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浦等人当然要呆了!
素知护国寺玄武、朱雀大门从来只开单门半扇,连当今皇上来,也顶多是双门开半扇!要说得双门同开,多年前只为先皇开过一次!
护国寺僧人这一开门,雨浦等人竟是慌忙拜于雪地。虽不知如何称呼逍遥梓慕,却也不敢在祖制面前失礼!
逍遥梓慕看到这样的场景,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
随后出来的方丈双掌合十,“护国寺得开玄武朱雀门者,自来唯先帝第一人。逍遥施主申明大义,千里招军、救驾而除恶,英名已远播天下!施主大事已成,本可逍遥自在,不问朝堂。然今天出来却又是为是我朝江山,老纳当开放双门,施主受之无愧!”
逍遥梓慕忙双手抱拳向雨浦等人礼道,“各位大人快快请起,逍遥梓慕一介平民,如何受得起。我本就是‘无名’,无名自在。各位大人雪中受累在下万分愧疚。若各位大人再不起身,晚辈只有拜下了!”
“臣等不敢!”雨浦等人只得连忙起身。几个激动的老臣相互搀扶着,泪流不止。也许是逍遥梓慕的身影与年轻时的先皇太像了,这些跟了先皇多年的老臣如何能不激动?
逍遥梓慕见他们起来,才松了口气。方道,“各位大人寻我可是有事?”
张琰见逍遥梓慕面色不佳,道,“逍遥公子救了臣等,听说受了伤,下官来为公子瞧瞧。”
雨浦低头不语,实在是不敢开口请他出面。
一老臣颤抖着,“老夫有生之年、得见公子,死…而、无憾。”
又一老臣叹道:“苍天非无情,纯后之子竟然还活着,天意啊……”
逍遥梓慕见他们都不敢开口,一定是因为看到自己生病的缘故,便拉着秦寒儿一步步进向低头的雨浦和张琰。
雨浦不敢抬头,也不知道逍遥梓慕要干什么。
二人走近,秦寒儿向张琰行礼,“秦寒儿多谢张大人一年来的照顾。不知漓儿可好?”
张琰忙作礼,“下官不敢。小女一切都好,在娘娘、不,在姑娘身边伺候一年,劳姑娘挂心,如今懂事了许多。”
逍遥梓慕向雨浦道,“雨大学士可愿带我和寒儿去见曹将军。”
雨浦惊抬头,一脸失措。
秦寒儿道,“曹老将军非有心反主,他只是,太在意先皇了。”
雨浦闻言一个躬身就要再拜下去,逍遥梓慕连忙拉住他,“大学士这是何为?逍遥梓慕受之不起!”
雨浦含泪道,“当日在朝堂,六爷派人呈来折扇,皇上大怒,一意恨公子反叛!臣等苦劝不听,而导致灵霄一门之祸。公子不计前嫌除西门而救君臣,千里北行请曹将,换得天下太平。如今又要您抱着病体冒风雪再救君,臣等……万分感激,更是过意不去!”
“雨大学士不必多虑。皇上乃天下之主,不可轻易。灵霄门已下令重建为逍遥派,君恩如是。各位大人此来不就是为请我出去吗,逍遥梓慕理当此行。如若不然,才真令我为罪人。”逍遥梓慕说完转身向方丈作礼道,“有劳方丈大师照看在下的朋友,逍遥梓慕在此谢过。”
方丈合掌应下。
于小小道,“师兄万事小心。”
剑绣,“保护好嫂子,别让皇上再抢回去!”
孟欢,“千万平安,等你们回来,我们一起走。”
逍遥梓慕点点头。转身握紧了秦寒儿的手,“走吧。”
秦寒儿微笑道,“寒儿不怕,梓慕哥哥放心。”
逍遥梓慕看眼前天地,心如明镜。
飞雪舞漫天,执手醉红颜。江山千里月,浅赋红尘决。
江湖一路风雨,几多恩怨难断,此去为君不负卿,天地为证。
……
元因元意从外面回来,正见逍遥梓慕和秦寒儿随众老臣离去。十分意外。
唐愫愫忙迎雪过去,“二位护法可知教主去了何处?”
“就是一早不见了,所以我二人才出门寻找,结果还是没找到。”
唐愫愫急了,“教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不行,我得把哥哥找来,教主不在,万一慕公子和秦姑娘出点什么事,谁救得了啊!”
无意忙道,“唐大哥早就****了。你也寻来不及。”
“哎,那还不找教主!”
这时一旁的方丈开口了,“各位施主,冷施主想来不会有事,他可能只是四处走走。”
于灵儿道,“任务完成,我要回公子身边了。各位保重。”
于小小道,“姐慢点走,早点回来。”
“灵姐早点回来。”剑绣和玉如同声。
“我知道。走了。”灵儿一阵风似的,又走了。
唐愫愫却是心放不下,凑向方丈,“大师您神情自若,怎么就知道教主没事?”
方丈笑道,“各位不知冷施主小时候就住过这儿吗?他对护国寺比你们都熟,不会有事。”
这话一出,所有人呆成一片!
“这……不会吧?”唐愫愫和元因元意更呆。
方丈道,“当年老纳刚刚任方丈,冷施主和她的母亲就住在寺中……”
“母亲?”唐愫愫三人惊讶。
据说,当年老教主把冷教主带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个七岁的孩子,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母亲是谁!何况,他们也从来没说过。
……
却说冷越踏着雪沿护国寺后山的小路一直往山里行去。
自听愫愫说了秦寒儿井底还生的事,他便觉得那个枯井里的人很奇怪,尤其是“二十年”和“辜负了一个爱他的女人”。还有,他为什么偏偏选了永姝宫和永宁宫交接的枯井?这些让他不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曾经被蒙着眼睛走了一段很长的密道。这里本来就有着他忘不了的过去!
冷越无法控制自己,决定寻找藏在这些事背后的那个人。
昨天晚上,无意中听到有个小和尚说起什么“有个枯木大师在山中修行”。枯木……
一向冷静的他,心乱了!
为什么偏偏会是“枯木”二字?!
连夜,他到了以前和母亲住过的禅房。因为先皇下了令,所以那房间什么都没变,唯一与自己离开时有不同的,是柜子里多了一套崭新的雪狐白袄。那衣服正好适合秦寒儿穿,便取了给她。
一步步踩在雪地上,冷越的眼前浮现起母亲影子。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因为回到护国寺,也许他再也想不起母亲的样子。
水墨寺晨、枯木逢春……
为什么偏偏会是“枯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