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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隋统一战争

在经过数百年的大分裂时代后,中国人又开始走向它的正常轨道——大一统的皇朝。

在南北朝后期,三个主要政权同时存在,即北周、突厥和陈朝。

隋文帝杨坚在隋开皇元年(581年)九月到十一年(590年)春,进行了北攻突厥、南灭陈朝及平定江南的统一战争。

一、北攻突厥

北周大定元年(581年)二月时,北周被手握北周政权的丞相杨坚推翻,并创建隋朝,杨坚被立为隋文帝。那个时候隋朝的疆域是东到沿海、西达四川、南抵长江、北临长城的广大区域。拥有1100多个县、2900多万人口,封建经济和文化都比较发达。杨坚进行的一系列改革,就是为了增强国力和军力以统一中国。

这个时候,崛起于6世纪中期的游牧奴隶社会的北方突厥,到了沙钵略可汗的时候,已经拥有了东至兴安岭、西达黑海、南抵长城、北临贝加尔湖的广大区域,拥有骑兵几十万。由于隋王朝不再给他们献礼以及和亲,他们便以此为借口不停的举兵南犯,打击隋王朝的统治。而那时的突厥内部有4个可汗,且各自都重兵在握,沙钵略与阿波、达头等可汗之间有矛盾,在客观上造成了隋朝击退突厥的有利条件。

此时,江南陈朝的后主陈叔宝还控制着长江以南、西陵峡以东至东南沿海的400多个县和200多万人口。这时的陈朝政治腐败,朝野上下相互猜忌,政府财政空虚,国家刑法残酷,人民的赋税繁重、怨声载道,而后主叔宝却沉迷酒色,戒备松散,仅仅依靠长江来阻挡隋军的进攻。

隋文帝杨坚

杨坚原本打算先灭陈朝后,再攻突厥。为了防御突厥侵扰、巩固北防,在隋朝北部边境上增修亭障、加固长城,并派遣上柱国阴寿镇守幽州(今北京城西南),京兆尹虞庆则镇守并州(今太原西南),并在边防准备数万兵力。

隋开皇元年(581年)三月,隋文帝开始为灭陈朝作准备,即调遣大将贺若弼、韩擒虎分别担任吴州总管和庐州总管,镇守长江以北的险要之地广陵(今江苏扬州西北)和庐江(今合肥)。九月,陈朝的大将周罗喉攻占隋朝长江以北的胡墅(今江苏六合西南)。杨坚派尚书左仆射高颎和节度行军元帅长孙览、元景山率军讨伐陈朝。

就在这个时候,突厥的沙钵略可汗以替身为北周公主的妻子复仇为借口,与原北齐的营州刺史高宝宁联手,在十二月攻占临榆镇(今河北抚宁东,另一说今山海关)。还联络了其他各部落,准备大举进攻隋朝。杨坚依据隋朝才刚刚建立,边防还不牢固,国力还不够强大等实际情况,决定改变原来的计划,改为先打退突厥再灭陈朝的战略。

隋开皇二年(582年)春天,隋文帝调整部署,在并州设河北道行台尚书省,晋王杨广任尚书令;在洛阳(今洛阳城东)设河南道行台尚书省,秦王杨俊任尚书令;在益州(治今成都)设西南道行台尚书省,蜀王杨秀任尚书令。同时不停地调兵遣将以加强北方各要地的防备,用来抵御突厥的进攻。隋军在元景山部击败陈朝将领陆纶的水军,占领损口(今湖北汉川东北损水入汉江之口)和沌阳(今湖北汉阳东),陈朝只好返回胡墅,并派使臣前去讲和,高颎撤军与陈朝讲和,作攻打突厥的准备。

隋文帝利用突厥的内部矛盾,并采纳了奉车都尉长孙晟“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的战略。为了分削沙钵略的力量,出使西面的达头可汗和东面的处罗侯(沙钵略的弟弟)的使臣被先后派出,与他们拉好关系。五月,沙钵略率40万大军突入长城,分路攻击隋朝在北方的要地。隋军企图在马邑(今山西朔县)和可洛峐(今甘肃武威东南)打败突厥军,但是没有成功。十二月,突厥大军深入到金城(今兰州)、上郡(今陕西富县)、天水(今属甘肃)、武威(今属甘肃)、弘化(今甘肃庆阳)、延安(今延安东北)等地,大肆掠夺牲畜和财物等。在周桨(今甘肃庆阳南)的战斗中隋军顽强抵抗沙钵略主力以后,突厥达头可汗不想再继续向南进攻,带领自己的军队走了。长孙晟乘此机会通过沙钵略的侄子染干泄露一条假消息给沙钵略:铁勒等要谋反,要来袭击他的营帐。沙钵略害怕他的后方会发生变动,立即撤兵往北返回。这样为隋朝历经3年的防御工程争取到了时间,反攻准备大体上已完成;而突厥则因隋朝的分化和离间策略,使其内部矛盾深化,再加上严重的灾荒,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隋开皇三年(583年)的春天,沙钵略又率领各可汗兵在南边侵扰隋朝。四月上旬,杨坚下诏“清边制胜”,任命卫王杨爽等为行军元帅,率领20万隋军主力分道反击突厥,从根本上打退突厥,以稳固北防。隋军先后在白道(今内蒙古呼和浩特西北)、高越原(今甘肃武威北)、灵州(今宁夏灵武西南)、和龙(今辽宁朝阳)等地各个击破突厥各部,并借机说服阿波可汗归降隋朝,促进了突厥内乱,使得沙钵略与阿波等相互攻打不停。第二年春天,达头可汗归降隋朝。到了秋天,沙钵略由于多次败于隋军以及阿波军的不停攻击,只好向隋朝求和称藩。隋军反过来攻打突厥而取得了胜利,北部边患基本消除,使得南下灭陈没有了后顾之忧。

