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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挫败“捷一号”作战计划(2)

恰巧,哈尔西的译电员以为这句添加语有实际意义,因此未加删除就送给了哈尔西。尼米兹看后勃然大怒,认为这是哈尔西在侮辱他。一气之下,他命令第34特混舰队和一支航母特混大队回头南下,前去支援金凯德,其余两个特混大队继续追击小泽。由于哈尔西中途退出战斗,带走了强大的第34特混舰队,致使全歼小泽舰队的目的未能达到,但仍取得击沉其全部4艘航母和1艘驱逐舰、重创1艘巡洋舰(后被美潜艇击沉)的重大战果。

再说栗田,他在中午前将舰队重新集结后又向莱特湾方向驶来。但一个小时后,据报告在萨马岛东北发现美航母编队,于是他再次改变航向准备迎击来自北面的敌人。然而,整整寻找了一个下午也未发现目标。到这时,他的舰队经过三天的战斗,燃料弹药已剩下不多,人员也已疲惫不堪,迫使他不得不下令经圣贝纳迪诺海峡撤退。哈尔西企图在敌舰队进入海峡前将其击溃,但为时已晚。当他于午夜时分赶到时,只有一艘收尾的日驱逐舰还未进入海峡,这艘驱逐舰很快就被击沉。26日清晨,当栗田的舰队穿过锡布延海,来到班乃岛以西海域时,哈尔西的舰载机对其进行了最后一次攻击,又击沉、击伤巡洋舰各一艘。至此,莱特湾大海战宣告结束。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海战中,日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共损失4艘航母、3艘战列舰、10艘巡洋舰和9艘驱逐舰。美军仅损失1艘轻型航母、2艘护航航母、2艘驱逐舰和1艘护卫舰。日本海军主力基本被消灭,从此再也组织不起一支像样的舰队来对抗美国海军了。在历时4天的海战中,麦克阿瑟始终捏着一把汗。前线情况一度告急,麦克阿瑟采取措施,稳定部队,收紧战线。其间,为使“纳什维尔”号能在紧急之时用得上,麦克阿瑟把司令部移到岸上。海战最终以美军的胜利告终,麦克阿瑟听到消息后,长吁了一口气。

海战后,许多人对哈尔西的行为提出批评,包括西南太平洋司令部里的人。但麦克阿瑟却对此表现出十分宽容的态度,他说:“不要再对此事说长道短了,哈尔西是一个能征善战的海军将领,出现失误并不能全怪他,应该直接归咎于分散的指挥、含糊不清的电文以及第3与第7舰队之间低劣的通讯系统。更明确一点说,这一险些带来灾难的事件责任在于华盛顿。在海战中,两位主要指挥官在同一海域、同一战役中作战,但却相互独立,一个归我指挥,另一个归3000多公里外的尼米兹指挥。”

从山下奉文的后背插上一刀

通过莱特湾大海战,海上的威胁虽然解除了,但陆上和空中的压力并没有减轻。

日军“联合舰队”在莱特湾的惨败,使得大本营如意计划“捷一号”作战的一条腿被打断了。但他们还有另一条腿——这就是山下奉文指挥的27万陆军。山下奉文知道,如果麦克阿瑟在莱特立住了脚,就会腾出手来收拾他。因此,在莱特湾海战进行当中,山下从吕宋岛守军中紧急抽调精锐的第1师团和第26师团,增援莱特岛。他计划第1师团在莱特西岸的奥莫克登陆,第26师团在北部港口卡里加拉上岸,这两支部队将汇合成一股,在10天内夺回塔克洛班。战前,山下信誓旦旦地对手下官兵说:“现在我们要登上舞台中心了,我们要像在巴丹那样击败麦克阿瑟,不过这次我们还要活捉他!”

