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山色如青黛,近处水波似流光
初春时节,绿意稍浓,星星点点的粉色夹杂其间,和着渐暖的蒙蒙细雨,给人以舒爽之感。
细小的雨滴,打在屋檐上,落在我身旁,孩子们在雨中嬉戏玩耍,我却只是看着笑着,丝毫没有参与其中的意思。
又到初春时节了,棋,距离你许诺我之日,又近了那么一点点。
只是,书和画下落不明,你也在十年前我重伤之时给我留下一句话后就离开。难道,我与你等琴棋书画四人,真如钦天监大人所说,此次离散便再无相聚的可能了吗?
“琴,你怎么哭了?”
初春落雨透骨凉,在文房阁的这些孩子们中,箫的身子最弱。我怕他看了院中孩子们在雨中玩耍又戳中了他的敏感之处,便没有将向来贪睡的他叫起。只是不想,他早被孩子们的嬉闹声给吵醒,还不声不响地走到我身边,看到了我脆弱的一面。
“无事,是雨落在了我脸上罢了。”
为不被内心细腻敏感的箫看出端倪,摸了摸箫的头,我笑答。
不明白琴为何明明哭了却要装作无事的模样,箫却猜到,这可能和他这几年一直做的那个梦,也和钦天监大人有关。
“琴,钦天监大人昨日来找我了。”
“钦天监大人?”
我惊讶,当初在你离开后,钦天监大人就将箫这个孩子交给了我。那时的箫还是个婴儿,却得以让钦天监大人说出让我好好照顾他的恳求,所以我猜测,箫这个孩子,定有他不寻常之处。
只是这十年间箫一直体弱多病,也和寻常的孩子并无二般,我也就渐渐地不把这个猜测放在心上。
“嗯,钦天监大人说,明日让琴带我在这个时辰去钦天殿一趟。”
“嗯,我知道了。”
说罢,我招呼院中的孩子各自散去,便撑起竹骨伞,牵着小小的箫,往钦天殿的方向走去。
聪明如我,箫也立刻懂得了钦天监大人话语中的另一层含义——钦天监大人,就将在此时,把一切我不明白之事的谜底,揭开。
“文房之琴,携箫拜见钦天监大人。”
“你来了,那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
平日空旷的钦天殿中多了四根光柱散步在中央的观星台四周。
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我渐渐反应过来,这四根光柱可能代表的意义。
“你猜的不错,这四根光柱,的确分别代表着文房之琴棋书画四人。”站立于四根光柱围绕中的观星台上的钦天监大人,缓缓转身,“书和画我暂且没有找到,但和你搭档的棋,我却是找到了他的去处……没想到,十年前我占卜星辰得出的那句话,竟会是这般结果。”
说着,钦天监大人便朝我身旁的箫,走来。
“不,这不可能!钦天监大人,求求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如果一切都如我猜想的那样,那棋你——
“很抱歉,这的确是真的。
为了救你,棋舍弃了自己,重新融入到光柱中,在你即将痊愈之时,箫在光柱中,诞生了……
或许,这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吧!”
“钦天监大人,文房之棋的名字,可是箫棋?”
软糯的小手轻抚着痛苦的我的背,箫坚定地看着眼前的钦天监大人,问道。
“不错。”
“那我这几年一直做的梦……”
“是你的记忆。”
“我明白了,钦天监大人。”
文房之琴棋书画,乃是从代表着四方圣兽的光柱中所生,所以,他们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寿命。
十岁的箫和在世上活了数十年的我,从此以后,相依为命。
“多谢钦天监大人为我们指点迷津。”说罢,箫就如从前我无数次牵起他的手那样,慢慢地牵住我的手,“琴,我们走吧。”
相知相惜相为命,相濡以沫不负卿。
——宸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