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澈,连云澈,他现在真的想去把王八蛋给扒皮抽筋!
“前两天还好好的,一副信誓旦旦要整连家。现在连云澈一来你就犹豫了,进退两难了!林越,你该死的趁早给我死了那份心,你这辈子就是我萧昱的女人,只能是我萧昱的女人!醒来,给我醒来,再不醒来,老子现在就去端了连家!”
“疼……”屁股上不断传来的痛感,纵使有酒精的麻痹,依旧让深醉的我难受的哼哼唧唧,头痛欲裂,想挣脱开现在身上的那股束缚和拍打却怎么也使不上力,隐约的似乎是有人在欺负我,神志稍稍清醒了一些。
费了好大劲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头很痛,人很晕,迷迷糊糊的听声音似乎是萧昱在朝我吼,听不真切。不过,那个抽我屁股的人肯定是他,这点我很确定。
“疼,疼……”小手软绵绵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另一支手挠着额头哼哼唧唧。
“疼,你还知道疼!”萧昱此刻就像一只被抢了猎物的霸王龙一样,连日的烦恼与奔波焦虑和着那种自己在心上人心中少了一寸地的恐慌悉数化为一团又一团焦灼怒火,将我一个翻身,翻回正面,托起我的头大吼,那模样就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嘻嘻,老公,你吃了什么炸药,好凶哦。”让他几通吼给吼得稍稍恢复了些神智,我晃了晃脑袋,笑嘻嘻的咧着嘴,一副醉相。
“你!”神智清楚的萧昱让我一句话给噎的说不出话,气的气血翻滚,双眼发红。
他有洁癖,此刻我身上又是酒气又是灰尘,再加上整个人醉醺醺,萧昱暂时忍下那口强子憋着没有发泄的怒气,直接夹着我就往卧房走。
“昱少爷,这……”陈妈刚从外头买菜回来,正好遇上萧昱将我这条哼哼唧唧的醉泥鳅给夹在腋下回屋,当成雷的目瞪口呆。
“今天起,喂她三天甜食,一颗盐都不许放!”
吼完,萧昱踢上卧房门,冲进浴室,拿了花洒就给我往头上狂喷。
“嗷!”这种粗暴当即引得我强烈不满,闭着眼就朝他大吼一声,手脚并用的张牙舞爪,只听一声“啪”,这陡然响起的清脆响声倏然让冰水浇面的我清醒三分,落汤鸡的淋着雨,呆呆盯着他的脸,微张的小嘴儿立刻被水给灌得满满。
我的手依旧僵在半空。
看看他的脸,掉转视线瞥瞥我的手,我吐血的想要撞墙,我居然稀里糊涂的扇了他一巴掌?!
萧昱手上拿着花洒银柄,脸色很差,两只酝酿着熊熊烈火的眼睛狠狠狠狠的瞪着我,那种狠劲就像是要把我挫骨扬灰一样!
“发酒疯?!”他牙齿咬的咯咯响,从牙缝里迸出三字。
我……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如果刚才说是发酒疯,那还能算数。可现在,我的神志明显清醒许多,再说发酒疯,那不明摆着当他是瞎子。
左右权衡下,为了自己小命着想,我硬着头皮倚酒三分醉,深深深深的望着他,泪眼朦胧,然后渐渐渐渐的,眼睛以一种看得见的速度却绝对是醉酒该有的状态满满合上,软软软软的往边上墙壁依靠,以一种合理的角度合理的力道使整个身子慢慢随着墙壁滑落,一副醉态七分真三分假,却也模仿的不上不下,虽没到达很逼真的程度,但至少应该可以能把他给糊弄过去吧。
我这是喝醉了,什么都是下意识,不怪我,不怪我……
“忽悠?”怒极反笑,萧昱“砰”的一把摔下手上花洒,顿时花洒砸地那一声大响唬的我下意识身子一颤,听他蹲下身在我面前咬牙切齿,眼睛更是紧紧闭上,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有几分清醒。
“连云澈这么让你为难?”我感觉到他的手突然握住我的下巴,然后阴阳怪调的蹦出这么句话。
“啊?”我下意识疑惑出声,眼睛更是不受大脑控制的“唰”睁开,恰巧对上他眼里的几点嘲讽,心里大呼失策。
“不装了?”嘴角邪笑一勾,眼底满满的嘲讽和一丝得逞的笑意。
“头还是有些疼有些晕。”我立刻服硬,软趴趴蹭到他身上撒娇。
萧昱向来吃软不吃硬,我要和他对着干肯定没我好果子吃,还是适当的小女子兼小鸟依人一下比较靠谱。
果然,萧昱身上的怒气无形之中消融了许多,捡起花洒调试水温,给我冲着头,瞟了一眼我那身湿嗒嗒,冷冷吩咐,“脱了。”
不再是刚才的冰冷,这暖融融的温水冲的我扬起头舒服眯着眼,咧嘴一笑,一口都是酒气,说话颠三倒四,“萧昱,我是你老婆,喜欢不?”
