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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涧岩洞

洛商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已坐在棺上顺着河流往前飘啊飘,一座座大山从身边不住往后退去,飘了许久始终不见尽头,心里正暗暗着急时,前方河岸不远处一下柳暗花明出现了个村落,洛商不由得大声兴奋欢呼,趴在棺上手脚并用划水向前推进。

洛商划得正起劲,却不知什么时候起,棺边上搭了一个小孩,约莫三四岁,身上长着黑绒绒的体毛,头上顶着个小盆,赤溜溜着身子,一手搭着棺,一手也学着洛商的模样向前不停划水。见洛商吃惊望着自己,不由“哇哇”大叫,一大泼水向洛商浇去。

洛商一个激灵地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幽暗的洞穴里,身下的棺刚好卡在两块大石之间,哗哗的水流从上方飞泄而下,形成一个狭小的瀑布,在下方冲积成一个水坑,流向洞穴深处。

洛商望着下落的瀑布,听其声音仿佛从天上落下般,心中暗暗叫苦,想来自己多半给那条河带到地下来了,以前听大人说过,地下的河道极为复杂,叉路又极多,有的连通外面水道,而有的则直通地底,只是不知自己在这地下给带了多远了。

想来自己之所以能从瀑布上面冲下而毫发无伤,多半也是因为棺的神妙了,洛商触摸着身下的棺,不由倍感神密和期待。只是这洞壁如此之高,其上既滑也没着力点,从这出去想是不可能了。

惊雷从一侧的岩石堆里跳出来,东瞅瞅西啄啄,它在开始尝试自行觅食了。想来它也跟自己一样,自离开那个山洞后,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既然后无退路,那就只能往前走,尽管洛商在幽暗环境里的视力大有提高,但仍得摸着岩石淌水走。

洞穴并不宽,仅容得下四五人并排行走,随着往里的深入,洛商发现洞里的岩石结构渐渐发生了变化,由开始不规则的石块状渐渐演变为各种形态迥异的石柱,或倒立在洞顶,或直立在水中。

大概走了几里后,前方豁然开朗,河水到了这里流动速度渐渐变缓,形成一个二十多丈宽的水潭,再由潭的中央渗入地下。

水潭清彻见底,一只只鱼虾在其中追逐嬉戏。在的中央有块突出的大石,潭水绕着大石缓缓旋转,大石顶部有个凹陷的平台,一束光从洞顶洒下,看去就像一只蛤蟆张口蹲在那观天般。

密密麻麻的钟乳石垂挂于头顶,倒映在水中,浑然一体,一滴滴石乳凝聚于石尖,不时的滴入潭中,似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弹奏着古老的曲调,让人仿若置身天籁。岩洞侧壁上另有许多凹陷处,恰似一间间天然石室。此声此景,洛商看得不由痴了,想来那传说中的仙境也不外如是吧。

洛商坐上棺飘到潭心,身影一晃立于平台之上,仰头向上望去,整个岩洞就如一个倒立的漏斗,而那洞口则似一轮挂于中天上的满月,用它的光辉恩赐着这个阴冷的岩洞。想来此时应为白昼,只是那洞口太高,从底部看去显得过于渺小罢了。

洛商估摸着从潭底到上方洞口恐怕不下百丈,整个岩洞潮湿阴冷,一根根倒垂的钟乳石如同石刺般,既尖且滑,想从其上攀上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出去不得,洛商索性不再去想,那日先是被那猪妖劲力震伤心脉,被他强压下后,又被其吼声震伤,能一路前行至此,除了运气之外,全靠自身的毅力所坚持。此洞水源充足,潭内又有大量的鱼虾供应,是个天然绝佳的藏身地点,于是打算在此暂住下来。

洛商先下潭抓了些鱼虾,几番打弄后就一人一鸟大快朵颐起来,洞内没法生火,加之这些日子来吃的都是生食,洛商心里也不再排斥。待填饱肚子后,身体放松之下顿觉四肢酸软乏力,于是就躺在那平台上沉沉睡了去。

洛商梦见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村庄,原来父母亲也都还健在,告诉洛商他们只是出了趟远门而已,再见到双亲,洛商不禁热泪盈眶,一下冲入父亲怀里泣不成声,而父亲用他那粗糙而又宽厚的手轻抚着自己的头,母亲则在旁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用那温柔的手轻拍着自己的后背。

心绪平复后,洛商从父亲怀里抬起身来,他现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父母说,却突然发现母亲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一手仍抚在自己背上,另一手上则牵着一个头顶小盆,赤溜身子,手臂奇长的小孩,并对洛商说,这是给他带回来的弟弟,洛商惊疑的看着那小孩,老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正迟疑间,那小孩裂嘴向他一笑,口内黑洞洞的,洛商骇然间猛想起来了,梦境随之扭曲。

一阵叽喳的叫声传来,洛商睁开双眼,便看到小惊雷站在身上不住的朝他鸣叫,他朝其微微一笑后,便手握着残剑,凝神审视着四周。一个陌生而古怪的小孩接连两次出现在他梦境里,他可不信这是什么巧合,这洞里一定藏着有什么东西。

可是他沿着水潭四周找了个遍,仍一无所获,这又让他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起来,想那洞壁高处不可能作藏匿之用,看来要寻找答案只得再次入梦了。只是经这一闹腾,洛商已无睡意,那洞口光亮已渐渐阴暗,想来就快入夜,索性摒掉杂念,就在那平台上盘膝闭眼练起经诀来

想来这洞内的阴气极重,他白日在此纳气施展身法移动的距离比在山上施展时要多那么一两步,此刻阴气入体,顿觉汗毛直张,通体冰凉,待依天阴诀在体内运转一周天归入气海后又倍觉神清气爽。

待洛商睁开眼已是明月近中天之时,淡淡的月辉从洞口散下,给山洞更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因地热回转,此刻山洞的温度较白日已有较大的回升。但他的体表仍凝结了层薄薄的冰,却丝毫不觉得寒冷,一种轻盈的感觉从气海穴升起,直抵神阙穴。

“想来只要冲破这神阙,就达到化阴第二层了吧。”洛商自顾自的想着,却见惊雷突然朝身下大石一个劲的叫嚷,如此情形还是几日前遇见野猪妖时有过,洛商探出头凝神向大石下面望去,借助微弱的月光,只见一个头顶小盆,赤溜着身子的小孩正用他那修长的双臂抱着大石向上爬,看向洛商的眼神有似羞似怯,但还是没有停下攀升的步伐。

洛商心里一震,这不是两次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奇怪小孩么,只是此刻是在现实世界中,在静谧的岩洞里,看上去让人倍感诡异。只是看其无甚恶意,洛商向后挪了挪身子,戒备着看着他爬上了石台。

只见他爬上石台后朝洛商裂嘴一笑,“哇哇”几句算是打过招呼,洛商眉头微皱,只见他盘脚蹲地,昂首向那洞口高举双手,大声“哇哇”叫嚷起来,观其神情庄重严肃,似在祈祷,又似在进行什么仪式般。

洛商也这才发现,他那指尖尖锐异常,在月光的笼罩下竟闪着微弱的寒光。其一阵喧嚷之后,双手垂地低首,头顶小盆直对着洞口。

岩洞一下又静谧起来,洛商抬头向那洞口望去,透过岩洞,望见那圆月出现在洞口,并向中央缓缓移动,空旷的岩洞竟响起了轻微的风声,洛商感觉自己那一点灵气在气海左冲右突,暴乱异常,此时那小孩又再次“哇哇”嚷起来。

诡异的岩洞,诡异的小孩,诡异的情景,让洛商深深戒备,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则让他更加的目登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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