惊天大阴谋。
见冷离去,迦莲按了按脑仁,躺回主屋中间的贵妃塌上歇息。然而,闭上眼,脑子却似魔障了一般,毫无预兆地跳出那双犀利清亮的眼神。
眯了半晌,迦莲蓦的起身,低咒了一声,摊开紧蹙的双眉,夜风里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唉,又是一个纷乱无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