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等来的真相
春节默默走过，热闹的节日气氛也没能驱赶心底的冰寒。在家里的那段时间我努力地去找回自己，那个只活在欧石楠给的记忆里的曲小别。我试图找寻那段丢失的空白，我回到曾经和欧石楠一起牵手走过的大街小巷，回忆却总是要逃到和肖石登峨眉山的场景；我拿出和欧石楠一起照过的相册，余光却总是不经意飘到我手机背面和肖石照的大头贴；夜深人静时，我临摹着司马彦的宋体，却总是想要抬头就可以看到肖石拿着《福尔摩斯》，眉头紧锁。我想着，为什么他那么轻易就住进我的回忆里，甚至占了欧石楠一大半的位置。我们相处那么短，回忆为什么那么长？
带点悲哀的情绪，我还是笑着，爸妈并没有问我太多大学的事，可能是因为过节走亲戚的太多了吧。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忽略对我的感情，但是我如此感激。因为这样我的呼吸变得轻松而顺畅。
假期很快就过了，我拿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回学校的路，有一点点悲伤，也有一点点希冀。我那么天真的想着，会不会又在火车上遇到那个如春风一样干净清爽的男生，他会不会说一句：“嘿，小别，又遇到了，我们真的很有缘”。但这只是我个人的希冀，没有任何可能性，就算我依然选择了和上次一样的位置，却始终不是上一次的那列车。下车后我努力从人群里寻找一抹熟悉的身影，得来的却也仅仅是卑微的看客，没有自己的剧情。想想挺可笑的，我，曲小别那时居然会那么渴望全世界停止，让我可以追寻。
我默默回到学校，很多同学都换了新形象。那时的我和他们都太幼稚，以为外表的翻新可以刷新出一个新的自己，却忘了记忆早就植入骨髓，渗透到了灵魂。
星恩和雨瑶有问到过我和肖石进展怎样，我只是笑笑，觉得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发言权。我在固守，在希冀，在悲伤。我怕自己的宿命就注定了一场空白的等待。
还好，开学一周后，手机的屏幕终于因为一串陌生的电话而温热。感觉是肖石，所以我接起来时很忐忑。他说他周末会来我们学校，我一时口快带着和他平时熟络后的调侃语气说：“终于舍得想起我了”，却不小心让气氛被尴尬撕扯，那边的肖石回的是很深的沉默，我只能佯装无谓地笑着打趣说：“觉得对不起我了哇，那就请我好好吃一顿啊”。说完，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些微有些颤抖。肖石似乎一下子也放开了，语调像之前一样带着顽劣，“你这小胖猪，就知道吃吃吃”
“你说谁小胖猪啊？”我有点义愤，虽然我本来就有点婴儿肥。
“说小胖猪你啊，呵呵”
“肖石，笨石头，臭石头，啊啊啊啊，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会让你挂得层次分明。哼”
……
一个下午，因为一通电话，因为几句玩笑，因为毫无距离的拌嘴，我们的世界重新回到了故事的大纲里，开始发展，却也开始颠沛流离……
等待着周六的星期五是枯燥的，墨黑色，第一次显得那么焦虑，那么对未来开始期待。
周六，按着它的步调，不紧不慢，在适合它的时候来了，守着我和肖石间的约定。
周六，肖石依如上学期一样在我宿舍楼左拐的第一道岔口的第二棵古松柏下等我。灰白色的围巾，挂在他细腻的脖颈上，V字领的棉质毛衣，外套着深蓝色的外套。他安静地站在那棵古树下，双眸里映出幽静的哀伤，我不知道他的惆怅来自哪个角落，却是真真实实地感觉到逼人的寒意，这不是我所认识，所感受得到的肖石。
肖石带我去了小镇上我最爱吃的一家韩国料理，虽然那里并不正宗，但是我喜欢那里的古色古香的纯净。我们聊天侃地，似乎没有人打算提及寒假前后的事，我们假装忘了，忘了那个也许只是意外的吻，忘了我们之间模棱两可的关系，忘了我们整个寒假的毫无联系的事实，忘了我们差一句话，忘了担心差的那一句话可能产生咫尺或天涯的距离。
我们小心地玩笑着，小心地不要逾越雷池。
“嘿，哥，你怎么在这儿啊”一个女生打破我们之间尽力维持的平静。
肖石显得有些意外吧，我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瞬的慌乱，但很快就被淹埋，“小涵，你怎么会在这？”
那女生挽着肖石的胳膊，颇为亲昵，娇滴滴的语气有意欲讨好的情绪，“哎呀，人家也不喜欢这破地方啊，但是我同学啊，急需买套表演服，所以就把我给硬拉来啦。哥，你说这破小镇有什么可买的啊。逛了好久都累死我了。”说着她就把头靠到肖石的肩上，丝毫没有顾忌周围的人，包括我。
看得出来肖石有些尴尬，有些窘迫，他假意去那桌边上的餐巾纸，推开了靠在他肩上的头。
“哦，对了，哥，你怎么今天跑我们学校来啦，你不是每周二才过来看我吗？是不是想我啦？呵呵”女生有些矫情，脸上有种幸福的红晕。
“啊，没有啊，我来看我朋友的。”肖石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很复杂的情绪，我不是猜不到，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把那种情绪理解为我需要的那种感情。
女生这才转过来看着我，打量着，就像是才注意到我一样，带着惊讶，“哦，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啊”她的语气里有些温怒，却假意地笑着。我想她最开始就是假意忽略我的吧。
“你好，我是曲小别”我始终带着淡淡地笑，从肖涵一进来我就知道他们的世界，我最好的位置就是观众席。
肖涵没有理我，转过头，有意无意地问了肖石一句：“嫂子年前是不是回国啦？你没有陪陪她吗？”
我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了肖石带着歉意和慌乱的目光，他意欲说些什么，我却急欲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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