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萧昱若有所思,蹙着眉,轻轻顺着我如今已经长过半背的头发,过了两秒钟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逻辑,好笑的扯动声线,“一个萝卜一颗坑,我是萝卜你就是坑,谁都抢不走。”
他这类比,咋一听很得体,可再细细品味,我怎么总觉得有那么点点不正经?
我微微红着脸,支支吾吾,“萧昱,你这半年……嗯,是不是忍得挺辛苦?”
萧昱颔首,脸部红心不跳,“每晚都睡不着。”
我两颊绯红,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
“你每天八点半就拉着我睡,那么早又不做点别的,我睡不着。”萧昱哭笑解释。
我顿觉自己残忍无比,只知道呼呼大睡,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眠。
“那,那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跟你说了怎样?和不说有什么区别?还是越越会乖巧的出点力气让我好受些?”萧昱眼中噙着点点笑意。
我脸暴红,垂下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那个,如果你真的睡不着,我还是可以小小牺牲一下的。”
萧昱见我这副罕见的娇羞模样,心情越发畅然,托起我的脑袋轻轻吮了几口,才心满意足的喟叹,“小笨蛋,这么多年没有发生什么我都能过来,更何况就现在在你身边规矩一年半载?还是,你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不如,我们比比,等你生完孩子后,谁更忍得住?”
他说的越来越暧昧,越来越露骨,让我头低的都快碰到他小腹,直觉的不能再继续这个尴尬话题,“呃,那个,那个,你给孩子取个名字。”
“女孩,男孩?”萧昱见此也不揭穿,顺着我的话问。
“男女通吃的。”我答道。
虽然我和萧昱都不觉得男孩女孩有什么区别,不过我还是有些固执的认为不应该提前去检查孩子的性别,不然总觉得自己心里还是在性别上有所偏向,所以迄今为止我们依旧不知道孩子性别。既然要提前取名,那就必须得是男孩女孩都适合的。
“难度有点大,可不可以分开取?”
“那不是我得用两个名字和现在孩子对话?”
“事在人为。”
“好吧,你取。”我咬咬牙,两个就两个,大不了从现在到孩子出生都管孩子叫萧宝贝,出生了再依据男女叫名。
“医生说你的预产期大概是在十月初,按农历来算正好是中秋满月时候。”
“所以呢?男孩叫萧中秋,女孩叫萧满月?”我随口一诌,感觉还确实是俩好名!
彼时,萧昱正拿手轻抚着我的腹部,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浅淡弧度,“刚刚我和他做了交流,他……”
“怎么样?”明知他在瞎掰,我却还是忍不住上了他的道。
萧昱似有难言之隐,几番张口,却都似乎顾忌到我,而生生将到嘴的话给压了下去,看得我心焦焦,“不管是好听难听,你说就是,我都受的起。”
“他说……如果差一天是不是就要叫萧十四,萧亏月?”
我哑口无言,恨恨瞪了一眼肚皮,小破孩,取笑我!
萧昱很满意我这副欺软怕硬心里腹诽的样子,揉了揉我的头,说,“男孩,叫萧皓,皓月的皓。女孩就叫萧玥,左王右月的玥,夜空银盘如玉。”
萧皓,萧玥……
感觉确实比萧中秋萧满月有内涵的多。
不过,萧玥这个名字……
“如果让女儿跟我姓,那不就是林玥?”我臭着脸,闷闷说道,真不知道萧昱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居然选了这么一个和我名字发音一样的“玥”字。
“所以她姓萧,萧玥。”
“那你怎么叫她?玥儿?”
“玥玥。”
“那你叫我什么?”他叫女儿叫玥玥,也叫我越越,那到时候他一喊,我和女儿怎么知道他喊的是谁?而且,我总觉得“越越”是萧昱对我一个人的昵称,现在突然冒出个小不点来和我争,总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林越。”萧昱回答的十分明确。
“为什么!我是你老婆,而且你以前都一直叫我越越的,为什么她一出来之后你就不再叫我越越叫林越了?不干,不干。萧昱,你把这名儿给换了。”
“换不了。要不,你去把名字给换了?哦,你干脆认祖归宗,将林改成萧姓,也叫萧越。”
“明明是给孩子取名,要换也换他的,怎么变成要我改名?不要!”
