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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生史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孩子,从小也都是局限在那一个地方长大,在我的世界里,那里虽然不是最富裕的地方,但那里却是我游走各地以后,依然想念、留恋、难忘的地方,只因那里是我的家,那里有我最美好的成长记忆。

十年如一日,每当想起家,我就仿佛看到了童年的自己,没有来自生活的压力,也没有来自老板的诉斥,有的只是邻家孩子的打闹,与父母调教调皮的我的打骂,虽然清贫,却是别样的暖人心弦。

我,是一个九零后的孩子,在大人眼里,我们这一代也算是生在福窝里的,毕竟我们这一代可是继八零年独生子女政策实施后,真正完成统一独生子女任务的第一代,在父母的眼里,我们就是个宝贝疙瘩,他们把爱全都放在了我们的身上,只因在家里我们是‘独一无二’的。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我,将带你走进我的生活。

――

幼时的我是一个很喜欢听别人讲故事的孩子,当然,故事的主人公是我,听隔壁舅爷爷说,小时候的我非常的可爱,而且,也非常的调皮。我知道他说的话有夸张的成分,但我依然爱听。

又是一个下雨天,我跑去了舅爷爷家,坐在他家木头做的门槛上,看着头发花白的舅爷爷,听着他讲着我出生时的故事,“当年,你妈怀你的时后,整天到我家里来玩,那是我还说一定是个儿子,可没想到,竟生出你这么个丫头骗子。”

“舅爷爷是不是不喜欢雪儿?”我自知自己是女孩,而舅爷爷却说希望妈妈生的是男孩,不禁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傻孩子,舅爷爷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舅爷爷只是说以前,以前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舅爷爷猜想你是个男孩子而已。”

“哦!那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雪儿就长大了啊!”

“啊!怎么会这样?舅爷爷,快讲啦,快讲啦,雪儿好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惊天动地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快告诉雪儿吧!”我拉住舅爷爷的手臂,摇啊,摇啊,没完没了的央求着他告知我的出生史。

“别摇了,别摇了,我讲还不行吗?你在摇下去,舅爷爷可就被你摇晕了,那就真的听不到了。”舅爷爷抖了都抖拿在手上的小烟斗,这才慢慢悠悠的给我讲了起来。

“你妈生你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呢!记得那天也下着大雨,你妈妈在家里帮着你外婆纳鞋底儿,你爸爸在街上修电视机,你外公好像是去你叔公家做事去了,家里就剩下你外婆和你妈妈,我从你外婆家路过,看着你妈妈翘着大肚子坐在那里纳鞋底,我还在想,都快生了怎么还不好好休息?”

“等我回到家,刚坐下,你外婆就跑了过来,说你妈妈肚子疼可能是要生了,让我搭把手把你妈妈送到医院去。当时我都懵了,怎么才转眼就说要生了?可我来不及想其他的,也跟着你外婆跑去她家。”

“由于下了雨,路很难走,到处都是稀泥,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摔跤,当时我、你外婆外加你妈一个大肚子,每走一步都得小心了又小心,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你给摔了出来。”说道这里,舅爷爷露出了他的一口黄板牙。

“后来呢?”听着舅爷爷讲我是在雨天出生的,我不禁感到好奇,难道我就是传说中雨神的化生?要不怎么能在雨天出生?

那时的我可真是很臭美,什么事情都能往自己身上想,现在想起来又可笑,又羡慕当时的天真。

“后来,还是你外婆想了一个办法,她跑到她认识的一家人那里,找别人借了一个箩筐和一根扁担,让你妈坐在里面,我和你外婆抬着她去。”

“啊!这样也行?我妈那么大个人,肚子里还有我怎么可能坐得下去?”我被他们的做法惊讶到了,怎么也不相信那办法可行。

“你妈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胖,那时后你妈连你,都还不到100斤呢,怎么可能坐不下去?”舅爷爷见我怀疑的表情,给我解释道。

当时我不知道100斤是有多重,也只是“哦”了一声就翻了过去,不过现在想想,我真的感到心塞,当年的老妈怀自己可真的是不容易啊!

“后来,经过两个小时我和你外婆终于把你妈妈送到了医院,之后我就被你外婆叫去找你爸了,告诉你爸后我就去回了家。”

“然后就没有啦?”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后面的事,你就要去问你外婆了,我知道,你妈她们是第二天的下午回的家,回家后,你妈的肚子没了,手里却多出了个你。”

“唉!真没劲,我还以为我能出生得多轰轰烈烈了,结果是这样。”对于舅爷爷讲的结局我并不满意,只因为我出生得太过平凡。

现在的我想起那时候说的话,我真想上去抽自己几个耳光,不为别的,只为舅爷爷的那份心与那份情。原本从家里到医院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可因为老妈怀着自己,舅爷爷和外婆为了安全,硬是走了两个小时,可想他们当时有多么的辛苦啊!

年幼的自己虽然单纯,可是这单纯在现在的自己看来那就是单蠢,没有一点人情世故的变通,也不知道人情冷暖,人生也许就是这样,现在的我懂得了这一切,可我也失去了童年的快乐,只因心里多了一层又一层的牵挂与不舍,我不能很好的面对得与失,这就是成长带给我的痛。

当舅爷爷讲完了我的出生,而我却不满意时,我回到家找到外婆,软磨硬泡的磨着她给我讲后面的那一段未了的故事。

外婆并没有停止她剥玉米的手,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待会别哭啊!”

我不知道外婆要怎么和我说,可是听到她那句‘待会别哭’我就来了兴趣,我想我的出生还是有不一样的事发生吧!于是看着外婆的双眼格外的明亮。

“你舅爷爷和我把你妈送到医院后,我就让你舅爷爷去找你爸了,你妈坐在医院的凳子上,不停的叫肚子疼,当时我可急坏了,急忙去找医生让她给你妈接生,我跑了很多地方好不容易把医生找来,结果,医生检查了一下后得出结论,说还早着呢!当时的我听医生这么说,也没了先前的紧张,就安慰着你妈,陪着她在医院的走廊上走动。”

“可是,你妈一直说肚子疼,可我也没有办法,而且医生说还早,那就只能等,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你爸看着你妈痛苦的样子,都快哭了,最后还是被我骂了一通才好的。”

当时我不禁感概道:“外婆威武!”

可是现在想来,老爸当时该是多么的着急啊!自己怎么就没能省心一点,快点出来呢?果然还是调皮了。

“我和你爸等到半夜你妈都没能把你生出来,我看你妈那样子可能要第二天才能真正的生产了,于是让你爸去休息了,我来守着你妈。”

“早上五点多的时后,你妈又叫肚子疼,我去叫医生,可能是那打扰了医生睡觉,她检查后脾气很不好的说:还早呢,然后,就回去睡去了,留下我看着你妈继续在那里坐立不安。没过多久,你妈说肚子疼得想上厕所,我怕她不小心把你给生到厕所里,就让她蹲在马桶里上,谁知道,还真把你生在了马桶里面……”

听到这里,我已经没有了反应能力,心里一直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我是被生在马桶里的,果然如外婆所料,我跑到一边难过的哭去了。

现在想来,我觉得很好笑,一个人的出生并不是自己能知道或者决定的,而自己出生在马桶,那不过是人生的一个小意外而已,真的没必要计较太多,要不真心的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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