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何潇天便把众人叫到院子里,准备传授武艺。
“柔云掌法是我千机门的入门功夫,这一套掌法,招式不重要,若是能领悟到其本身奥妙,即使招式再简单它也威力无穷。”何潇天接着望向云轩澄,笑道:“轩澄,你通晓少林大力金刚手,掌力定然不凡,过来打我一掌。”
云轩澄听罢,顿时一愣:“这..”
何潇天捋了捋胡须,笑道:“怎么,师父的话你不听么?”
云轩澄忙道:“不敢。”随即站到何潇天面前,抱拳道:“师父小心,徒儿发掌了。”
何潇天笑着点了点头,显得气定神闲,无所顾忌。
云轩澄随即运力于掌,大喝一声,一招“大金刚手”便拍了出去,掌力浑厚,造诣显然颇为不凡。掌风袭到何潇天身前,连他那垂于胸前的长须都给震得飘了起来!
何潇天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待得他手掌袭到自己身前三尺处,忽地出掌相对,“啪”的一声,双掌相交,云轩澄只觉自己的雄浑的掌力顿时化作无形,正诧异间,忽感一股柔和的力量传到了自己的手掌上,“砰”的一声,竟将自己整个人震开数步。
云轩澄忽然想起,自己和慕容华拼掌时,慕容华也用过相同的招数。只是慕容华的掌力,怎比得上何潇天这般浑厚?他顿时对何潇天佩服得五体投地,忙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师父这招当真让徒儿大开眼界。”
何潇天听罢,颇为得意,捋了捋长须,笑道:“若你肯下功夫苦练,相信定能赶超过我。”
他接着开始讲解柔云掌法的要义:“武当派的武术,讲究的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他武当派的太极拳剑更是这门诀窍淋漓尽致的表现。而我这柔云掌,却是注重卸力,卸去对方的掌力,再以柔和的劲力反击对方,所以这门武功是讲究后发制人,与太极拳剑的原理,本是一样的。”
他接着演示了一遍整套掌法的招数,一套掌法演罢,众位新弟子都觉得招数平平无奇,可其中的劲力运用技巧,却着实精妙。
何潇天随即从第一招教起,众弟子便跟着一起演招。风云清等三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演着自己小就练的烂熟的掌法,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慕容华凝望着端木熹的一招一式,看得颇有些发怔。端木熹回头一瞥,忽然看到秦逐鹿的笑容,顿时容光焕发,一抹嫣红也染上了脸颊。她又一次回头,不经意间看到慕容华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愣,随即报以一笑。慕容华被她这么一看,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也对她笑了笑,便把眼神移开,再也不敢看她了。
他视线转移,却看见云轩澄正一边施招,一边笑着望着自己,嘴角的笑容中带着满满的得意,像是在说:“哈哈,被我猜中了吧?”慕容华白了他一眼,随即转头,不再看他。
一套掌法学完,众人的资质就体现出来了:云轩澄最为聪明,学得最快。而崔嵬虽是远远不如,但也颇有悟性,唯独端木熹资质平平,一套掌法演毕,尚不能完全记住所有的招式。可她却颇为勤奋,云轩澄和崔嵬在一旁休息的时候,端木熹仍然站在何潇天的旁边问个不休,一边问,手上还一边试演招式。何潇天十分耐心地一一为她解答,时不时也演一两招,只为了让端木熹更容易理解其中的奥秘。
慕容华在一旁看着二人,心中一阵激荡,因为他幻想到端木熹站在自己的身旁,自己正手把手地教她演招。想到此处,嘴角也不禁泛起了笑容。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四周这么多人,若是这样笑可不太好,随即连忙收起脸上的笑意,以免被人嘲笑。可他的双颊却已变得火辣辣的,这却是任凭他再怎么抹脸,也无法消去的了。
过了一会儿,三人都已掌握了这套掌法的所有招式。何潇天道:“这套掌法最重要的不是招式,而在于劲力的运用,若不经历实战,再怎么苦练也都无法领略到其中的奥妙。”他随即转头望向风云清等三人,道:“你们三个师兄,帮他们喂招吧。”随即自己退到一边,捋着长须,微微一笑。
风云清随即站出来,走到崔嵬的身前。慕容华正想走到端木熹身侧,却见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慕容华定睛一看,原来是云轩澄。但见他笑着对慕容华抱了抱拳,行礼道:“三师兄,还请指教。”
慕容华眼睁睁地看着秦逐鹿走向了端木熹,心头顿时一阵恼怒,心想要不是你这个莽汉,我早就和端木姑娘一起练功了。但此刻师父在旁,他也不敢露出不满的神色,只得对着云轩澄抱拳回礼,脸上强挂起一丝笑容:“云兄过谦了。
何潇天见众人站定,随即道:“你们练吧!”
