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紫陌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海面结了冰,晶莹剔透,好不美丽。不时可以看见远处的冰山。她矮了很多,穿着一身薄薄的黑裙,她知道很冷,却感觉不到。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她看到不远处的冰山开始碎裂,明媚阳光慢慢被乌云雷光替代,那几百万不止的尖冰瞬间全部涌来,刺向她的全身。她突然到了街上,她穿着黑色的裙子,看不到一点鲜血,没有人注意她,她全身上下都是刀割般的痛楚,但那些人事不关己的行走谈笑,她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妈妈,却触摸不到。
苏墨然坐在床边,看着少女紧皱眉头,他着了魔一样把手放到她的妇女,帮她抚平的眉头。
谁知光滑细腻的手紧紧抓住了他,他抽不开。
少女喃喃,“妈妈,我疼。。”
他不忍心,却看到她慢慢扬起了嘴角,很是好看。
那么她的噩梦,已经变成好梦了吧。
夜紫陌努努樱唇,睁开了眼。
奇怪目光的看着姿势奇怪的苏墨然。
苏墨然好笑的摇了摇被她抓着的手腕,说,“诺,你干的。”
夜紫陌意识过来,愣了两秒,放开。
苏墨然起身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小心烫。”
夜紫陌接过,是烫,不过很舒服,低头微微抿了一口,水雾洒在睫毛上,很温暖。
须臾,夜紫陌放下被子,摸了摸肚子,“这是哪里?”
苏墨然道,“医院病房,放心吧,没叫看医生。。这里是,我母亲的病房。”
夜紫陌偏头,才发现这间病房比vip的还大,设备齐全的简直就像一个小小的卧室。
旁边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睡得安详的妇女,黑色的柔顺的头发,光是仅仅看侧脸,就很是舒心,年轻一点,也一定是个大美女。
“你把我。。抱来,不怕打扰伯母休息?”夜紫陌所有的动作都开始轻手轻脚,连说话喘气声都不放开来。
苏墨然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是感动还是觉得可爱,不由自主的把手中的手机一抬,拍了下来。
“你干什么!”夜紫陌察觉到了却依旧不大声说话,她自己都没发现此时的自己有多可爱。
苏墨然没有解释照片的事,“她睡了十年了,要是能吵醒,我倒愿意天天吵她。。她是植物人,他害的。”
说着轻松,不知是经受了多大的痛苦。
夜紫陌大概猜到了那个他是谁。
“所以,你那么疏远苏家主,不愿说起他。恨他?”也就是问问,夜紫陌不指望他能回答。
“说不上恨,因为恨,也是在乎的一种方式不是吗。”没想到苏墨然竟然回答了,淡然如月,“从那个男人害我母亲变成这样起,他就不配和我有什么关系了,但血缘不是我能决定的。”
“恨,也是在乎。。吗。。。”夜紫陌重复了这句话,那么她们那么多年,是恨吗?就算是在乎,没了恨,她们能为了什么活下去?“有时候,没了恨,唯一坚持的目标也没了。”
苏墨然捉摸不透她的话,直接不去想,“我知道她醒不过来了,可有时候我也会想着有奇迹怎么办,她要是醒了没有家的感觉怎么办。”
“所以,把这里打扮成卧室的样子?”夜紫陌眉头微微一皱,手悄悄捂上了肚子。
“这是我母亲经常去的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打扮的。”苏墨然哑然笑笑,掩饰去苦涩,“你只睡了一觉,暂时缓解了神经,过不了多久又会疼,把热水喝了再躺会。”
夜紫陌盯着他看了一会,感觉小腹隐隐作痛时赶紧把热水喝了下,躺了下去。
苏墨然掀开被子,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围在了她的腰处,再把被子紧紧盖上。“暖水袋,刚充好电,应该舒服些。”
“会醒的。”夜紫陌没动静,好一会儿,她忍着疼痛开口,“以后,我陪你一起来照顾伯母。”
轮到苏墨然一顿,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