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半农闭目不答,公孙巧枝扶着他走下台去。葛半农道:“还有哪位群豪,上来挑战,连问数声无人应答。葛半农大喜:“今天武林大会,夺得盟主之位的就是我们的二王子慕容廆,从此南有佛图澄北有慕容廆,慕容廆就是我们北武林的领袖。‘南佛图,北慕容’,有不服的吗?”
慕容耐大叫道:“慕容廆是反叛可汗的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怎能尊他为武林领袖,来人,大家一起上,把他乱刃分尸。”
台下静悄悄的,没有人响应,就连忠于慕容耐的士兵也不敢上前,都知道上来就是送死。
慕容耐恼羞成怒,对着后面喊了一句,“带上来!”慕容廆定睛一看,萧雅领着慕容翰,“梁上飞燕”曹紫燕抱着一个小男孩,看那柔弱的样子,显然是被药物控制失去了武功,后面就是慕容廆的母亲,被士兵押了上来。
慕容廆看见骨瘦如柴,憔悴不堪的母亲,泪如雨下。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母亲!孩儿无能,让您受苦了。”
老王妃高昂着头,高声喊道:“奕洛瑰,你回来了,回来就好,你给我杀光这些畜生,你是鲜卑慕容的子孙,你的血管里流淌着英雄的血脉,不要向这恶贼低头,你不要管我们,我命你站起来,杀掉他们。”
慕容耐桀桀怪笑:“哈哈!他们在我手里,慕容廆你要让他们活命,你自废武功向我投降,我保你全家无恙。”
胖长老站起来怒道:“慕容耐,你以妇女孩童作要挟,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把他们放了。”
瘦长老也喊道:“我们慕容家族,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个你死我活,在妇孺身上做文章,岂不令人嘲笑。”
慕容耐两年来做事一意孤行,和四位长老意见相左颇多,四位执事长老怨气冲天,后悔帮他篡位,遇到大事总是争个面红耳赤。
慕容耐觉得受他们束缚,很是不爽。但又是无可奈何,因为这四大长老是慕容家的四大贵族,把持着慕容部落的经济命脉,子孙在王庭或军队中都担任要职离开他们的支持,可汗一个人就玩不转,就是慕容涉归也不敢得罪他们。
慕容耐可不吃这一套,啥事也不和他们商量,严重伤害了四大贵族的利益,四位长老暗中商量要废掉他,他们以为慕容廆已死,慕容运也失踪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今天慕容廆突然出现,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他们看到了希望。
慕容耐眼睛都红了,歇斯底里的叫道:“老匹夫们,闭上你们的臭嘴,成天就知道指手画脚,坐享其成,要你们何用,都给我宰了。”
慕容剑想做世子,他们四个不同意,反而推举慕容斩,慕容耐犹豫不决,此事不了了之,所以对他们也是恨之入骨,非常时期杀人立威,是慕容剑的一贯做法。挥动宝剑,“噗!噗!”刺死了胖长老和瘦长老。
台底下一阵骚乱,胖长老和瘦长老的子弟们,要冲上前来,被游击将军孙丁和殿前侍卫长逢羡带领军兵拦住。
慕容剑哈哈大笑,抬起血淋淋的宝剑指向慕容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慕容廆自断经脉,废去武功,向可汗投降,保你们不死,否则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萧雅高喊:“王爷不要听他的,他是个大骗子,你降了他,我们还得死。”
慕容耐一瞪眼:“好吧!我先送你见阎王。”噗!一剑穿胸而过。萧雅从小就伺候慕容廆,属于半婢半妾,他们感情颇深。
慕容廆心疼的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双掌一晃,就要拍出,一副拼命的架势。突然慕容翰大叫一声,用头顶向慕容耐,“牲口,我*奶奶,你还我妈命来。”别看它只有七岁,长得却高大,慕容耐被顶了个趔趄,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小王八羔子,你是找死。”
慕容翰挣扎着:“慕容耐,你篡了我爹爹的王位,杀了我的妈妈,有种的你放开我,我非杀了你不可。”
“小杂种今天我先杀了你。”他伸手使劲掐着慕容翰的脖子,慕容翰脸憋得通红,还是大骂不止。
慕容耐色厉内芮的叫喊道:“慕容廆你投降不投降,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真是很难抉择,自断经脉,是死路一条,奋起反抗自己的几位亲人都得死。他不由得想起母亲讲过的,赵苞弃母救全城的故事。赵苞是东汉末年的辽西太守。就职的第二年,派人把母亲和妻儿接到任上来。路过柳城被鲜卑人捉住了,便把她们当作人质,来进攻郡城。赵苞率兵打败鲜卑人,鲜卑酋长在逃跑的路上杀了赵苞的母亲和妻子。赵苞埋葬了母亲和妻子,呕血而死。这真是循环报应不爽,先人们做过的坏事报应在我的头上。
“咳!罢罢罢!我答应你,你把他们都放了。”
慕容剑用宝剑指着慕容廆:“你先自废武功。”
慕容廆双眼含泪,缓缓地举起了右手,对准了自己的灵台穴。
马一山大声喝道:“那是万万不能。”
群雄也跟着呐喊,“盟主,你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你要废了武功,你全家都得死。”
慕容廆正在犹豫不决,刁竖三挤到慕容耐身边,“可汗!你让我把这个小兔崽子杀了,看他们投降不投降。”说着话拽过慕容翰,胳臂一甩扔向慕容廆,慕容廆一愣,下意识地用手接住。
慕容耐大惊:“你。”
刁竖三拔出匕首,寒光凛凛,“我的可汗老爷,你还认得这把匕首吗?”
