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朝堂上。
景帝看着那记载着李家贪污受贿的账本,还有被牵连在内的几位大臣,这其中还包括了一位王爷……勃然大怒。
朝堂上一片肃杀之势,所有人站站兢兢,风雨欲来,担心受怕。
唯恐帝王一怒,血溅朝堂。
李丞相李渊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心中暗恨李廉浩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连累了整个李家。
他恨不得把李廉浩分尸!
不知收捡也就罢了,还偏偏被皇太女撞个正着……那个蠢货。
他恨得双眼起血丝,眼球暴起,撑在地上的手青筋凸起来,却一句话都不说。
多说多错,他就沉默不语,来个死不认账,把所有错推给李廉浩那个蠢货去承担,好争取力挽狂澜的机会,只要皇后还在,他李家何愁没有翻身算计的机会?!
景帝翻看着那些罪证,怒摔那些信封和账本,连伺候在旁的宫女太监们都一起颤抖不已。
天子暴怒,从来都是殃及无辜的。
“相卿可有话说?!”
李丞相咬死了牙,磕头道,“皇上,臣,臣并不知情啊,皇上,请皇上明察秋毫。”一副被诬陷了的悲痛欲绝模样。
景帝差点气及反笑,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敢装!
皇太女依旧冷漠的站在一旁,目光冷冷的注视着李丞相,见李丞相还不认罪,她冷笑了下,手指轻轻抚上耳边的发丝。
因着这个动作,百官之中有一个红袍子的官员颤抖着出声,“臣,臣认罪,臣上交与李丞相私下贿赂的罪证,求皇上开恩。”
李渊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关键时刻,被盟友背叛,他身体一僵,怒瞪那个官员,“范向书你莫要含血喷人,老夫何时与你私下贿赂了!”
蠢货,闭嘴!
范向书只是埋头颤抖着,等待帝王的宣判,哪里管得了李丞相如何,争取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开始认罪,一五一十的道来他们贿赂的地点,以及来往书信,等等。
还没等李丞相反应过来,朝堂上,他就被无数官员背叛,孤身一人无助。
他试图将目光望向瑞王的方向。
瑞王满头大汗,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更管不了李丞相。
于是,李家还没来得及洗白自己,又因为一些胆小怕事之徒暴露某些见不得人的勾结,李家再次罪上加罪。
景帝下令灭李家一门,稚子女眷全部发配边疆,而李丞相和牵扯的几位大臣都被斩首。
那京城菜场的地皮被鲜血洗了一层又一层。
李家一到,皇后也被打入冷宫,大皇子因皇上仁慈,关入宗亲府,落得个终身幽禁的下场。
皇太女种种有助于百姓的举动,在民间威望如日中天。
至此,此事造一段落。
宗亲府——
瑞王面目狰狞的看着牢房对面的人。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本王不甘心——我为何会输!”
永宁公主坐在对面的简陋木桌旁,安静的看着瑞王不甘心的质问。
为何会输?到了现在还执迷不悟!
这个人一直都很孤傲,自尊心很强,手段阴狠,能力也很出众,手段谋智都不输给她。
永宁公主想,来日就算荣登大宝,不会是一个昏君,顶多是个暴君,如果他再小心一点,自己这一次就真的全无退路了。
这个人就是被嫉妒蒙蔽了眼睛,犯了一个大错,才导致全盘偕输!再加上李家如日中天,不知收敛,被李家的狂妄自大托了后腿,这个人才会一败涂地。
连反击她的时间都没有。
永宁公主喝着常安为她到的茶水,“皇兄……本宫说过你没有下一次机会。”
上次她微服出坊,就遇到两次暗杀,全都是瑞王的手笔。
那时候,她就起了杀心,这个兄长不能留下。
“哈!就算本王不对付你,难道其他人会放过你?!”其他人指得是翔王和宁王。
“这个不用你操心,孤看着呢。”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瑞王一瞬间讥讽的表情有些停住,而后,他瞪大了眼睛,在牢里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我们都是你们的……不知道我那两位弟弟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死你和那个人呢?”
“那么……你是什么知道的?”知道他的计划!
永宁公主解释道,“从你把库尔班王子带到宫外打算杀死他,引起两国交恶,逼迫于孤开始,就已经知道你的打算了。”
“那批东西在你手上!?”瑞王狰狞的望着她,双手扣在牢门上,抓出狰狞的青筋,双眼通红,里面全是刻骨恨意,恨不得吞吃了对面的人。
“在孤手上。”永宁公主大方的承认那批来自尧国的物资在她手中。
“你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孤就知道。”
瑞王的表情已经不是狰狞扭曲了,而是死灰一片。
皇太女早就知道他勾结尧国王子了!?
那么……那么,她贸然对付李家,不惜暴露了自己一部分的实力又是为何?
这个人从来都是谋而后动,韬光养晦的,很少有如此冒险的时刻,她为什么要忽然动用自己在朝堂上埋下的棋子来对付李家?她大可以再忍上几年,羽翼丰满后,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打压李家,拔除李家的庞大根基,树立自己的威信……皇太女一向能忍,为什么她就忍不住忽然动手了!
似乎看出瑞王的疑问,永宁公主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因为孤想要那批货物,为了不引起尧国那边的怀疑,你每次送信,都会直接送到孤手上,再叫人模仿你的笔迹,让他多送了二十批货物运输进虞国境界,再由孤的人冒充你的人接收……”
“所以,从一开始,本王就输了,对不对!本王还像个傻子一样给你提供方便,欺骗尧国那边的人,让他们源源不断的送出货物,掏空他们的势力,你好空手套白狼……”瑞王红着眼眶,血丝充满了整个眼球。
“一边对付李家,连带着牵连到我,被受制于此关入宗亲府。”
“以李家在民间的烂名声,你不只建立自己在民间百姓中良好名声,还顺便敲打了朝堂里反对你继承大统的老顽固官员们,你有帝王之才,天下再也没人敢质疑你的能力。”
手指死死抓着牢房栏杆,上面都染上了血迹,因为太过用力,导致破皮,瑞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说着,“太女玩得好手段,本王佩服!”
永宁公主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牢房里的人,冰冷目光中露出几分讥讽。
“从你一开始置孤于死地开始,孤就没想过放过你。”所以才会有这层层密布的算计。让他再无翻身的余力,一辈子暗无天日的幽禁宗亲府。
“你为何不说出来?你手上的那些信都是最好的证据,一旦交出来,本王彻底死无葬身之地,你何必假惺惺的留本王一命?”瑞王面无表情问。
“尧国特使还在虞国,才签了议和文书,一旦把你跟尧国皇室勾结的事情说出来,难免会起战争,虞国正在修生养息,不宜作战。”永宁公主站了起来,走到牢房面前,看着瑞王一脸面如死灰。
“所以孤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并且通知了库尔班王子一起做戏,他继续流落在外,孤派人假装找不到他,一边与尧国特使周旋,三日期限拖到三个月,如此一来,足以找出库尔班身边的奸细,帮他除掉,透露出几分关于奸细背后的幕后人物……让他自己回到尧国皇庭以后,自己解决掉皇室的内乱。”
“二来,那二十批货物,孤也能全部得到手。一切事情私底下解决,也不会破坏和尧国的议和。”
“……”瑞王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