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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魔债

九霄星魂煜魔君,屠虐千里命无寻。

叱咤风云杀无道,何惧无界殇魔神?

传说!九霄帝皇的传说……

炽霄昊炎帝、晞霄辉煌帝、邪霄魔魁帝、澈霄沧澜帝、苍霄青璇帝、靖霄磐岩帝、雳霄狂雷帝、飓霄暴风帝、幻霄烈音帝!九霄帝星,九大元素,最基础,最原始而又无比强大的力量,不竭元气,可战苍穹!一代代传承,噩梦的延续……

他,是龙族之骄傲,龙血之传奇!龙族皇子,不朽孽缘!

战矣,亦为龙之荣耀……

杀矣,亦为光明太平……

千年轮回,再一次,九霄帝皇破界而来,降临在富宁祥和的天策大陆上,选择第八位继承无上神力的人。

天策大陆,极北之地,龙之国都城,圣兰蒂斯光城,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金碧辉煌的龙宫内,静寂至极,一切都是会给人带来压抑感的暖色调,一如往常。突然,一声怒喝打破了这可怖的沉寂:“站住!你不能去!你根本没有驾驭九霄帝星的能力!那种力量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它的邪煞之气只会让你变成杀戮魔鬼、邪恶傀儡!不要忘记你可是龙族大皇子,你的责任,是要复兴我们龙族啊!要守住我们龙之国最后一片领土啊!”说者,龙之国龙皇龙渊将头扭到一边,刚才的厉斥声似乎还在宫殿内回荡。

这样强大爆棚的力量,谁不想得到?但是,第七代九霄帝皇宣布,继承九霄帝星的神力之人,整个天策大陆上的任何生灵,都有可能成为,但成为第八代九霄帝皇的条件是——杀死其余竞争者。

这不是明摆着是在逗玩天策大陆上的生灵么?明明任何生灵只要继承了九霄帝星的力量,就可以瞬间变成无比强大的存在,根本用不着采用这样的方式啊!第七代九霄帝皇,这种超神的存在,观看一群蚂蚁般的厮杀战斗,最后留下最后一只较为强大的蚂蚁,再将其塑造成最强大的存在,有意义么?这样得来的强大力量,可是建立在无数生灵的生命之上的呀!

“父皇!现在妖兽族野心勃勃,大举侵略人、龙两族,您也看见了人、龙两族所受到的伤痛,您以为仅凭人、龙两族联盟,就能敌得了强大的妖兽族么?正是因为我要让龙族千万年发展所孕育的伟大文明免遭妖孽的践踏,我才更需要那份力量,来保卫龙族,抵御强敌,实现我们龙族的伟大复兴啊!”大皇子龙阳振声争辩着。

龙阳不可能不知道,龙族和人族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根本不可能指望靠着什么无谓的信仰和无用的匹夫之勇,就能抵御强大的妖兽族,更不可能等待什麽救世主来拯救龙族和人族!那些极端陈腐的思想已经不能适应现实,只会导致生灵涂炭,文明惨遭践踏!

难道在现实面前,只能选择屈从么?还能相信什么希望么?路,是由人走出来的;机会,是由人创造出来的。为了种族的延续生存,只有把握住那仅有的机会,才有可能冲破命运的束缚!然而这样的机会,不多。。

千年一遇,这就是机会,九霄帝皇就是唯一的机会。如果继承了九霄帝星的无上神力,就能拥有挽救整个大陆的能耐!就能拥有以一敌万,抵御妖兽族入侵的强大力量!这样的机会怎能错过?作为天策大陆上除精灵族以外自然寿命最长的物种——龙族,也不过仅有一千年左右的时限,一千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只能算得上一粒浮尘,但对于龙族,这就是一生!

机不可失!