慕容耐脸色一变,“这,这不是花王妃用来自杀的那把鱼肠剑吗?”
刁竖三嘿嘿一笑:“王爷,您说对了。”
“你要效法专诸刺王僚。”
“王爷你又说对了。”噗!锋利的鱼肠剑刺进慕容耐的心脏。
“这是为什么,我救了你的性命,豢养了你二十年,对你信任有加,你却这样报答我,因为何事你对我恨之入骨?”慕容耐满脸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心蕊没嫁给王爷之前是我的妻子,你这回可以瞑目了,王爷。”刁竖三旁若无人的和慕容耐说着话,伸手抚上慕容耐瞪着的双眼。
剑、斩、威、龙大喝一声,四人的长剑刺进了刁竖三的前胸和后背。刁竖三连躲都没躲,凄惨的一笑,嘴角流出血来。
慕容廆挥掌把四人打飞,重重的摔在地上。吐谷浑、流民帮、柳家堡、牟家寨、红光岭药王山的人众各举兵刃潮水般涌上来,和慕容耐的卫士们打在一起。游击将军孙丁和殿前侍卫长逢羡是慕容廆的人,早就被小白猿万里遥联络好了,约定在阵前举事。
他们二人见慕容耐已死,剑、斩、威、龙也被抓了起来,正是举事的大好机会,带领士兵倒戈相向,其余的士兵哪里管那些,都是墙头草顺风倒,有奶就是娘,谁给饭吃就跟着谁干。“呼啦”一下都站到慕容廆这一边来了。一些慕容耐的死党们三下五除二就被肃清了。整个辽东郡王城都被慕容廆控制。
慕容廆上前扶起刁竖三,连点他前胸六大穴道止住了狂喷的血流,哭道:“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不躲开,你为什么?”
刁竖三脸上的两条疤痕涨得通红,双手攥住了慕容廆的手,“二王子,我是个罪人,我死的应该,王爷救了我,我却杀了他,我哪有脸在活在这世上。我求您一件事,你是否能答应?”
慕容廆哽咽道:“刁总管,你说吧,莫说是一件,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都答应你。”
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慕容廆伸掌抵在他的气海穴上,给他输送真气,“二王子没有用的,我活不成了,我求您一件事,我死后你把我和心蕊,不!她叫孙百花,百花公主埋在一起,我在阳世间没能照顾好她,只好在阴间多陪陪她了,免得他在阴间孤单,她是个苦命的人。”
慕容廆道:“她的坟墓在哪里?”
“卸甲屯晾甲山庄外,一个十字路口,百年古柳,就在那柳树下。我求你善待熹垚,他举目无亲,就靠你照顾了,求您给他找个好人家。”说到这里泪流满面。
慕容廆喊道:“熹垚,熹垚何在?”慕容熹垚就在左近安慰王后,听到喊声,连忙过来。
俯下身来,关切的看着刁竖三。刁竖三一乐,眼睛里冒出慈爱的光芒。
慕容廆小声地说道:“熹垚,你跪下!”
慕容熹垚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乖乖的跪下了去。疑惑的看着慕容廆:“二哥,这是做什么?”
慕容廆声音更低:“你叫爹爹!”
慕容熹垚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爹爹!管谁叫爹爹?”
慕容廆严厉的道:“叫你叫,你就叫,费什么话。”
慕容熹垚从来没见二哥跟她发过火,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