“那就……维持现状,你就林越,她叫萧玥,玥玥。”
“不要,不要,不要嘛!老公,你最好了,最疼我了,把孩子改了好不好,只要别叫‘月’这个音,其他都随你,好不好,好不好嘛?”我讨好的像只小猫咪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施展美人计。
“不好。”
“老公,老公,好嘛,好嘛。要不叫萧冉,你看嫦娥奔月,衣带飘逸冉冉的多美啊,冉冉也挺好听的,就叫冉冉好不好?”
“跟你姓,林逸冉怎么样?”萧昱冷笑。
“好啊,好啊,林逸冉也好听,姓林姓萧都没关系,只要不叫‘月’就行。”
“你觉得可能?”萧昱嗤笑。
我欲哭无泪,难道真要叫“玥玥”吗?
这天,萧昱良心发现,准备带我这个无聊的怀孕人士出去走走,只不过地点与方式有点另类。
更衣室里,萧昱不知从哪里整来了一条水蓝色孕妇晚礼服,丢给我,“换上。”
料子的质感很好,穿起来也一定很舒服,可就是款式让我有些打鼓。
抹胸就抹胸,为啥还故意做出两个球形模样?还是蓝色,怎么都觉得妖里妖气。再加上我现在胸部和腹部严重走样的身材,腹部倒是可以遮一点掉去,一穿上全身的亮点也确实集中在胸部。可是,可是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盯着我因为怀孕而暴涨的胸围看啊,那样感觉自己就像是只猴子,很尴尬。
“萧昱,我能不能不穿这个?你不觉得太露了?”我十分不安的拎着裙子两边,没有吊带,总觉得这裙子好像随时都会掉一样,很没有安全感,而且对我来说实在太性感了。
萧昱从衣柜里取了件皮草给我披上,把我头发随意挽成一个髻,鸭霸的丢了“很好”两字,就把我拉下楼塞上车。
“等等,我妆没化,妆没化!”车子立刻启动,急的我拽着萧昱手一阵猛摇。
萧昱与我一道坐在后座,闻言,望了我一眼,说,“没必要,很自然。”
“可这不是宴会嘛?等下要是那些人笑话我是乡巴佬怎么办?”我忿忿拿头砸着他,知道化妆是不可能了,闷闷说。
“跟牢我。”萧昱的回答简短精炼。
我一听,立刻消化了他的潜台词,气的龇牙咧嘴,“不跟你我这乡下妹也一样闪亮动人!”
什么意思!哼,不就是说跟着他就没人敢说我是乡下妹!
萧昱揉了揉我的头,心情不错,对于我的气闷十分买账。
“跟紧,不然丢了哭鼻子丢了我脸我不会认领。”他把我滑下肩的皮草拉了拉,很正经的再次叮嘱,欠揍的厉害。
我恨恨撇过头,我至于那么没用!
萧昱但笑不语。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一家酒店,沿途我已经陆续的看到一些社会名流带着女伴进酒店的画面,洋鬼子黄皮肤非洲裔美国人比比皆是,女伴则是黑皮肤黄皮肤棕皮肤白皮肤都有,就像是动物园一样,打扮艳丽清纯玉女路线各有千秋,只不过多少都是施了妆,没个像我这样素脸朝天,心里不禁又埋怨起萧昱的抠门,连化妆钱都舍不得,害我要丢大脸。
“怕了?路易斯,掉头回去。”车子在酒店门后停下,有侍者恭敬上前开门,萧昱见我久久没有动静,眼中戏谑一闪,瞥了我一眼,立刻吩咐路易斯掉头回家,大有体贴之意。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语气不甚好,“你不下去,难道待会儿还要我这女伴请你下车?”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妹,连基本的绅士礼仪都不懂!
“确定?”
“你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我视死如归,怕那劳什子作甚!再说,我丢人,萧昱丢的脸就更大,貌似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
萧昱点头,首先下车,然后学着西方人的礼仪恭敬在车前弯腰,单手伸出作揖,“尊敬的夫人,很荣幸能成为你的男伴,请下车。”
这女王的待遇让我十分受用,飘飘然,早把刚才的别扭给抛到九霄云外,玉腿往外一跨,将手递给他,真相信自己是闪亮动人的公主,十分牛逼的蹬着平跟鞋素颜挺着大肚子下车,挽着他的手还不忘借力挺挺我那水桶粗的酸涩腰杆,无视周边人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坦然踮着一双猪蹄,粗重却不失灵活,随他一道趾高气扬进了酒店,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上流社会被人艳羡兼嫉妒的虚荣。
“早知道你有两把刷子,视他人为无物。”萧昱一边面无表情的走着,一边却邪恶至极的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