但是,山下打错了算盘。很快就传来消息:栗田舰队失败了。山下奉文第一次有了不祥预感。此时,由于运输舰船不足,日军向莱特增援的速度很慢。鉴于这种情况,山下被迫改变了决定,他命令上岛的增援部队与溃退下来的第16师团残部在莱特岛北部高地掘壕据守,组成所谓“山下防线”,先堵住美军,然后再伺机反击。

由于金凯德的护航航母大队和哈尔西的第38特混舰队在海战后需要撤回基地进行休整和补给,因此,肯尼的陆基航空兵便担负起地面作战的全部空中支援任务。但当时正值雨季,倾盆大雨不住地下,使岛上的机场变成一片泥沼。只有塔克洛班的机场尚可勉强使用,但土质也不好。工兵部队昼夜奋战,在跑道上铺设钢板,终于在10月27日接待了肯尼的第一批34架战斗机。后来,肯尼曾多次试图再进行增援,但由于机场小容不下很多飞机,加之日军不断空袭,因而进展不大。这样,日军实际上掌握了莱特岛的制空权,他们大肆空袭金凯德的舰队,使其遭受严重损失,同时频频攻击美军地面部队,使之前进受阻,并有效地掩护了其向莱特增兵的任务。至11月上旬,日军运兵船通过奥尔莫克港共向岛上输运了5万部队,几乎未受到任何阻碍。在这种情况下,麦克阿瑟不得不再次请求哈尔西的第3舰队前来支援。

此时,麦克阿瑟的地面部队正在向西、北两个方向挺进,但泥泞的道路和日军的空袭给美军的行动带来极大的障碍。给养跟不上去,通讯线路又常常中断,肯尼有限的飞机则集中去攻击日军的增援补给基地奥尔莫克,无力为地面战斗提供空中支援。所有这一切,都减慢了部队的推进速度,并带来很大伤亡。美军先头部队第24师艰难前进,但到了11月份,还是被阻挡在莱特岛北端的一个在地图上没有名称的山岭下,不能前进。

11月6日,麦克阿瑟随身带着几个参谋来到了第24师正面。此时,该师已经被阻挡在这座山岭前一个星期了。不夺占该山岭,美军就无法深入莱特岛北部山区,更重要的,日军可以凭借这个山岭的掩护,源源不断地运来援兵和补给。因而,这个山岭成为美日双方争夺莱特岛的关键。

麦克阿瑟在山坡下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里找到了第24师师长赛伯特,当时天上正下着没完没了的雨,帐篷内的积水已到了膝盖下。一个士兵正在用钢盔往外舀水,赛伯特坐在用弹药箱支起的桌子上察看地图。见到总司令来到自己的指挥所,赛伯特一下子跳了下来,连忙向麦克阿瑟敬礼,嘴里咕哝了一句:“这个鬼天气!”

“嗬!你倒很轻松,我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停止了一个礼拜?”麦克阿瑟劈头就问。

“报告将军,敌人的工事太坚固了,天气也……”

“我不管这么多,我要你在一个礼拜内必须达到山那边,夺取奥尔莫克港,否则你就回家养老去吧!明白吗?”麦克阿瑟发火了,他背着双手,眼睛紧紧盯着赛伯特,像凶神一样。在部属面前,麦克阿瑟很爱发火,这次他确实急了。按计划他必须在月底前拿下莱特岛,准备进攻吕宋。现在,莱特岛的三分之二还在敌人手中。

看到麦克阿瑟发火的样子,赛伯特不敢马虎了。麦克阿瑟走后,赛伯特立即把各团军官召集到他的帐篷里,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研究下一步打法。

当天下午,美军重新开始向山岭发起进攻,约一个连的部队从侧面袭击。但是日军早有戒备,进攻很快被击退了。次日一整天,美军不断发起大规模进攻,但未能攻破日军防线。

11月8日拂晓,天空灰蒙蒙的。接着,又很快黑了下来,台风带着豆子大小的雨点顷刻间就席卷了整个山岭。棕榈树被吹得像弯弓,有些被拦腰折断,有些被连根拔起。山上一人多高的茅草被大风吹得像怒涛汹涌的大海。

突然间,大炮齐声轰鸣,炮声和风雨雷电竞相怒吼。美军一个步兵团在暴雨中向山上冲去。不时有人从泥泞的山坡上滚下来,搞不清是被击中了,还是滑倒的。眼见美军已冲上山岭,但是日军的机枪突然从一个个碉堡里、山洞里吐出长长的火舌。冲上山顶的美军一排排地倒下了。

