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小齐同志的相貌,绝对不会逊色林黄苏柳四女。而且她性格端庄大气,颇有点封建大奶奶的风格。所以早在十五年以前,她就已经被誉为药王村的未来好儿媳了。
虽然孙齐两家的婚约从村东头到村西头都知道,但上门求亲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但齐亦薇小时候就颇有主见,毫不嫌弃连过家家都玩土匪流氓的孙以恒,并在小时候就立誓非他不嫁,做孙家的儿媳妇。
所以自打懂事以后,齐亦薇无时无刻不管着孙以恒,或许这才是他始终对齐亦薇又爱又怕的主要原因。
要问孙以恒喜欢谁,其实这几个大妞小妞他都喜欢。平胸而论,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因为男人这辈子,就是为了鸟大点事儿活着,所以你说他们是下半身动物也不为过。因此有一句话说得好,男人靠丝袜来征服银行,女人靠丝袜来征服男人,就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小孙同志博爱一点很正常,因为无论是谁,面对以上五个妞,肯定都会挑花眼。
虽然他不知道选择谁好,但你要让他割舍谁,那他肯定是一个也割舍不了的。不说她们有什么闭月羞花之貌,倾国倾城之姿,单说孙以恒与几女之间也都共患难过,所以这份情都是实打实的。
问题也正是出在这里,齐亦薇是他原配未婚妻,林黄苏刘就跟背着大奶奶找的二三四五房一样,他哪敢又哪好意思面对齐亦薇?
难道还和人小齐同志坦白交代,那还不得被她抗拒打残?
就说我在外面给你找了四个姐妹,当然这个队伍以后可能还会继续壮大。不过你放心,你肯定是当仁不让的大姐大。那小齐同志不把他当场撕了才怪!
这也是她一说,孙以恒马上就虚了的最主要原因。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我就问你在临溟市都干过什么好事!”
“原来是做好事,你早说嘛!恩,我在临溟治了不下一百个病人,也算是造福临溟市民了吧!”
齐亦薇冷冷一笑,“我先前就和你说过,我不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齐亦薇一挑帘子,只见她身后的幕布下跪着五个女人。孙以恒定睛看去,前四女正是林黄苏柳,只是第五位有点意外,居然是公子婉君。
五女见他看来,也一同向他看去。凄惨的目光配上惨白的面容,让小孙同志的恨不得一连吃五瓶速效救心丸。
“小齐……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孙以恒你说这是什么情况?”齐亦薇面带寒光,冷冷看着孙以恒。作为齐亦薇从小到大的过家家好伙伴,孙以恒深知她这是即将暴走的前兆。
“小齐,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
“连男人都没了,还商量个屁!孙以恒,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她们还是要我?”
五女虽然不能说话,但孙以恒也能从她们的目光中看到她们带着同样的疑问。
其实他不是一个厚此薄彼的人,也正因此才更加难以取舍。虽然林黄苏柳公子那边有五个妞,但让他放弃这个青梅煮豆两小胡猜的齐亦薇显然也不可能。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谁?”
面对齐亦薇的咄咄逼人,一向镇定的孙以恒这时也不禁方寸大乱。没办法,因为这事关鸟大的事,所以这真的重于泰山。
“我……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一个不落,全都收归囊中?”
孙以恒诚实的点了点头,其实换了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这么干。因为男人的胃口总是无边无际的,而在大自然里,优秀的雄性牲口总是占据大部分雌性,这一点在猴群里最为显著。因为大部分不优秀的雄性猴子,最后只能找一个好基友,打一辈子酱油。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其实就算她不说,孙以恒也知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想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最后的结果基本上就是鸡飞蛋打,一个也抓不住。
“既然你做不出选择,那我替你选择好了!”