萧昱眸光陡然一沉,揉着眉心,这德行……酒根本就没醒。
不过……
“连云澈让你为难了?”连搂带抱的将我塞进还没放水的浴缸中,随后一起进入,按了进水阀,靠在浴缸边缘,拎过我这只小落汤鸡刀胸前,一起沐浴着花洒轻轻洒下的温水,萧昱不轻不重的按摩着我的太阳穴,重复刚才问话,声音温和,却依旧藏着一丝恼怒。
“叫老婆。”我嘴一撅,不太满意他这审问犯人一样的调调,问话前也不加个“越越”或者“老婆”,加个亲密称呼会死人啊。
听此,萧昱紧绷的脸色缓和许多,眼中阴霾消退几许,点点我的小鼻子,嘴角好心情的勾起,“是谁老婆?”
“不许打岔,叫老婆,要很温柔的那种!”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靠着,我半醉不醉,态度强硬。
萧昱眼中划过一道亮光。
虽然有点胡搅蛮缠,但是……貌似要求也不是太过分。
而且这种时候还记得是他老婆,那就说明他萧昱依旧是绝对的优势。
只不过,那三瓶酒却是实实在在为连云澈喝的。
想到这里,刚刚放开的心不由自主的蒙上一层阴雾。
这种自己的东西,可能会失去会被别人占有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想听?”薄唇微微勾起。
“嗯……”没有刚才那么激烈的碰撞,一静下来,现在又靠在他身上,更有温水做伴,酒劲开始上来,有些晕乎,闭眼懒懒哼了一声。
“先告诉我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是为了……连云澈?觉得不忍心,为难,还是伤神?”萧昱天生就是商人,无时不刻不忘记商人的本质。
只可惜,等了半分钟没听见怀里人有吭一声,低头,发现那个害他短短十几分钟内情绪几经起伏的罪魁祸首竟然已经醉晕过去,立时哭笑不得。
“小醉猫……”叹了口气,低头在小醉猫额头温柔亲了一口,才无奈扯着两人衣物,担负起洗刷大业。
老婆……
这两个字太轻太轻,轻的根本无法准确表达他对她的感情。
这种沉淀了亦兄亦父亦夫多种情感十多年的相互渗透,世上只剩下彼此相依为命的感情,怎么会是简简单单“老婆”两个字可以轻易概括。
越越,你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对我意味着什么,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只知道你主宰了我的喜怒哀乐,无形中造就了我今天的一切,不仅仅是我的心更是我灵魂的组成。
所以,我不能失去你,害怕失去你。
对于连云澈,与其说是痛恨,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害怕。
我费尽脑子和时间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最优秀男人的一员,费尽心思引诱你,费尽手段绑住你,小心翼翼的呵护,可即便我知道我的条件比连云澈好上许多,我们也已经是夫妻,但我依旧害怕,从灵魂深处的害怕。
连云澈,或者说其他所有现在将来会对你有企图的男人,有一样我纵然是拿上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换来的东西。
血缘……
这东西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我有足够的自信让你爱我一辈子,却没有自信能够让你心甘情愿呆在我身边一辈子。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懂,我比任何人都懂,比任何人都惶恐这种爱。
你是我手上的风筝,主要我愿意,我可以让你对我的爱越过高山海洋。可也正是这爱,让我两难。
你爱我,我梦寐以求。可如果当你的爱超越了那个界限,让你幡然发现,有另一种更好的爱我方式而选择伤害自己,这又让我惶恐,怕你迫于世俗的压力心疼我,而选择放手。
可如果你的爱不够深,这又更加无法确定我们能够历经风雨彩虹走到最后。
爱,怕你放手。不爱,更怕你放手。
越越,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是该放任连云澈在你心中蚕食我的地盘,还是该立刻动手清除以绝后患?
“呕……”
“怎么?想吐?”思绪被断,萧昱小心搂着挂在浴缸沿的我,眼露担忧。
难受,很难受,不仅是翻江倒海的胃,疼,肚子也疼。
我就像是一条快要断气的鱼,捂着肚子在水里拼命挣扎着,更时不时呕吐,脸色惨白,汗珠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