但听得慕容华呼啸一声,一掌便向云轩澄的面门打去。他心中恼恨云轩澄坏他好事,是以这一招出手颇重。云轩澄一愣,心中顿时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一招“柔云掌法”便向慕容华的手掌推去。二人双掌相交,“砰”的一声,云轩澄“腾腾腾”地倒退三步。他柔云掌法尚未练熟,慕容华又下如此重手,便只好通过倒退之势来消解他未卸去的掌力。
慕容华乘着云轩澄倒退之际,望了望其余两位师兄:秦逐鹿和端木熹客客气气地练着武功,二人脸上都是欢喜无限,与其说是在练武,倒不如说是在嬉戏玩耍。再看风云清那里,但见他一招一式都古里古怪,嘴里似乎在说些什么,直听得崔嵬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慕容华知道这是这个大师兄一向的风格,他与同门拆招之时,总会说些什么“看我这招如何刺你膻中穴,啊哈哈哈哈。”“这就是我的内力!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投降吧!”之类的话语,这么多年,慕容华也早就习惯了。
但一看到秦逐鹿和端木熹亲密无间的模样,慕容华的心中就十分的气恼哀怨。他只好心中叹息一声,暗道:“唉,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天注定,我又何苦强求?但我只是想再看她一眼,再和她多说一会儿话……这不算违背老天命运的安排罢?”
他正想得出神,忽听得云轩澄道:“喂,三师兄,快发招啊。”慕容华此刻正在想着事情,忽然听到这个莽汉的声音,心中莫名燃起一团怒火:“要不是你这个粗人,我又怎会把这大好机会让给二师兄?”想到此处,心中更是气恼,像是把所有的苦闷怨恨都发泄到了云轩澄身上。但他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是我走神了。”他随即双手握拳,运气在手,忽地一招打出,虎虎生风,与他原本那儒雅的文士气质,大是不同!
云轩澄在昆仑山之上见过,这一招正是千机门中“破甲拳”的招数,当时是拿来对付紧那罗,乾达婆这等高手,自然看不出其中威力。这一刻拿来对付他自己,他才领略到这拳法的威力。他见慕容华拳劲威猛,不敢硬接,后退两步,手中使着柔云掌力,又是“砰”的一声,拳掌相交,云轩澄只感一阵气塞,可却不愿再后退示弱,但若不后退接招,自己只怕便要受内伤了。千钧一发之际,他不由自主地便使出“大力金刚掌”的劲力来,和慕容华对碰内力。慕容华本来稳操胜券,忽感对面一股至刚至猛的掌力打来,不由得心中一惊,连忙翻身后退,不让自己受伤。但见他轻盈落地,已在云轩澄三丈之外,身法显得十分高明。
何潇天见二人使得全然不是柔云掌法上的招数,随即斥道:“你们两个怎么搞的?好好练习啊!”慕容华和云轩澄听到师父责骂,都感面上无光,只得乖乖的重新练起柔云掌法来,不敢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