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那只涨红的耳朵,用眼刀剐了他N刀,咒他以后和女人调情滚床单不能人道!
在花园路灯昏黄灯光的一路指引下,那辆在花园里消失了近一个小时的黑色劳斯莱斯打着红色前车灯缓缓驶入直通城堡的花园大道,在城堡大门前从容停下。
前车副驾车门打开,走下一个身着一身黑装的独眼男子,恭敬走至后车门处,遵循绅士礼节打开反射着昏黄灯光的后车门,低头恭迎车内人下车。
一根龙头拐杖伸出车外,坚实驻在下方路上。
车上人尚未下车,我看见在门口等候了两分钟的候耀爵笑着迎上,亲切搀出车内的一名带着黑色钓鱼帽的老人,说,“干爹,看来我的面子还是比不上那丫头大,这可是您第一次来我这儿。”
那被唤为“干爹”的人腿脚有些不便,拄着拐杖在候耀爵搀扶下慢慢一脚深一脚浅的朝大门走去,问,“那丫头怎么样?是不是哭闹的要死要活……”
后头的因为他们进了门,我已经听不真切,只能凭两人刚才的几句对话猜测来人身份。
候耀爵叫他干爹,而这人显然又是混黑的,来头应该不小。
才至窗口踱步回到床边,只听门边传来几声门锁由指纹驱动被开启而发出的“滴滴”声,我不禁立刻提高了警惕。
这么快?
才刚到连口茶都不喝就来连夜提审?
难道我或者萧昱还真的和这老头子有什么大过节?
门锁被打开,候耀爵没有跟进,过了大约五秒钟后,才听到拐杖敲着地板发出的“蹬蹬”声。
周遭静的可怕,门外不仅没有说话声,就是连守门人的呼吸都似乎为了这个人的到来而屏住,怕是惊动这位大爷惹来杀生之祸。
我的心立刻吊了起来,垂在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拽紧床单。
他人未曾到,却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改变了整层楼的气氛,这样的威严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这一定是个上位多年且杀伐果断的冷血黑枭,是我长这么大遇上的第一号危险人物。
因此,我更加怀疑,应该是萧昱在做生意过程中得罪了这尊瘟神才会有今天我被绑架一事,估计这人一来我以后在这儿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了。
紧张归紧张,可当那个人真正跨进门于我对视时,我却莫名的因为那张脸而愣了两秒钟。
这是一张我从来没见过的脸,可不知为什么却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还不错,不至于吓破胆哭哭啼啼。”他双手拄着拐杖,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淡淡扫了我一眼,便径直在手下搬来的一张黄花梨太师椅上坐下,冷冷开口。
我从愣神中回神,回味着他似褒实贬的“称赞”,不禁觉着好笑,反唇相讥,“还行,比我想象中的短命一点。”
没错,就是短命。
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就跟鬼一样,一看就是得了什么大病的人。
我一语中的,他有些恼羞成怒,脸上却又不怒而威,连带握着拐杖龙头的手都暴起几根青筋。
我一看苗头不对,犯不着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提前搭上自己小命,我这辈子还没活够,立刻补上一句,“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就算快要死了,在这里也能轻而易举让我给你陪葬。”
虽然已经退了一步,但言语还是刻薄尖酸,大概是和萧昱学的。
他到底是上位多年的人精,见我做出退步,虽然依旧有些余怒,但却倒没有喊手下来教训我的意思,只是敛了怒容,冷嘲,“一个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都不懂的小丫头,也妄想活着走出这里,荒唐!”
莫名其妙被人绑了,现在又出来个莫名其妙的人见面就莫名其妙的对我一通冷嘲热讽,我除了觉得莫名其妙就是好笑。
“这位大老爷,你在教训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报下家门,说说是为了什么事绑我到这里,又是以什么身份说教?”我尽量耐着性子询问,至少我得先知道现在在我跟前的是谁吧。
我承认我的语气不是很好,大有一副不太把他当回事的意思,夹杂了些许恼怒与指责,是一种让人十分不舒服的说话方式。所以当他脸色难看,显得对我十分隐忍才勉强按耐下将我拉出去砍头样子时,我一点也不奇怪,心里也因此而舒服不少。
“哼,果然是和萧凉宇一个德行,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种。”他讥笑。
我简直就跟他没有办法沟通!牛头不对马嘴的,现在又扯上其他人,根本就是神经有毛病!
