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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宫廷宴饮醉重阳

又到重阳节前,宫中传来旨意,今上将于重阳节宴请王公亲贵,共赏菊花。为了这旨意,高氏又开始忙前忙后,一刻不得闲,又要准备礼品,又要预备车马,上官氏身子越发吃力,人虽未发福无奈肚子越来越大,朝服亦十分紧张,高氏忙命人速速将朝服改宽,远清,远澈两兄弟也在宴请之列,于是高氏又去安排两兄弟的服装。

是日,国公爷与郑元涛父子二人一同上朝去参加重阳宴,而上官氏则于午后乘马车去赴皇后安排的宴会。马车至宫门外,上官氏必须要下车步行,然皇后念及她有孕辛苦,特意命人派小轿迎上官氏入宫。此时执事太监将上官氏迎入凤藻宫,上官氏下轿,缓缓进入殿中,只见正位坐着皇后王氏,以下左侧分别是贵妃杨氏,平南王妃,中书令白度忠之妻及吏部尚书耿世茂之妻;以下右侧分别是贵妃许氏,懿敬大长公主,荣安长公主;上官氏先向皇后及贵妃行礼,皇后道“我们都是骨肉至亲,不必如此见外,且你又有身孕,礼到即可。赐坐。”于是,上官氏坐到荣安公主旁边的空位上。众人皆先贺上官氏有孕之喜,上官氏复一一谢过。此处中,皇后王氏乃继皇后,先皇后之堂妹,先皇后于乾和元年薨逝后,乾元2年晋皇贵妃,乾元3年晋皇后位;平南王妃乃今上胞弟之妻,中书令,吏部尚书之妻乃今上异母妹之女,懿敬大长公主乃今上胞妹上官氏之母,荣安长公主乃今上长女,嫁与光禄大夫金聃之子金世勋为妻。

一番寒暄后,皇后王氏道“荣安长公主驸马常年远离京城,如今既然回来了,本宫一定奏请皇上将驸马留在京城,不叫公主夫妇两地分离。”荣安长公主道“多谢娘娘体恤,只是朝中大事非我等儿女情长可以左右,一切全凭父皇定夺。”敬懿大长公主道“当年调驸马去西边,是为了让驸马瓒襄战事,近年驸马在军营练兵,分派军务之事,圣上每每提及都颇为称心。如今驸马亦可独当一面,回朝述职应当指日可待。”众人也皆称会是这样。于是皇后命宫女呈上茶果,众人谢过,则用茶果。

郑府内因主人们都往宫中去了,府里显得冷清非凡,柔儿姐妹往高氏房中,只见高氏在裁制婴孩衣物,柔儿见母亲亲手缝制便知是给即将出生的婴孩所用之物,于是也帮母亲打下手。高氏吩咐小丫头青儿去给柔儿姐妹取些点心来。和儿则一会摸摸布料,一会拿着花样子把玩,一时点心来了,用了点点心便厌烦了,于是到园中池边看鱼去了。

少时,上官氏的另一名陪嫁梅氏来到高氏房中,高氏道“姐姐来了,快坐。”一面又说“青儿,倒茶来。”只见梅氏微微低了头笑说“给您请安啦!”高氏笑道“怎么连你也取笑我?”梅氏道“不敢,只是太太又吩咐,如今您是二主子,家下人还是要礼数周全,方为大家根本,这是规矩,还是要守的。”高氏请她坐下,又问道“身子可好了?”梅氏说大好了。高氏又说“我昨儿瞧见巧儿在廊子上采花,说是要给妹妹制花环呢!”梅氏笑说“那孩子,手上一刻也不闲着,今儿问我要做这个,明儿又要做那个,实在闹得我头疼。”高氏道“这是你的福气,咱们的孩子本该这样的,我说句话不怕你恼,我如今虽说是姨娘,可到底还是为人奴仆,咱们的孩子,总要勤快些,将来才不惹人闲话呢!你瞧山儿跟着梅管家也是稳重的紧,这也是你们俩素日里调教有方。”陪嫁梅氏随上官氏嫁来郑府后,便由上官氏指给了郑府的管家,可巧这管家也姓梅,故而他们想给第一个孩子取名为巧儿,不料第一个孩子竟是个男孩子,便只好作罢,直到第二个孩子出生便取名为巧儿,如今的小婴孩是第三个孩子,取名香儿。

