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天苍大陆东南一处幽暗的地下宫殿,一间极为宽敞的石室内,一盏盏燃油灯呈某种规则整齐排列着。
一个面色苍白的黑袍男子挽着手臂,木然的守在门口,微眯着眼睛,从宽厚的石门缝内看着外面;殿内的微光对他来说仍是太过于刺眼,相比于光明,他更愿意沉浸于黑暗。
殿内无风。
忽然,一轻微的“噗”声,在殿内凭空响起。
虽然极其微弱,但还是被他那双灵敏的双耳捕捉到了,他忍不住微微一叹,转过身去。
经过几代人的苦心经营,神教早已从当年的重创中恢复过来了,核心成员已达到了三千之众;本任教主雄才大略,不再满足于地下发展,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积极向外渗透,据说已取得了极大的进展。
而随之相伴的,教门成员也开始一个个的陨落,尤其这三年多来,核心成员也开始出现在了陨落名单中。
熄灭的那盏本命灯位于大殿中央神龛下方的第三排…男子不禁心中咯噔一下,那可是第三代核心弟子本命灵灯的摆放位置,能摆在上面的,无不是各大长老精心培养的教中娇子,精英中的精英,其中有几位还是竞争下任教主的热门人选。
男子走到近前,拧诀一指,那灯就缓缓从台上飞起,随后从灯底映出两字“严宽”。
“那不是堪称神教“异类”,神尸堂赵长老最得意的爱徒么…”男脱口惊呼道。
这赵长老可是现今神教举轻重的一位大人物,性格怪异,心狠手辣,偏好各种尸术研究,其独创的‘尸神锻体术’,在教中独树一帜,同阶神尸中几乎无敌手,连教主都得让他三分。
行事喜怒无常,坐下的弟子因稍不合意而被他击杀,被当成试验品的不在少数,久而久之,其坐下弟子越来越少,余下的也都是些如他般怪异的人。
那严宽则是他最为喜爱的弟子,在几位师兄中入门时间最短,却得尽他真传;三年前出山,屡办成了几件大事,在三代弟子中的声望极高。
而现在。。容不得男子再想,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灵符,打一个诀,急促的说了一段话之后一挥,那符便凭空自燃着消失了。
洛商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这一路全凭撑着胸中的一口气,咬着舌尖坚持到了现在;为了登上这个山顶,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依树靠下,连续整晚的恶战,早已让他精疲力竭,要不是在紧急时刻天阴气突破界限,进入自己在山洞苦修三载都无法到达的灵海期,说不定自己早已死在那具丑陋的铜尸手里了,这世间竟如此之险恶。。父亲的大仇还未报,自己可不能就这么早死在恶人手下。
运气调息了片刻,终于缓过来些许,气海内原本被消耗得差不多的那一滴天阴海也在重新凝聚,缓慢增长,只是浑身的筋骨依旧疼痛。
这里也绝非安全地带,从黑袍与那山寨少主的对话看,其背后应该还有股很强大的势力;黑袍死于自己手中,对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其帮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追来,他现急需找处僻静安全的地方休养。
可是自己对此处人生地不熟,虽然感觉是一直在往北走,但仍然似一无头苍蝇般,瞎头乱逛;而对方乃此地的地头蛇,人多势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自己。
天阴经上讲,进入了这灵海期,方算正式踏入天阴的大门,种种神妙的法术都是以天灵海为基础,进行施展;只是到目前为止,除了觉得自己施展的身法大有长进外,却不知还有何神妙之处。
想着想着,突然间猛拍自己额头,长吁一口气,调节了下自己的身心,然后闭上了眼睛。
气海内的那团天阴气仍在不停的高速旋转,在旋涡的中心,一缕细微的黑线从中飘出,在旋涡上方汇成一小滴天阴海。
那滴天阴海受黑线的牵引,也不停的跟着旋动,冥冥中,神庭****,也似有某种感应。
心神仿佛受到指引,被那滴天阴海一下吸入其中,再出现时,却发现自己已处于一片灰蒙蒙的空间,一缕仿若透明的白气缓缓飘于天空之上,跟随着自己的心神意念不停流转。
正不得其解间,白气之上一道碧光一闪,自己心神顿被摄入其中,正是天阴葬玄经。
接着,一段段文字法诀,一幕幕练功场景又在脑中浮现,想来这些都是进入灵海期后方可施展的功法吧。
良久,洛商猛的睁开了眼睛,透出无比的兴奋神色,位于神庭的那缕白色气体,是自己进入灵海期后产生的灵识,相关的法诀都是以灵识为引进行施展的。
洛商也依照经书里的描述,试着拧了个诀,身后的那具棺身一阵颤动,接着再往前一指,棺身猛的离开后背,竖立于面前。
洛商眼里露出无比欣喜的神采,默默念动口诀,只见棺盖自行打开,从中走出一个木然丑陋的人影,正是那具铜尸。
同一时间,某处道观内,一个面色阴沉的道士盘膝闭目坐于密室中,双手不住拧决,其面前也躺有一具木棺,棺盖被揭一旁边,无尽的黑气随着其口中喃喃的密语从地面不断涌出,似受到某种规则引导,汇成一条条黑线进入那棺中。
突然间,道士一声大喝,对着那木棺就是一点,木棺上方黑气大盛,接着不断翻转为一团,凝成一个模糊的场景,随着道士念诀声越来越大,那场景渐渐清晰,现出一个淡淡的人影来。
道士浑身颤动,还要念下去,那黑气却‘波’的一声爆裂而开,散为满室的黑雾,被木棺重新纳入了棺中。
“噗”
道士功法被强行打断,不禁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是一声大吼:
“老夫记住你了,即使你是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将你揪出,将你碎尸万段。”
随即,恨恨的从怀中拿出一张漆黑的木牌,面露凝重之色,伸出指头一咬,就在木牌上写起来;待其写好后,只见木牌上一阵黑光流转,那些血字转瞬消失不见,道袍一挥,合上了棺盖,接着那些黑雾也自行散了去。
密室上方,一个稚嫩的童音隐隐传来
“师傅,应用早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