我也懒得和他争辩,看样子这老家伙该是和爸爸有仇,既然他自己不报家门我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倒不如什么也不说,还不信他不会急!
所以,我对着他冷冷哼了一声,就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听说你和你的亲哥哥结婚生子?”沉默半分钟,他首先打破沉默,问着绝对是重量级的问题。
我当即心上像是让人给锤了一榔头一样,真个人都差点弹跳起来,他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凉凉说。
经过现前的震惊,再联想这人可能的身份,对于他的知晓也就显得不那么不知所措,混杂乱窜的思绪反而渐渐平静下来。
就算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我儿子都给萧昱生了,婚也结了,就算全世界都反对顶多就逼我们解除婚约,却没法拆散我们!
“你以为生了个儿子,就没人能拿你们的舌乚伦说事?”我心才定下,这死老头又一刀戳进我死穴。
“一句话,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想怎么样?要命要钱?!啰啰嗦嗦的你不嫌口干,我还嫌烦!”我烦了,摊牌。
他淡淡瞥了眼我,“钱要,命也要。”
“你!”我气炸肺,这是哪门子绑架!
“当然,如果你能做到一件事,那么钱和命我可以都不要。”他摆出一副宽恕的姿态,说。
“那我还要感激你的网开一面?”我冷唇相讥。钱和命本来就都是我自己的,他这么一说搞的好像钱和命是他的!笑话!
他没有理会我的讥讽,拄着拐杖走至我的跟前,侧身对我,望着窗外,微昂着头说,“让他死心,这辈子都离他远远的。这就是我的条件。怎么样,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稳赚不赔的生意。”
他已经说得明显,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只是他的条件也未免太奇怪了些。我和萧昱一起碍着他什么事!费了这么大劲把我弄来就是为了这?!
“我可不觉得这是一笔好生意。要知道只要我一直跟着他,我的命和钱就都是我自己的,而且还能满足精神层次的需求,这样对我来说不是更好么?而且,这似乎并不碍到你老人家什么事,难道你就因为看我们不顺眼所以才来棒打鸳鸯?中国古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不觉得这事也太损阴德?”
“本来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想让你自己知难而退,给你保留一丝尊严。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我也不必再顾虑什么。你们的事,很碍我眼,在我有生之年绝不允许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甚至还是仇人种的没用女人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唯一的儿子!”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却无形之中带着一种让我很难招架的压迫力,而他话中的内容,尤其是后半句,更是让我顿时像是脑瓜子被雷给劈了一样,心脏跳动的频率骤然下降,身体不由自主的被他吼得向后仰了几度,震惊茫然的盯着他愠怒翻滚着惊涛的双眼,半天不知该怎么反应。
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他说,萧昱是他儿子?萧昱是他儿子?怎么可能!
如果萧昱是他儿子,那不是也说明我也可能是他女儿?!怎么会!
我和萧昱都是爸爸的儿女,这半路跳出来的老头是发什么神经竟然说萧昱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老头是不是老糊涂,又或者是得了老年痴呆,或者是得了什么臆想症,逢人就说谁谁谁是他的儿子?
“他是我田洪忠的儿子,而你则是我们共同仇人的女儿。看在他的面上,如果你肯主动退出,那么你爸的帐就此一笔勾销,并且我会保证你后半生的安稳生活。否则,我绝对不能看着我的儿子被你缠的连自己老子是谁都分不清!”田洪忠呢一眼看破我的踟蹰彷徨,咄咄逼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这么说的意图,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要我主动退出,除非我死,否则绝,不,可,能!”我不管他在说什么,而且他突然跳出来信口雌黄的说他是萧昱爸爸只要脑子正常点的都不会相信,而且我和萧昱好不容易走到这步,怎么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分手!倘若我就这么答应了,就算我最终能脱险,那我和萧昱也必须分手,他更会怨我一辈子,我是傻了才会答应这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