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中堂上。
楚天鸿的父亲楚天云正对一个年轻人小心的说笑,年轻人外表也就比楚天鸿大上一两岁,和楚天云相比当属晚辈,但是神色间颇为倨傲,楚天云的态度反倒像个晚辈。
不少下人正在忙碌,他们看似平静,可是家中这诡异的一幕,已经让他们的内心掀起波澜,可是他们都明智的闭口不言,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纳闷。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年轻人,正是宗家的使者,他一句话,可以决定楚天云家的家运,所以,尽管对方比自己小一辈,楚天云还是对对方客客气气,甚至有些低下。
“啊!”一个丫鬟在上茶的时候,一不小心茶水洒到了年轻人的身上。
“对不起,请大人原谅!”丫鬟急忙跪在地上道歉。
年轻人的脸上腾起一股怒气,一个耳光就扇了上去,丫鬟小小的身体经不住这么大的力气,竟然被直接扇飞,然后便晕倒在地上。
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动弹了,楚天云呵斥道:“怎么做事的,还不赶快抬出去!”
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开始动手,楚天云急忙向年轻人陪不是。
年轻人的脸色这才平静下来,又恢复那种倨傲的表情。
楚天鸿走进家中,见到家中每个仆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平时藏在库房的珍奇宝物都抬了出来,比父亲过四十大寿还要忙碌。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宗家的使者,心中顿时有些不满,那可都是父亲平时视若珍宝的东西。这次,又要白白送给别人了。
他走进中堂,看到父亲跟一个年轻人说话。年轻人年龄不大,和楚天鸿差不多,态度却十分的倨傲,对父亲爱搭不理,而他的辈分不高,却坐在楚天云上席!那可是家中长者才能做得地方,楚天云却不以为逆,还一再的向别人赔笑脸。
楚天鸿心中大为不满,也不顾礼数,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坐到客席端起茶杯猛喝起来。如此没有礼数的动作,看的旁边的丫鬟掩住小嘴吃惊不已。
年轻人眉毛情不自禁的竖了起来,就要发作,楚天云已经抢先说道:“天鸿,还不快过来见过上使!”
他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这么傲慢,还以为儿子不认识来人,急忙抢先说话,免得使者迁怒给儿子。
楚天鸿却不领情,父亲受到侮辱,让他气不打一出来,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使者,端着茶杯安坐不动,也不行礼,阴阳怪气的说:“是吗,我只看到父亲您的晚辈,没看到什么上使,我不需要行什么大礼!反倒是晚辈,怎么做到长辈上席去了!”
楚天云急忙出声阻止:“胡……。”
那个年轻人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淡淡道:“楚天云,你们分家就是这么对待宗家的吗?”
淡淡的一句话,口气虽然不重,却是不怒自威,中堂里的下人的身体都在这种气势下压迫下,颤抖起来。
楚天云脸色微变,急忙分辨道:“上使不要生气,我分家对宗家自然是忠心耿耿,小儿只是疏于管教,不识大体,我这就教训他。”
说罢,转头板起脸对着楚天鸿教训起来:“天鸿,不要无礼,这位楚云安乃是宗家派来的使者,来此有重要使命,我们分家应该以礼相待,快来行礼!”
楚天鸿仿佛不明白父亲的心意,依然端坐不动,冷哼一声:“我不吃他的不喝他的,每年还送那么多银子,我欠他什么?明明和我平辈,凭什么见了面就坐在爹你的上席,还让我见了面就行礼,还讲不讲礼仪了?我不行礼,爹你也别客套!”
楚天云瞠目结舌,竟然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儿子说的在理,楚云安比自己小一辈,按照族规确实应该以礼相待,可是对方来自宗家,他不敢妄自尊大,以普通的礼数来应对。
他还在竭力搜肠刮肚的寻找说辞,楚云安心中已经大为不满。
他乃是宗门中的弟子,和楚天鸿是同一个辈分。按照族规,确实应该对楚天云以礼相待,这件事正如楚天鸿所说,确实是他的问题。
但是身为宗家的子弟,面对小小的分家,他的骄傲让他的腰根本弯不下去,也不想弯。
他冷笑一声,说:“好大的口气,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分家见了宗家为什么要行礼,顺便帮你爹管管你这个不孝子!”
“上使……!”楚天云情知不妙,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话音刚出口,楚云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间,便犹如鬼魅般出现在楚天鸿身边。
楚云安狞笑一声,说:“给我接着!”同时左手挥出,狠狠的冲着楚天鸿的脸挥了过去!
马上,楚天鸿的脸上就要挨耳光了!
楚云安觉得很爽,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而别人不敢反抗,那股爽快的感觉,让楚云安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下人们全都惊呆了,
“砰砰砰!”
关键时刻,楚天云突然出现在楚天鸿的身边,连出三掌,后发先至,将楚云安的招数化解了。
空中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响声,震的空气激荡不已,随即又恢复了沉寂。
侍女们战战兢兢的睁开了眼睛,却看到楚云安站回了原地,脸色又青又红。
而少爷站在原地,看样子丝毫无碍,只是不知何时老爷竟然站到了楚天鸿身边。
他们低低的舒了一口气,继续默默的行使着自己的职责。
楚天云挡在楚天鸿身前,一改低下之气,淡淡道:“上使,我的儿子,自有我管教,不劳你动手。你有事说事,我楚家自然以礼相待,要是没事,就请吧!”