就这样,山岭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反反复复几十次。到11月底,山岭仍然控制在日军手中,倒在山脚的美军尸体有几千具。

日后,美军就给这道山岭起了个名字——断头岭。

麦克阿瑟一直关注着“断头岭”的争夺,到11月20日,他看到第24师仍毫无进展时,不得不把留作准备攻打吕宋的第1骑兵师调上去,增援第24师。

这期间,克鲁格曾试图向南迂回从背后攻打奥尔莫克,但为日军沿西海岸2号公路部署的重兵所阻。下旬,美军以猛烈的炮火突破日军防线,夺取了“断头岭”,进至利蒙。但日军仍顽强防守着奥尔莫克走廊的所有入口,他们一面收紧防线,一面组织局部反攻,企图在伞兵配合下夺取美军机场。

为避免莱特变成第二个孤岛,尽快结束战役,麦克阿瑟调来第32师和第11空降师,使岛上兵力增至18万人。同时,他认识到,必须关闭日军进入莱特的“后门”,切断其在奥尔莫克的补给线,这样才能为最后在莱特取得胜利创造决定性的先决条件。于是,他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正面进攻的同时,派一支兵力在奥尔莫克登陆,从背后突然分割敌人,与正面部队协同歼敌。

12月7日,克鲁格让新调来的第77师乘登陆艇和驱逐舰,绕过莱特岛南端迂回到西侧,在奥尔莫克以南3英里处登陆。由于这次行动完全出乎日本人的意料,所以登陆部队几乎未遇抵抗,很快便建立了稳固的滩头阵地,并向奥尔莫克发动进攻。12月9日上午,美军突破了奥尔莫克的防线,攻入奥尔莫克市区。得知这个喜讯,麦克阿瑟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对呆在司令部里等待消息的记者们宣布:“我们已在‘山下防线’的背后插上一刀,敌人已成瓮中之鳖,我们的胜利不久就会到来。”

美军攻占奥尔莫克,将日军一分为二,割成南北两部分。随后,第77师以主力向北发动进攻,于21日同南进的第10军会师,从而控制了岛上大部分地区。山下奉文在莱特岛上的防御终于崩溃了。

12月26日,麦克阿瑟召开记者会,宣布:“除少数地方要肃清残敌外,莱特岛战役可以说已经结束了。山下奉文遭到了日军历史上最惨重的失败。”

此时,莱特岛仍有零散的残敌。麦克阿瑟把扫荡残敌的任务交给艾奇伯格,让其接管第6集团军(改称第8集团军),而克鲁格则去指挥真正的第8集团军(改称第6集团军),其用意像第5舰队改称第3舰队一样。日军残部各自为战,他们在没有任何食物和弹药补给的情况下顽强坚守每一个高地,直到战至最后一个人。很多人都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切腹自杀。直到第二年的4月,美军才最终肃清了残敌,完全控制了莱特岛。

在莱特岛战役中,日军除1000人撤离、800余人被俘外,其余约7万人被击毙或病饿至死。美军也伤亡惨重,仅阵亡就达3500余人。

战役结束后,菲律宾政府授予麦克阿瑟一枚勇敢勋章(相当于美国的国会荣誉勋章)。

马歇尔将军发来贺电:“祝贺你们的战斗取得了伟大的成功。……”

碰巧的是,就在莱特战役结束之际,美国国会为了鼓励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战中做出贡献的统帅,创立了一种新的特级军衔——五星上将。麦克阿瑟与马歇尔、艾森豪威尔等一道被授予陆军五星上将。同时,莱希、欧内斯特·金、尼米兹被提升为海军五星上将。12月24日,马歇尔通知麦克阿瑟:

美国众、参两院分别于12月11日和15日通过一项法案,决定授予你陆军五星上将军衔。

第二天,在麦克阿瑟的司令部里举行了简单的仪式,菲律宾总统也前来参加。参谋人员把新领章钉在麦克阿瑟的衣领上后,他发表即席讲话:“作为这次作战的总指挥,我对所有的指战员,对你们在最困难、最危险和最复杂的情况下表现的决心,刚毅和勇气,表示敬佩和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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