“父皇!相信我!我有能力驾驭九霄帝星的能力,我一定会把妖兽族赶出龙族的领地,我一定能改变龙族的命运、整个世界的命运!这个机会不能错过啊我要为了我肩上所负的责任,去夺得新一代九霄帝皇的神位!”龙阳的声音已经有些嘶沙了,他所面对的,是个艰难的抉择,但他的意志是不了动摇的,他要为了整个世界而作出他认为对的选择啊!

“你还是太年轻,太轻率、太浮躁,你可知,那可是普天之下最为强大的力量啊,那可是连无界强者都不能抗衡得了的力量啊!你又算得了什么?”龙渊怒斥道,“来人!把龙阳押回寝宫,闭门思过!”

“不!父皇!”龙阳大吼道,周围已经聚来了七八个龙族卫士,将他押住。

“谁也阻止不了我!”龙阳突然厉声怒啸,双眸泛起了血光,一股强大的波能在他体内涌动,忽然爆震开来,这七八个龙守卫“啪”地爆飞开,撞在四面的宫墙上,又重重摔下来,动弹不得。

“龙阳!”龙渊彻底震怒了,暴喝一声,腾身而起,一双龙爪一伸,眼看就要抓住龙阳。

“血舞残阳!”

龙阳双眸血色正浓,手中已然握住一把长枪。一股沉重的血红色波环震向四周,闪烁着凛冽寒光的长枪狂乱地暴舞着,雄厚而恐怖的强大威压席卷而来。龙阳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去争取九霄帝皇的神位!或许现在父皇不能理解,龙族不能理解,世界不能理解,但只要自己完成了允诺,一切都会引刃而解的啊!他现在不是头脑狂热,反而十分清醒,龙阳十分清楚,自己是在做着为龙族谋福祉的事啊!

龙渊见状,惊怒交加,不得不释放出自己的气势来维持气场平衡,压制住龙阳。往日骁勇善战,忠国忠民,在自己面前服服帖帖的龙阳,今天竟然如此放肆,龙渊又怎么会不惊怒交加呢?

“嗡——”

当龙阳和龙渊的气场相交接的那一刹那,巨大的嗡鸣声响起,衍生出一股强烈的气流,四处肆虐,周围的石柱、石墙都被压迫得微微崩裂开来。

“父皇!啊——”龙阳身经百战,又怎么会不知道,父皇龙渊的实力是远远超过自己的,也正是战争,磨练出了他果断的意志,如果现在不加上力度,摆脱龙渊的压制,就一定会一直被压制,以至于自己被软禁。当然,龙阳就是这样做了,长枪扬起,直刺龙渊。

龙渊也不躲避,仍维持着在空中的身形。他也不禁惊异于龙阳的毅然果断,这足以证明他有做“龙之国”帝皇的心性,龙阳,是当之无愧的最优秀的龙之国皇位继承人啊!可惜……他还是太年轻了啊……

龙阳在刺向龙渊的时候,心里,竟然犹豫了一下,这是在战斗中不许有的,怎么会……但是,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毅然决然地冲刺而去。

可是,龙王在最后一刻,还是动摇了,毕竟,面对的是自己的父皇啊!便反转枪头,用枪把的一端轰击过去。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龙渊竟然不闪避,竟然不防御,只是用那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硬生生接住了这一击,任由强横的气爆轰击在自己胸膛,一口暗红的闷血沿着他的嘴角狂涌而下。

在龙渊被击中的那一瞬间,龙阳也好像被什么猛击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但他并不敢就此停下,也不敢再看龙渊那深邃的眼神,而是转身向着龙宫大门冲去,心中默念:父皇,对不住了!我会让您看到的,终有一天,我要将妖兽族的孽障,从龙族神圣的土地上,永远驱逐出去!一个不留地驱逐出去!