二、南灭陈朝

隋文帝开始加紧准备灭陈。在其统治下,仍然实行均田制和租调力役制,中央建三省六部制,地方行州、县制,改革府兵制等措施。这些措施有利于发展社会经济、加强中央集权和提高军队战斗力。隋朝经过几年励精图治变得更加强大。

隋开皇五年(585年)十月,隋文帝任命清河公杨素为行军总管。同时在585—587年这3年内,动员了几十万人修建朔方(今内蒙古乌审旗南白城子)和灵武(今宁夏灵武西南)一带的长城。为了加固北部的边防,隋朝又在朔方以东边疆的险要之处修筑了几十道长城,确保南下灭陈朝时后方的安全。

杨素和贺若弼等也争相向隋文帝进献消灭陈朝策略,杨坚都采纳了。在攻打陈朝之前,为了加强水师的力量,隋文帝命介州刺史李衍在襄州道、杨素在巴东郡(今四川奉节东)建造“五牙”、“黄龙”等战船。贺若弼将老马卖掉,大批购买陈人的船,并将其藏起来,又买了五六十艘破旧的船停在小河边,用来迷惑陈军,使他们认为隋军没有战舰。同时,数次让部分士兵聚集在广陵,大张旗帜,营幕遍野,沿江打猎,人马喧噪,这些也是为了迷惑陈军,使他们疏于防备。

杨素

隋开皇八年(588年)三月,隋文帝下诏,列举陈后主陈叔宝罪行20条,并将此诏书在江南散发30万份,以争取人心。十月,杨坚在寿春(今安徽寿县)设淮南行台省,晋王杨广任行台尚书令,主要负责消灭陈朝的事宜。命杨广、杨俊、杨素同任行军元帅,高颎任晋王元帅长史,右仆射王韶任司马,集合水陆两军共计51.8万,由杨广统一节度,东到大海,西至巴、蜀,水陆两军遍布几千里。隋陆军在长江上游至下游分为8路进攻陈朝:杨素率水军主力,从巴东郡顺流东下,灭掉陈朝在长江上及沿岸的水陆军;杨俊率上游3路攻打江夏(今武昌),以截控长江,防止上游的陈军从东支援;杨广率下游5路,渡江攻打陈朝都城建康。十一月,隋文帝到定城(今陕西华阴东)誓师,准备渡江的各路隋军进抵长江北岸,完成进攻准备。

陈后主骄奢淫逸,政治腐败,自己不懂军事,又不采纳部将的建议,仅凭长江这一天然屏障,而疏于防务。为了庆祝春节,竟然要镇守长江重镇江州(治今江西九江)和南徐州(治今江苏镇江)的两个儿子率战船回建康,致使江防更加薄弱。

隋开皇八年(588年)十二月,在长江上游隋军开始发起进攻。杨俊率水陆军10多万从襄阳(今属湖北)进入屯汉口(今湖北汉水入长江之口)。陈将周罗喉和郢州刺史荀法尚的几万人,据守江夏,与杨俊的军队对峙了一个多月。此时隋行军总管周法尚率水军3万到樊口(今湖北鄂州西),打败对抗的陈军。杨素率水军从巴东沿三峡往东行进,荆州刺史刘仁恩的陆军自江陵西上,水陆两军相配合,突袭并占领了狼尾滩(今湖北宜昌西北),陈守将戚昕被击败;又在第二年正月,攻破西陵峡口各个要地,击败陈朝南康内史吕忠肃的军队,继续顺江而下。据守公安(今湖北公安西北)的陈朝荆州刺史陈慧纪,见已经快没有希望了,便率军3万、1000艘船只,沿长江往东走,想去支援建康,被杨俊的军队拦截在汉口以西。杨素的主力军顺江东下,与杨俊的军队在汉口会师,又派一支部队南下湘州(今湖南长沙),去擒拿陈朝岳阳王陈叔慎。

刘仁恩

隋开皇九年(589年)正月初一,杨素率领长江下游的隋军乘陈朝欢度春节之际,分路渡江。贺若弼率军从广陵南渡,韩擒虎率军从庐江经横江口(今安徽和县东南)夜渡,袭击采石(今安徽马鞍山市西南),杨广率军从六合(今属江苏)进驻桃叶山(今六合东南)。到正月初四时,陈后主发现事态严重,下诏亲自率领陈军抗敌。任命骠骑将军萧摩诃、护军将军樊毅以及中领军鲁广达同为都督;又派南豫州刺史樊猛率水师坚守白下(今南京城北金川门外),抵抗六合方面的隋军;任命散骑常侍皋文奏率军据守南豫州(今安徽当涂)。隋军突破陈军的长江防线后迅速推进,正月初六,贺若弼率军攻占京口(今江苏镇江),南徐州刺史黄恪被俘。被俘的6000多人,都被优待释放了。

