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车小军的尸体吗?那条绳子,绑在他腿上的绳子,那个绳结,是极限运动中特有的绑结方法,非常专业,包括那条绳子在内,那东西应该是从专门的户外用品店里卖出来的……但是,在他的家里,由车小军亲手绑起的那些旧棉絮,用的却是非常拙劣的死结。一个人一般不会同时具有两种绑结的习惯,”丁松站了起来,比画着,“再有,假设这里是那棵树,它离悬崖边大概有四米的距离,如果车小军是自杀,那么他会到了悬崖边,绑自己脚上的绳子,然后再跳下去,而事实上,在树到悬崖间的距离,我们看见了双足并拢的脚印,脚尖朝前——这说明他是倒退着,双足并拢跳着到达悬崖边的……”
“这个动作很古怪啊。”
丁松用手比出了一把枪的形状,伸直对着老孙:“如果是这样呢?”
“你是说,他是被迫的?”
丁松打了个响指。
“综上所述,我们的选项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隐形人,一个有着高智商的游戏高手,他是在挑战我们,他甚至在制订新的游戏规则,现在我们得靠自己把这个人的所有特征画出来。”
“怎么画?”
“还记得山上的四座墓碑吗?”丁松说,“第四座坟里没有尸体,墓碑上画着一个倒吊着的男人。”
“唔。”老孙回忆着:“那座碑的后面还写着谜语一样的文字和数字。”
“那根本就是谜语,而且我敢肯定,这个谜语绝非出自车小军之手,而是那个隐形人!”丁松一面说一面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真相总在表象背后。找到我的人必是我的同类。告诉你,我的同类,我就藏在印度的巴格达。’这种话,打死了车小军也说不出来!当时我太急躁,忽略了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每个人的语言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每个人所生活的环境都是不同的。能够如此细致地阅读埃斯库罗斯的人,应该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从表达方式来看,年龄呢也不会太年轻,最有可能是出生在五十年代或者六十年代,自视甚高,性格很狂傲,至少骨子里狂傲——应该是个中年男性。”
“不错,”老孙赞道,“已经画出轮廓了。”
“看这句话,”丁松念着,“‘告诉你,我的同类,我就藏在印度的巴格达。’这是一个提示,或者说,这是一个挑衅,就像过去一样,他透露了线索,以前是告诉我们动机,这一次,他打算告诉我们他是谁了——不过他一定认为就算他说出来也没人能明白——真是有够嚣张!”
“印度的巴格达?”老孙喃喃地,“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些数字又是什么意思?”
丁松的脸上这时却露出了一丝得意:“其实我也弄不明白,不过当我把‘印度’‘巴格达’‘数字’这三个关键词输入百度搜索引擎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什么发现?”
“公元3世纪,印度的一位科学家巴格达发明了一种新的数学符号。”丁松翻着笔记本说,“771年,印度的数学家被阿拉伯人抓到了巴格达,被迫传授这种数学符号和体系,而这种符号正是我们现在所使用的阿拉伯数字。你看,网络还真是个好东西!”
“‘我就藏在印度的巴格达’,也就是说,”老孙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些阿拉伯数字就是秘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