孙以恒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兆,便见齐亦薇突然拿出一把分水刺。五女的眼中闪过恐惧的目光,这让孙以恒一阵心痛。
齐亦薇冷哼一声,突然对着林青当胸一刺。她的分水刺是峨眉山一位老道姑所赠,取自一块天外陨铁,锋锐无比,完全不逊色传说之中的华夏十大名剑。
只见血花四溅,在林青胸口不断散开,她眸子里的生气也渐渐消失,唯有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向孙以恒传达着遇到你此生无怨无悔。
孙以恒心中一痛,刚想阻止,不知怎么却被绊倒了。他想大叫,但胸膺如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亦薇手中峨眉刺还在不断滴落着血珠,冲着孙以恒冷冷一笑,又将分水刺对准了黄苗苗。
黄苗苗的脸上没有害怕,有的只是似水的柔情和说不出的骄傲。这让孙以恒心中更是一阵痛惜。
“既然杀了一个,也就不在乎再杀第二个了!”说罢又将分水刺刺入黄苗苗胸口。
孙以恒呆呆看着齐亦薇,又呆呆看着林青和黄苗苗的尸首,大脑里一片浑浊。
齐亦薇冷冷一笑,又将其余三女一一刺倒。手里拿着分水刺,居高临下站在孙以恒面前。
“你不做选择,所以我就替你做出选择。但你要知道,害死她们的不是我,其实是你。如果你不招惹她们,如果你不犹豫不决,也不会造成今天的悲剧。”
孙以恒茫然看着齐亦薇,心里反反复复只是一个念头。如果不是他犹豫不决,如果不是他朝三暮四,如果不是他没有担当,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是自己害了她们!
齐亦薇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恨不得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但你要知道一件事,真正有权力恨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你才是造成这起悲剧的罪魁祸首!”提起分水刺,在自己胸口上狠狠一戳。
分水刺干净利落刺入她的身体中,伴随着一道喷薄而出的血光,只留下她唇角边一抹嘲讽的笑容。
如果说孙以恒刚刚是呆住了,那现在毫无疑问就是彻底傻了。
因为眼前的变故比要穷还要要穷,就算那部史上最曲折的哭戏还你个猪在这起变故面前,也要俯首称臣。
他虽然因为齐亦薇杀了五女悲痛欲绝,虽然恨不得将齐亦薇千刀万剐,但真有机会了,他也做不出来。因为他是个人,不是个冰冷的机器。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齐亦薇居然刚烈如斯,杀了五女以后,又在他面前自刎而亡!
这时禁锢住他那股神秘的力量也消失不见了,孙以恒向着众女倒下的地方走了一步,但鞋子蹭到血水,脚下一滑,忽然跌坐在齐亦薇的尸首旁。看着她眉间那股英气,孙以恒忽然想起童年时两人玩土匪山贼时的旧事。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有时还是会想,小齐同志霸道的个性,到底是不是他一手造成。如果当年玩的是正常过家家,她现在会不会变成传说之中的大家闺秀?
只是现在看来,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伸出手,将她眉宇抚平,轻轻一叹,“小齐,你怎么这么傻呢?”
便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她当然很傻了,如果她不傻,又怎么会为了一个长不大的小子苦苦守候?”
孙以恒回过头来,只见孙楚雄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往日里神采奕奕精神矍铄的老头,这时看起来摇摇欲坠苍老无比。
孙楚雄来到孙以恒身边,看着满地的尸体深深一叹,“你有什么打算?”他没有责备孙以恒,也没有多说什么,但却让小孙同志更加感到愧疚。
人就是这样,别人的责怪永远都是无关痛痒,只有自责,才是真正深入人心的。所以孙楚雄什么也不说,反而让他觉得有一颗钢钉突然插入他心房。
“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苦涩,孙楚雄自嘲一笑,“你总是不知道。小时候问你想做什么,你说你不知道。后来问你有什么打算,你还是不知道。离家之前我问你几时和小齐晚婚,你仍然不知道。现在你也是如此,以恒,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如果说刚才他只是伤心,那现在就是绝望了。因为老爷子这一句话算是点醒了梦中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而他显然就是不可活那个范畴的。
孙以恒抱起齐亦薇的尸体,茫然向前走去,“如果不是我,你不用死,小青和苗苗也不用死,你们都不用死。是啊,看来真正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好了,你们都死了,那留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初经大变,心神跌宕起伏,便也想着干脆一死了之,脱离苦海。
身后的孙楚雄只是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始终一语不发。
孙以恒抱着齐亦薇走了一阵,面前忽然出现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只是海水不是深蓝的,而是一片令人绝望的墨色。随着潮汐涌动,原本宁静的大海也忽然开始凶猛起来。
随着惊雷在云层之中不断翻滚酝酿,天色也变得极为阴暗。飞腾的海水打在孙以恒脸上,寒凉似冰刀一般,但他却如一块木头任由风吹雨打。
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