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一个学期只要考两次考试,除了小A,这是小学时代留给我到目前为止最美好的印象。
时间就这样被村门口的那条小溪一样,奔腾而去不倒退。转眼期中考试已经结束。在这段时间,每天被我奶奶盯着照常上下学,每天遵守着奶奶留下的门禁家规,写着妈妈从城里新华书店给我买来的《英才教程》,而能有机会和小A说话的机会简直是少之又少。
期中考试的结果在我意料之中的那般差劲。小A的期中成绩却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好。我不知道为何我的逆反心理出现的那般早。其实那试卷上的题目,我在妈妈给我买的资料书中已近做过很多类似,但是因为不满奶奶给我实行的高压统治,我选择了放弃成为好学生标志的关键一战。老师说,第一名的同学可以获得50元的奖励,倒数十名的同学请把家长叫过来谈话。是的,小A就是获得50元奖励的同学,而我在第二天又是被我奶奶一路从村里拎到学校——这已经成为小学同学的笑柄了。
我和其他九名同学站在办公室外面罚站。家长们在里面跟班主任谈话。从下午到迟暮,奶奶出来的时候,眼眶湿润。回家的一路上,出了听见李大爷家的犬吠和从村西刮过来的呼啦呼啦的寒风外,隐约得能听见奶奶的啜泣声,我第一次见奶奶这个样子,内心没有害怕,只有满满的愧疚。有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就这样一直默默得跟在她娇小身子的背后。那一晚上,奶奶跟往常一样,生火,洗米,做饭,但是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放完学后,我很自觉的跑到阁楼的书房里认真的做着作业,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写累了就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写,心里期盼着奶奶能够上来看到这一幕,把昨天的尴尬划去。正当我沉迷在学习之中无法自拔时,扑打——扑打——的上楼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于是我赶紧坐正了身子,把我写完的作业本整整齐齐的摆在桌沿。咦——,不对,怎么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平常爷爷对我学习的事情从不过问,只会想着如何带我去玩,今天这么稀奇得跑上来检查作业?正当我疑虑的时候,奶奶已经牵着小A来到了我房间。奶奶拉着小A在我旁边的木沙发上坐着,然后转身笑脸嘻嘻的对我说:
”梵梵,小A这次考你们班的第一名,看看人家小A多厉害,以后多叫小A来家里玩...“
“小A啊,以后在学习上多帮助我们梵梵,你以后可以常来家里找梵梵玩啊,把作业也带过来做,看这书桌坐两个人刚好..。。“
我看着奶奶,两眼瞪得老大了,昨天的事情难道是做梦?
”小兔崽子,看我干嘛,好好招待下小A,我去一下楼下...。“
等奶奶一走远,小A从她的小书包里掏出5颗麦芽糖塞给我:“给,你最喜欢吃这个了..。。”
我看见她的紧绷的脸一下子就笑开了。嗯,好久没见到这多怒放的白莲花了,头上的蜻蜓一颤一颤得还没飞走。我接过她给的麦芽糖,小心的存放在我的铁罐子里。然后带她参观了一下我的书房和我妈妈给我买的一些课外书。
当我们聊得正是开心,奶奶提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已经上来了。平时我翻遍了家里的大箱小柜,都没发现这些零食的存在。我从没见过家里这么多吃的,也从来没见过奶奶这么和蔼可亲。
从那以后,小A经常以正当名义辅导我功课来我家,我们一起做作业,还能尝到奶奶给我带上来的各种零食,有番薯干,月亮粑,杨梅干..。。这些零食也是我童年美好时光的一大部分。小A喜欢看我书房里面的课外书,《十万个为什么》,《恐龙世界》,《探索外太空》等等。然后我们很喜欢躺在阁楼的天台上一起讨论哪种恐龙的战斗力最高,到底有没有外星人。有时候我们会争执起来,然后每次小A都会跟我妥协。然后我就回去房间拿出铁罐子里的麦芽糖和机器猫的漫画书。
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上的“小蜻蜓“上,跟那天开学报到的午后一样,特别好看。
那时候小A跟我说:”我们会像机器猫跟大熊一样,天天在一起玩耍吗?“
”当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