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十章】电梯间血案
周鸣的脚还带着伤，虽然平时小幅度的运动不会有问题，但来来回回上下爬楼还是会显得吃力。于是苏宴决定协助北京警方勘察现场，周爸爸知道苏宴有醇厚的专业知识，也上下打点的差不多，随她去。自己去组织指挥部开会。留周鸣在家保护周妈妈。
刚走到灭门案发生的一家门口，已有一个身穿制服的女工作人员逃似的跑出来，哇的一口吐在地上。
苏宴瞟了她一眼，叹口气，复向门里走去。几个带着口罩的技术人员已将现场用相机固定，一个个都皱着眉头，法医初验结果为锐器砍伤致死，苏宴低头仔细观察尸体，一时间头皮也有点发麻。
四位死者死相极惨，脸上中了数刀，面目模糊狰狞已辩不清五官，身上的致命伤还在散发尸臭，大小便失禁的四人在冰冷而干涸的血水和尸水间早已没有了心跳。
苏宴思索一瞬，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发给了靳祁枫。
放下手机后对身边协助调查的民警道：“死者被谁发现的？案发多久？”
“......被送快递的发现的，法医说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夜里。”
苏宴点点头，四下环顾片刻，家具摆放整齐，没有打斗痕迹，凶器应该并没有被带走，按这样的伤口深度来看，应该是较长的刀具......
手机振动声响起，来自靳祁枫的短信：“死亡10小时以上，凶器是菜刀和钢筋，致命伤分别是在背部、腰部、后颈的贯穿伤，面部伤口是死后造成。”
苏宴挑眉浅笑，到底是警校专业第一的法医，这么快就得出了指向性极强的结论，这个冰块脸还真懂我......
很快，收到来自靳祁枫的另一条短信：“你是去拜见公婆还是去当义工啊？大过年的还在忙活什么呢？”
苏宴无奈，调笑回道：“没办法，社会责任感太强我也很累！”
回完短信，随手把手机插进兜里。痕迹鉴定员已经清理出了地板上的足迹和整个房间的指纹退了场，苏宴仔细观察着屋内，沉默不语。
屋内陈设简单整洁并没有遭到破坏，从死者死相可以看出，凶手对这一家人有强烈的恨意。
一个房间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格特点，虽然苏宴无法准确的判断这家人的底细，但可以确定这家人从来不曾有过重大刑事犯罪的可能，至于经济纠纷......苏宴看得出，受害者的工作性质发生重大经济犯罪的可能性也极小......
死者一个是四五十岁的老妇人，应该是这个家的家庭主妇，与另外两名年轻被害人是母子关系，还有一个中老年男子，应该是这个女人的丈夫。
这两个儿子，也已经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苏宴偏头问一旁的片警，“受害者的家庭情况搞清楚了么？这家里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片警翻翻手里的资料，道：“确实是这样。刚刚走访了邻居，这家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媳妇，只是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去哪了......”
正托腮思索，苏宴手机收到了靳祁枫的回信：“注意休息，Z市有我呢。”
苏宴心一暖，重新翻到他发来的对尸体的初步判断......
突然，一怔。
——
“喂？苏宴。”周鸣听见电话接通，忙开口唤道，“你吃饭了么？”
苏宴彼时手握尸检，受害者都是在身后遇刺，隔着手机和靳祁枫探讨半天，刚挂断又听铃声响，便接起电话，道：“怎么了？我猜测有可能死者是认识凶手的，伤口都在后方，有可能是你说的一点就是怕鲜血溅到自己，但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苏宴。”周鸣一怔，打断道：“是我。”
苏宴也是一懵，无奈挑眉，仔细敲下自己的脑袋，笑道：“真是该死......我连你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哦？”周鸣听出苏宴声音中的倦怠，和对自己轻微的撒娇似的语气，心中一喜，却想到刚刚她对着电话另一头侃侃而谈是语气中的兴奋，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和谁打电话呢？”
“靳祁枫啊。”苏宴一壁翻看手里的尸检一壁道。那方周鸣的心跳漏了一拍，身边空气都是一滞。
“你跟他......讨论案情？”周鸣道，“北京的刑事技术室也有法医处，你怎么大过年的打扰靳法医呢？”
“他不怕打扰。”苏宴顺口回道，须臾，又道：“我看尸检呢，有事一会再说吧。”
“诶，那你吃......”
