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将乡音付之瑶琴
“小姐,之前跟去碧玉的人说了,她是在和大少爷近日身旁……”
将窗牖支开一条缝,观察着梅君亭中碧玉的脸色,小竹斟酌了下词句,捡些紧要的事给小姐说了。
林依淼听后,不做任何评价。既然是大哥身旁新近的小厮,那大哥恐怕早就知道了其中的猫腻。现在,还轮不到她来操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只是,让碧玉这么一妨碍……
心中藏了事,林依淼再无心思去理会仍在亭中逗留的碧玉,让小竹将大哥带来的物什收拾到镜旁的小盒中,自己则早早歇下了。
“小姐……”
小竹无法,又一时不能抽身,思来想去,便悄悄派了人去给大爷传话。
得到小竹遣人来说,刚回到翠竹苑不久的林钰潇眉头紧皱,想必是父亲还未将媒妁说与妹妹听。
母亲去得早,后宅中无人管事,只有妹妹得母亲身边的老人教导,方才主事一二。如今关妹妹及笄之礼一事府里就已差点忙不过来……
看来,是时候去找书尧商讨了。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主意,今日知道是依淼偷听后就……唉!
思及此,林钰潇托人捎了口信给林依淼,便带着原先的小厮,去到了丞相府,拜访谢书尧。
许是在小径上碰见林依淼,碧玉近日再没了动作。
因为小姐见血,户部尚书府找人择了一黄道吉日,而不再以林依淼的生辰为及笄之日,亦遣人去到丞相府,递了拜帖与谢书尧谢丞相的母亲,望其能够在小女及笄之日,代行母方尊长一职。
林钰潇在与谢书尧商议后,茅塞顿开,连续几日都不曾着家,只派人回来说了一声,就没了音讯。
林依淼静心等待着自己的及笄之日,接到兄长的口信,也不好加以指责。
所幸及笄之礼除了父亲外,多以女性在场,林钰潇在与不在都不打紧,不在反而不会落人口舌,林依淼也只得随他去了,自己则在府中以户部尚书府后宅主人的身份,布置自己及笄之礼的相关事宜。
林依淼在与父亲商量后,择了亲姻妇女之贤而有礼者为正宾,并以笺纸书写请辞,于行礼前三日,派人送达。又在行礼前一日,再遣人以请正宾,待取得正宾答书后,静待第二日行及笄之礼。
第二日,林依淼身着采衣,梳双鬟髻,在闺中好友的陪同下,进入了户部尚书府的中堂,开始了笄礼。
在历经了初加、再加与三加后,林依淼身上的衣裳已经由最初的素色的襦裙,成了曲裾深衣,进而穿上了大袖长裙礼服,有了点这后宅主人的模样。
几经周折,终于及笄完毕,林依淼谢过父亲与长辈,在闺中好友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清芷园。
翌日,谢书尧携母来访,送上拜帖,抬来聘礼,向户部尚书求亲。
因涉及自己亲事,林依淼不便露面,只能请了之前的正宾与之相协商。林钰潇趁着谢书尧上门的空档,从府中后门溜进了清芷园。
“大哥,谢大哥今日就上府拜访,不会是……”
按礼制,若无人来求亲,因是女方说亲,再在交换生辰八字测算后,若不相冲,便可择一黄道吉日,来下聘。
可现在……
若她没猜错,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吧?
“是母亲在初入府时与谢家定下的亲事。”
平日见多了林依淼的古灵精怪,这会儿突然见她闺中待嫁的模样,林钰潇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