梅氏见高氏在裁制衣物,便问“这是给未来的小爷的?”高氏说是,梅氏又说“听说这一次是双生胎,咱们的小姐,又要吃苦头了。”高氏叹了口气说“我也担心这件事啊,从前的两位小爷都是难产,这一次可一定要顺利才好啊!”梅氏点头,又说“她身子本就弱,这一次生产以后,只怕又要休养许久了。”高氏说“无妨,我备下了阿胶,参茸等物,调养身体的事交给我就好了,你不必担心。”高氏饮了口茶,又说“你呀,也是个操心的命,自己好不容易奶水才下来,可要心宽些才好,不然一时又回去了,香儿要如何?”梅氏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便也取了针线帮高氏做活计。

转眼已是黄昏时分,和儿又进到屋中说道“为何天色已暗,母亲还不回来?”高氏道“你母亲今日进宫赴宴去了,只怕你睡了她也未回来呢!”和儿失落的低声哦了一下,梅氏问她“你是不是饿了?”和儿点头,高氏说“传饭吧!”梅氏准备要走,高氏说道“好不容易今天没有规矩拘着我们,不如我们一起吃吧!”梅氏说“两位姑娘还在呢,不好吧!”高氏说“没事!她们是托了太太的福,处处优待她们,可不好纵了她们呢!”于是又向身边的雀儿说“去吧巧姐儿接过来!”梅氏说“当着孩子,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她们如今到底也是小主子,你该给她们立起颜面来。”高氏笑道“我的姐姐,你糊涂阿,家生的奴才是奴才,姨娘生的难道就不是了?再说太太难道还不够给我给她们姐妹颜面?这是太太和爷宽厚,不光是我,等她姐妹俩大了,我也要让她们明白,要怀感激之心,若是总以为自己是主子,不是有一天被这糊涂心给坑了,就是要给自己找罪受呢!”梅氏道“你这是在担心她姐妹两个日后的事了。”高氏说“她们这样的最是为难,若是好好地家生子,将来配个小厮,也就是了,偏生得如此不高不低不上不下的,高的人家哪会要姨娘养的丫头,低的人家,又怕委屈了她姐俩。”梅氏安慰她道“你这确实是多心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好歹也是国公爷的府第,咱么家出去的丫头,谁不要高看一眼呢?况且咱小姐的人品,老爷的人品,不会让人给两位姑娘委屈受的。再说,有小姐在,她这么疼两位姑娘,肯定会为两位姑娘的终身打算的。”高氏点头说是。

柔儿把高氏的话停在心里,却也不是十分明白,“自己的娘亲虽说不是正室夫人,但终究也是管理家事的夫人,但为何娘亲却说自己是奴仆呢?”柔儿虽心有疑问却不敢问出来。

此时巧儿已经来到了高氏处,向高氏问好,高氏问道“你妹妹在做什么?”巧儿说“刚醒着的,玩了一会又睡了。这会儿果儿在看着。”果儿是照料梅氏的小丫头。梅氏向她说道“来,给二位姑娘问好。”巧儿屈身向柔儿姐妹问好,柔儿点头,和儿坐在凳上晃着小腿,边说姐姐好。梅氏说“来,给二位姑娘布菜。”巧儿说是,于是便至桌前,给柔儿和儿布菜。高氏忙说道“不必如此,快来坐下吃吧。”梅氏说“不能乱了规矩,来吧我的桂姐儿,我来伺候你吧!”说着,便起身来帮高氏布菜。高氏对着小丫头们说“你们也且去吃饭去吧,我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用了饭你们再回来。”于是小丫头们退下。待丫头们退下后,高氏说“丫头们都走了,屋里就我们,要规矩做什么?”说着忙拉住她道“我的姐姐,算我求你了,好不容易今天主子们不在,就让我们逍遥一次吧,你若爷这样,我真的没法子了。”梅氏只好坐到高氏旁边,一起用饭。巧儿比柔儿年长两岁,一边帮着柔儿盛汤,一边又帮和儿喂饭,知道她两姐妹吃完了,自己在吃。小孩子吃饭比大人快,他们用好以后,便又到院子里玩耍。

而宫里这厢,今上于麟德殿宴请王公,王大臣就殿内,文三品、武二品以上官就丹陛上,余就青幔下,俱一叩,圣上曰赐坐。群臣叩谢,帝饮茶毕,先授王大臣茶,次授群臣茶,复就坐次一叩。乐起。

皇后则于凤仪殿宴请命妇。公主,国夫人于前,一品夫人与诸夫人于后,向皇后问安,皇后曰赐坐。此次宴会与午间不通,此番朝中三品官以上夫人及王妃诰命均在席间,一时热闹非凡。

宴饮直至2更方罢,王公与内眷一一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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