挂断之后的嘟嘟声，让周鸣愈发心浮气躁，本来自己就知道靳祁枫对苏宴有意思，现在大火都烧到院门口了，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醋意让周鸣整个人，都变得酸起来。苏宴这个臭丫头，居然敢在我吃醋的时候挂我电话，真是......猖狂！
想到这里，周鸣愤愤地拿起外套羽绒服，夺门而出。
——
苏宴觉得凶手和死者是认识的。
但是为什么从身后袭击时死者没有呼救呢？苏宴揉揉眉心和太阳穴，刚检查过该单元楼门前的监控，死者死亡期间并没有可疑人员进入单元楼，那么凶手会是邻居？亲友？
事发该楼层住户有三户，一家是外来务工的年轻人租的单位宿舍，一家寡居这一个老奶奶，还有一家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还养了条小狗。
死者面部被砍的血肉模糊，一定是某种强烈的恨意导致的......
苏宴独自坐在研究室里，以手撑头，窗边飘进一抹夜色，苏宴叹气，已经这么晚了么？
倦意席卷，苏宴以手撑头趴在桌上，沉默着不想说一句话。
身后响起脚步声，苏宴没有抬头，闷闷地说了句，“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吧，门先别锁......唔。”
苏宴喉咙里传来一声闷哼，身后已人力气极大地用手臂锁住苏宴的脖子，如果不是闻到熟悉到令人心安的气味，苏宴就要喊救命了。
“哎呀你吓死我了周鸣！”
苏宴知道是周鸣来了，遂心里一喜。狠狠回头敲了下周鸣的肩，周鸣却神情一肃，揽过苏宴的腰就深深地吻了上去......
掠夺的快感在唇齿间爆开，周鸣吻地更深，几乎要把眼前的女孩吞下去。苏宴彼时大脑一片空白，这是怎么了卧槽......
正吻地颠鸾倒凤，就听门口有文件掉在地上的声音，苏宴忙红着脸推开周鸣，望着门口一脸震惊的年轻警察，有些羞赧地摸了摸鼻子。
小片警今天一天都在协助苏宴进行工作，本来以为她的上头派来的人，局长让关照的特殊人才，没想到原来是周公子的女朋友！
诶哟我的天，信息量太大，简直无法接受！
“额......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苏宴问，说话间想挣开周鸣紧紧勒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他却抱的更紧。
“哦内个......最新的尸检报告还有监控拍到的记录......”
“出去。”周鸣面无表情，也不看一旁懵逼的苏宴和小片警，冷淡道。
“诶。”
小片警答应一声，立刻逃似的跑远，丫的打扰了周公子和女朋友亲热......领导不会......
眼看着外人跑远，周鸣重新回眸锁定苏宴，望着她墨色的眸子中些许倦意，周鸣突然心一软，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你今天怎么了......”苏宴问，眼神炯炯就要望进周鸣地眸子里去，周鸣见苏宴一副无辜样子，在灯光下越显我见犹怜，一时心一痒，在她唇上轻印上一吻，凑的极近地问：“这么晚还不吃饭呢？”
“有案子啊......忘了。”周鸣的气息暖软地喷在苏宴脸上，连苏宴回答的声音也软了几度。
“咱妈给你留着饭菜呢，先回家休息，案子的事有专案组呢，你别把身体搞垮了。”周鸣心疼道。
苏宴想想自己确实是累了，不如休息休息再工作，毕竟现在的脑子不够灵光，效率也不高，反倒容易产生漏洞。
“好吧......”苏宴在周鸣怀里伸伸胳膊，伸手吊上周鸣的脖子，娇声笑道：“别以为你吃醋我看不出来哦......”
周鸣彼时又好气又好笑，“知道我吃醋你还敢挂我电话？！”
“敢啊，这有什么不敢的？......唔......”
苏宴正欲挑眉笑回，却被甜蜜而粗鲁的一吻封住后话......
门口年轻的小警察默默出现，捡起地上的文件放在桌上，又红着脸快速地退出来。
——
苏宴和周鸣笑笑闹闹回家去，正卿卿我我地在楼梯间玩闹，忽然听见不远处的振动声。
是手机的振动铃声，微弱、连贯，在暗夜里听上去有几分惊悚。苏宴巡声而去，一步一步走近，停在了电梯间旁。
黑暗中苏宴的脸色很不好看，面前这部电梯坏了好几天，因为是年关也暂且搁置并没有修，彼时，电梯间里却传来了手机铃声......
周鸣也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面色一肃，伸手敲敲金属门，“里面有人么？”
半晌，寂静无声，只有腕表秒钟擦擦的走动，给如水夜色更添诡异的气氛......
“周鸣......”苏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皱眉道：“报警。”
“为什么......”
“因为我闻到了尸体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