……

“我没有错!都是你们,是你们逼我的!”凶厉的猩红色霸占了整片天空,在其中央,有一个杀气爆棚的身影,艳若红莲。仿佛天地间,他就是唯一,一切在他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一席乌黑的长发,像是触电了一般,无风自逸;一身飘逸的衣裳,却有些破败;双眼俨然已无血色,只有狂傲的煞气与仿佛没有尽头的深邃。

“龙阳!束手就擒吧,你犯下的滔天大错还少吗?你还在执迷不悟吗?该是赎罪的时候了啊!你若不降,有会有多少血肉同胞因你而死!回首,便是阔岸,放弃九霄帝皇的力量吧,脱下这层虚伪与困厄,赎罪吧!”迎着那个猩红的身影,龙渊如一座山岳般屹立,双瞳满是凝重,低沉的声音却宛如雷鸣。

龙阳,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骁勇善战,立功无数的龙族大皇子了,如今的他,乃是堂堂九霄帝皇!伸手遮天,跺脚震地,不竭元气,可震苍穹!只问天下苍生万物,能耐我何?

“不可能!天要亡我,我便逆天!我绝不后退一步!绝不!”龙王没有丝毫畏惧,即使四周有数十万龙族精英将士刀锋相向,也丝毫没有被撼动,哪怕连父皇龙渊都声称与他断绝关系,他仍然坚持着,始终相信自己所做的没有错!因为,他是清醒的啊!他没有被九霄帝星的戾气吞噬啊,他真正做到了从来都没有人做到的事,真正完全驾驭了九霄帝星的力量啊!真正有了完成自己许诺的能力了啊!

但在那些谜一样的过去,九霄帝皇为整个天策大陆带来的噩梦实在是太恐怖,怎么可能有人会相信他啊!在这种恐惧的威胁下,所有生灵都已经放弃了思考啊!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情形下,这种感觉绝不好受啊!

现在,龙阳已经是进退维谷,唯一的方法只有一个——杀!

“哈!恐惧吧!颓废吧!凡是与本尊抗衡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面对一个又一个用仇恨的眼光鞭打着自己的龙族同胞,龙阳的心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颤动呢?但是,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就什么也无法改变啊!

龙阳如此,其他龙族又怎么不是如此呢?在这种极端恐惧缠绕下的龙族人,也已经舍弃了种族情义,来改变即将死亡的命运,去殊死一战啊!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改变其它容易,但在九霄帝皇面前,想要改变必死的命运,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龙阳在一瞬间,心中已无任何情感,他已决心。如果自己就这样妥协放弃,那么自己的罪名就真的洗不清了呀,就连证明自己心之所向的机会都没有了呀!对不起了!大家!龙阳在胸中写下了这样的话。

顷刻间,缤纷绚烂的光之箭矢就已经由龙族魔导士的手中呼啸而起,将单调而又压抑的猩红色天空点缀得如同精美的丝绸画布一般。同时,数不尽的龙族武斗者也相继挥舞着刀剑腾跃而起,光滑的剑壁将漫天的光华再次反射开来,好一场精彩至极的华光表演!

“玉石俱焚,神鬼俱灭!”

龙阳震吼一声,一股雄赫的威压爆震开来,众人恍惚之间,就已经将漫天飞舞的光华泯灭,将这威武雄浑的声音最大极限传至远方,气冲霄汉。紧接着,龙阳手中的长枪朝天高举,九颗泛着异彩的玻璃珠似的星辰从他背后窜了出来,狂傲地悬浮在他身后,气势凛然。以没有任何人能看清的速度毅然一下斩,紫蓝色光环如蛇蟒一般循序渐进,滑至枪尖,在空中划出一条炫目的匹练,然后忽地爆震开来,轰向四方。

这一击,宛如狂狼最后的嘶吼,何其深沉,何其悲烈!漫天袭来的龙族武斗者,被这一击碾压得四处翻飞,血光闪烁,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无一幸免。

龙阳看着一个个血肉同胞接连毙命于自己的轰击下,竟然不敢再视,只得闭上眼,似乎落入了一个永恒的漩涡……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三百多年前……