说着,楚天云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气势十足,手臂伸的笔直,与先前猥琐的商人判若两人。
楚云安脸色煞是好看,先是惊讶,随后便有些发黑。
他没想到,楚云安竟然后发先至,轻而易举的就挡住了他的巴掌,让他教训人的心思成了笑谈。
他一边感慨于对方看似猥琐,修为却很是高深,另一边,出手被挡,却让他觉得自己面子被削,面子再也拉不下来,脸上也开始变得火辣辣的。
所有的羞愧都化成了怒火,再度扫了一眼这一对父子,楚云安狠狠道:“好,你们厉害,我来这里的任务,是来挑选优秀子弟随我回宗家的!明天,我要检验楚天鸿的修为!你们也可以不当回事,不过,哼哼,这是宗门令!”
他随意的扔出一块铁牌,铁牌呛啷一声,示威一般嵌入了房间的一跟柱子上,楚云安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中堂。
直到楚云安消失,楚天鸿还在原地站的笔直,他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心中至今还在后怕。
别人或许没看清楚,他却看得明明白白,刚才,楚云安的巴掌马上就要扇到,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劲风。
如果挨上这一巴掌,楚天鸿的脸上免不了会有一个硕大的巴掌印,就算不能伤筋动骨,也会让他颜面尽失。
他想躲,可是躲不开,楚云安的速度太快了,他只能勉强看清他的动作,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本来是指责对方,如果被打中,将是极大的侮辱。
关键时刻,楚天云突然出现,拍出三掌,挡下了楚云安的巴掌,让他免于受辱。
楚天云拿着那块黑黝黝的令牌,知道事情闹大了,一脸的苦笑。
楚天鸿醒悟过来,凑了上去,看不出什么玄机,问道:“父亲,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形式古朴的铁牌,边缘雕刻着朵朵云彩,中间刻着一个大大的楚字。
楚天云拿着铁牌,凝重的神色像是托着一座重重的山,说:“这,就是宗门令,有令牌在,不得违背宗门的任何命令,否则,宗门就会上门来兴师问罪。
你赶紧去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吧,这使者,我来应付。”
“避风头,为什么?难道我怕了他不成!”楚天鸿不情愿示弱,拧着脖子顶撞起来。
楚天云知道儿子又硬又倔,只好好生劝道:“你没听到吗?那使者明天就要找你考校武艺了,这分明是想借机给你下马威啊。他的实力很强,你肯定要吃苦头。你放心离开,这边,我会跟他好好说说,将事情了解。”
“你都已经跟他出手了,还能怎么应付,能管用吗?”楚天鸿怀疑的问道,他也看出来了,因为自己,今天那使者肯定相当的生气。
“你放心,无非就是更多的财物罢了,你不用担心。”楚天云颇有把握。
虽然为了保护儿子,他出手阻挡了楚云安的出手,但是他全是格挡,没有进攻,可以说双方并没有撕破脸,再加上他虚以委蛇的本事,只要肯舍得财物,将事情说和还是小事一桩。
“如果,如果我不是六废之体……。”楚天鸿握紧了拳头,内心燃起一股不甘,愤愤的说道。
所谓的六废之体,就是指修炼体系中,人的身体划分,分为五识,力量,速度,玄心,自我修复能力,和反应速度六个大方向。
要想修炼有所成,就需要在这其中有可以修炼的地方,其中玄心是最基础的部分,也是最必不可少的部分。
可是楚天鸿在六岁启蒙时,却被诊断为,他是天生的六废之体,不能修炼。
因此,楚天鸿的一生注定于修炼无缘,在修炼世家楚家,他注定是个最不重要的存在。
楚天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霾,他没有说什么,而是伸手拍拍楚天鸿的肩膀,示意他不用难过,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楚天鸿怏怏不乐的回到了房间中,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想到激动处,拳头不知不觉的攥紧了,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肉里。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插进了思绪:“小子,你是不是很不甘心,想不想拥有力量?”
“是啊!”被人说中了心事,楚天鸿狠狠的说,忽然他醒悟过来,这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又有谁在说话?
楚天云经营有方,家资颇大,楚天鸿的房间也是特别豪华,他肚子拥有一个院落,面积不下于老宅,其中书房,武厅等等一应俱全,平时只有他和少量下人居住。
楚天鸿急忙坐了起来左顾右盼,可是在黑漆漆的房间中他却什么也没看到。
楚天鸿有些惴惴不安,鼓起勇气高声问道:“是谁,谁在说话?”
声音又再度幽幽响起来了:“是我,我就在你的身上!”
话音刚落,他佩戴的玉佩忽然飞了起来,然后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停在了楚天鸿的身边。
楚天鸿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内心已经被惊讶填满了。
这玉佩,是他在探索古代文明的时候,从一伙盗墓贼手里买来的,当时看上去觉得古意盎然,很是不错,就自己戴上了,他从来没想过,这玉佩会有什么玄机。
玉佩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