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也没有派人来追她们，想必是和爷爷聊的甚欢，把她们给忘了吧。
深夜时分，许是太黑，看不清人脸，周围的树被没有月的天空揉做了一团，分不清梢枝和原本艾色的叶子。
小车后边停了许多其他车子，从后门绕，估计会绕到另一条街道去，她们还没无聊到那个地步，转道从另一边走向操场。
月亮慢慢出来，像碧玉一样挂在天边，让人以为完璧并没有回到赵国，而是在途中迷了路，一不小心跑去了那里，众星围绕的天际。
光洒下，被叶反射，叶面透亮，如清晨露珠，像部分的冰肌玉膏。
适时应景的，“公主殿下？怎么先一步离场了。”
清淙流水中凝成的一句话，虚幻的真实。
夜紫陌有些正怔愣，她怎么都不可能相信，这句调侃出自面前躺在草坡上的人之口，苏默然，眼角轻闭，仔细看北逸枫和南宫影也在不远处躺着。
三人对视，一同在旁边坐了下来。“你们呢？那么精彩的演出，舍得早早离场？”夜紫陌也躺下，想想什么，又坐了起来。
“别人那里听到那么多，我们的头脑也不傻，总归全盘猜出，就算知道了，猜的总没听的真实，心思用的多了，也不想用在这个时候。”苏墨然说的很慢。
好像多说一个字，就费力无比，好像说快了点，就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安静了好久，不时传来另一边大厅里的喧闹，就更静谧了。
“我们是英国公主，中国人。”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是中国人。”
“我们十岁的时候被人带去了英国，好不容易逃走之后成了私闯国境的通辑犯。。。。。。可能我等下说的，你们会有很多疑问，但在迷雾岛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但你放弃了那次机会。”
“我记的。那么你们呢，是自己愿意说，还是我们逼的？”
“我们不想说，你逼也没用。”
“是不是该用。。。洗耳恭听，或者公主请说？”
十岁，连豆蔻年华都不到的她们，经历了第一次生死搏斗，不算输的彻底，也不能算漂亮的赢。
＊
正值从冬日渡入早春的日子，明明是一派春暖花开之时，她们所处的却是荒郊密室，阴寒围绕。好不容易从铁栏窗口伸入的梢枝也被训练时飞出的刀刃斩断，碎裂。
自来到玄灵岛，被无须老人救下之后，她们就在这间密室里待了一年零六个月之久。
每天都会有无数被实验过的，变异动物被关进来，每天都是不停歇的杀戮。
吃，就吃这些死去的肉，用火一烤，便是美味；送来的水喝完了，连血，也饮得下去。
三个女孩脸庞依旧稚嫩，却无一惊恐无一迷茫，今日她们可以走出去。
“全身的臭味，还是去洗个澡吧。”小小的伊雨桐推伤者不停往身上靠的宫璃沐。
河水上的坚冰融化了几天了，却依旧是没有温度，三人似乎没有感觉，褪去满是血腥的衣服游了进去。
宫璃沐有些呜咽，“我好讨厌这个味道，还是水蜜桃好一些！”
伊雨桐和夜紫陌看了，她一会儿扬起了笑脸，“这一年零六个多月，你天天都在这么抱怨抱怨的，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赶快洗洗，待会儿我们再躲着爷爷到岛上玩儿！”
“好诶好诶，过生日！！”
一年零六个月的时间，同甘共苦。
三人对待的生物从最初的一只两只的，后来的几大群，从刚开始的天天被救被治疗，到后来的全身挂彩也不倒下。
爷爷给了他们训练的场所，让她们初来此地不会致死，但此后的生死却是由她们自己赢来的。
“空虚？”
岸边走来的狼，体型不大，头上可见一小撮银色的毛，正睁大了眼珠望着他们。
“爷爷找我们吗？”宫璃沐问。
“嗷呜呜~”空虚点了点头，依旧没移开眼珠。
三人站起，穿上空虚背来的衣服，径直走远。
果真是叫空虚，可她们才十岁，又没有什么看点，更何况它只是只狼，不算禽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