长亭外,镜湖边,一位俊俏的龙族少年,盘腿坐在绿莹莹的草地上,无形中透露着一股高贵的气息。突然,少年睁开了双眼,那澄澈的眸子,放射着纯净的光芒,他的手中似乎还捧着什么。仔细看,是一滴纯净的灿金色的真元力,像一滴甘露,静静地悬浮于少年手中。

少年眼里的欣喜之色不言而喻,每一个天策大陆上的生灵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一滴真元,不正代表了这位少年已经不是凡者,而是脱胎换骨,蜕变成了一位真正的武斗者啊!少年小心翼翼地将真元拢在手心,兴奋地站起来,锐利的目光投向长亭中的人影。

“父皇!父皇!您看,我成功了啊!我成功了啊!”这个少年跑到长亭里的那个人的面前,轻轻扯着他的襟角,稚气未脱地笑着、叫着,又将手中的真元摊开,然后融入身体里。

而那个神似龙渊的年轻人显然也惊异于少年的天赋,相对龙族而言,能在二十岁前拥有真元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而这少年也不过十二岁吧……“哈哈哈,我的好儿子,你要继续努力啊!切不可骄傲自满呀!”年轻人蹲下来握起了少年的手,道。

“嗯!”少年满脸欢喜地应声道,跟随着年轻人,迎着和煦温暖的晚霞,消失在地平线上……

“啊!”龙阳大叫一声,从回忆中惊醒,心乱如麻。这是多么美好、多么温馨、多么简单却又多么复杂的记忆啊!龙阳成功地让自己的诺言变成了现实,他做到了啊,他没有让九霄帝星的邪煞气息完全吞噬自己的记忆与灵魂!但这除了他,又有谁会相信呢?他现在已经是进退维谷,没有出路了呀!

龙阳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会在此时此刻占据自己的大脑,扰乱神志。此时此刻,就好像被千万种情绪纠缠,更似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宛如梦魇。他的双手竟然颤抖了,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再无一丝杀意。一丝愧怍不可遏制地蔓延开,这种感觉比任何恐怖都要恐怖,再强大的人,只要还是有心之人,便都会经不住这种恐怖,因为,承受着这种恐怖打击的,是那颗无论多么坚毅,多么勇敢,都一概脆弱的心啊!

“放弃吧!龙阳,回首,便是阔岸……”龙渊仍是岿然不动,此时的语气竟然是出奇的平静,其实,龙阳所回忆到的,龙渊又怎么会没有这样的回忆呢?父子连心,便是如此啊!

“不啊!不啊!我还要证明自己啊!我要让九霄帝星的魔戾之气在千年的消磨中溃散得一干二净啊!”龙阳双眸凝滞了,没有猩红的煞气,却变得晶莹了许多,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眼里滚出来似的。

霎时间,炫银色光芒从龙阳体内向周围放射开来,愈来愈亮,但却十分柔和,十分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大约停滞了十几秒,光芒在一瞬间消失了,那柔和的感觉也随之褪去,只留下无尽的迷茫。

障眼法!九霄帝皇消失了!

尸体堆积成山,鲜血汇集成河……这,便是第八个梦魇般的恐怖,血腥与死亡的洗礼!

……

千年轮回。

一个年迈的身影,如一座大山,岿然不动,花白的须发随微风浮动。

“千年了。”龙渊眺望着,喃喃道。这片曾经的尸山血河,在那一战陨落的无数龙族强者的精血的滋养下,已经变得草木葳蕤,生机盎然。千年沧海桑田的变化,这里已经离开龙族的怀抱,成为人类领地的一部分,却依然隐匿着一股灵气。千年前的噩梦,也早已经被埋葬,万劫不复。如果当初龙阳没选择那条路的话,现在的他应该是当代龙王了吧?

生死真是一个谜啊!若是死去,就什么也没有了,亦没有了令人绞心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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