随后贺若弼派一队进驻曲阿(今江苏丹阳),防止三吴(今江苏太湖以东、以南和浙江绍兴等)的陈军来增援,亲自率主力往西行进;韩擒虎率军在正月初七攻占了姑熟,沿长江往东行进,皋文奏的军队战败退出建康。贺若弼、韩擒虎两军从南、北两路夹击建康。陈后主放弃钟山(今南京紫金山)和石头(今南京城西清凉山),命令众军队驻扎在都城内外。正月十五日,陈朝镇东大将军任忠率军从吴兴(今浙江湖州南)来增援建康,驻守在朱雀门(建康城南门)。

正月十七日,贺若弼率军进据钟山,而驻扎在山南白土冈东,渡江攻占南陵(今安徽贵池西南)的隋总管杜彦与韩擒虎两军合并,共有步骑2万,进驻新林(今南京西南)。隋行军总管宇文述率军3万渡江,攻占石头。到此为止,隋军对建康形成包围之势。这个时候,为了协助隋军主力的进攻,隋蕲州刺史王世积率军,从蕲春(今湖北蕲春北)攻打蕲口(今蕲春西南),陈朝大将纪填大败;隋青州总管燕荣率水师从东海(今江苏连云港西南)沿海南下,前往太湖。陈叔宝面对隋军攻势一意孤行不采纳部将建议,导致建康周围的10多万陈军毫无作用。正月二十日,陈军仓促应战,在白土冈南北列阵20里,前面和后面的军队都互相不知道是进还是退。贺若弼率军,强攻陈军的薄弱部分,致使陈军全线崩溃。同一时间,韩擒虎率军进入石子冈(今南京雨花台),陈将任忠投降迎接,带韩擒虎的军队从朱雀门进入建康,陈后主被俘。当天晚上,贺若弼率军自北门入城。二十二日初,杨广到达建康,要求陈叔宝下诏书,命周罗喉、陈慧纪等投降。正月二十九日,隋文帝下诏派使节到陈朝各州郡的守将。正月二月,吴州(治今江苏苏州)等地守将拒绝投降,被宇文述、燕荣军击败。岭南有几个郡都侍奉高凉(今广东阳江西),高凉的主人冼夫人,保境拒守。隋文帝派柱国韦沈等前去安抚,这样,岭南各州都归降了隋朝。至此,自东晋十六国以来270多年南北分裂的局面结束了,完成了隋王朝的统一大业。

三、平定江南

隋统一中国后,南方士族豪强不满隋实行的限制政策,就利用隋想移民关中的流言,趁机煽动民众叛变隋朝。

隋开皇十年(590年)十一月,婺州(治今浙江金华)的汪文进、越州(治今浙江绍兴)的高智慧以及苏州沈玄侩等举兵反隋,自称天子,设置百官。蒋山(今南京钟山)的李忮、乐安(今浙江仙居西)的蔡道人、温州的沈孝彻以及泉州(治今福州)的王国庆等,都自称大都督,举兵攻打各州县,反军基本上遍及原来陈朝的领地。规模大的有几万人,规模小的也有几千人,相互呼应,杀害隋朝官吏。

隋文帝任命内史令杨素为行军总管率军平反叛乱。杨素军从杨子津(今江苏扬州南)渡江,首先在京口(今江苏镇江)打败叛军朱莫问,接着击败晋陵(今江苏常州)的顾世兴和无锡的叶略。这时叛军沈玄侩等正围攻苏州,隋刺史皇甫绩连连失利,杨素率军赶到后,把叛军击败,沈玄侩被俘。叛军高智慧率军据守浙江(今钱塘江)东岸的营垒,方圆百里,1000艘船舰,把江面都遮住了,击鼓前进。杨素听取了总管来护儿的建议,并命来护儿率几百艘轻型战船,偷渡浙江,以出奇不意之势突袭高智慧军队,并焚烧高智慧的后方营垒,致使高智慧慌恐不安,杨素则乘此机会率军从正面突击,高军大败。

不久,杨素派史万岁率军2000进攻婺州,自己率主力走海路追击逃到海上的高智慧,直趋温州。史万岁率军平定蔡道人和汪文进,翻山渡海,转战1000多里,经历700多次战斗,击退无数叛军。杨素率军在温州击败沈孝彻后,便自陆路转向天台和临海(今属浙江),继续追击叛军的散兵,叛军高智慧退守闽、越。叛军王国庆逃跑,他们有的逃到海岛,有的逃至溪洞。杨素分派各将领,分水路和陆路进行追捕,并密秘派人劝王国庆将高智慧擒来,可以将功补过。于是王国庆擒获高智慧,送交隋军,杨素将高智慧斩首,其余叛军全部投降。江南随即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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