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群人里有一位老者,穿着雍容华贵,两鬓斑白,却精神攫烁,两目放着精光,他大声喝道:“杨虎,用八方游身棍法靠近敌人,缠住他,近身而战,他的链子锤就失去了作用。”
他刚要说话,铁臂神马一山却叫了起来:“对面的老英雄莫非是大成皇帝李雄陛下。
那位两鬓斑白的老者显得有些吃惊:“我叫李雄,阁下是?”
“三弟,我,我是马六斤啊!”马一山催马来到近前。
李雄也放马过来。“啊!二哥,二哥真的是你吗,想煞小弟了。”两人纵下马来,抱在一起久久不愿放开。
慕容廆等人围拢过来:“原来是大成国陛下,慕容廆有礼了。”
李雄拉住慕容廆的手:“你是二弟奕洛瑰啊!在辽东武林大会上咱们有一面之缘,那时你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岁月不饶人,我们都老喽,变化太大了,要是在路上擦肩而过,我们也不会认识。”
慕容廆道:“老哥哥这还没到武当论道的日子,你们怎么就比起武来了。”
李雄道:“我和手下的几位将军走到此处,正好遇到这伙人,见我们说话四川味很重,嘲笑我们。杨虎将军上前质问,后面上来那伙人在一旁扇风点火。他俩就打了起来,我也想看一看他们的路数,便没有阻拦。”
铁臂神马一山长啸一声,朗声道:“二位小英雄快些住手,莫要伤了和气,坏了武林规矩,今天才七月初三,离七月七日武当论道时间还有三天,你们在武当山天师道门口打架,岂不是不给人家面子。”
那阴充和杨虎打得也累了,两个人都满头是汗,却硬撑场面谁也不肯下场,马一山哈哈大笑,声震山岳,打马过去大枪一挑分开二人,两个人各自哼了一声,回师本队。
对面那位五十多岁的长者领众人过来相见:“来人莫非就是江湖盛传的南佛图、北慕容的慕容可汗。”慕容廆深施一礼:“在下正是慕容廆,敢问老英雄您是哪一位。”
那人哈哈大笑:“可汗陛下失敬、失敬,老朽不才,贱名北宫纯。”慕容廆一惊:“老英雄莫非就是金刀震凉州,一日斩杀二十六员大将的北宫纯老英雄?”
北宫纯道:“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如今可不行了。”
李雄过来见礼:“老英雄恕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您一把金背砍山刀纵横西凉无敌手,我李雄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啊!原来是成汉皇帝陛下,失敬失敬。”北宫纯连忙还礼。
他拉过一位三十多岁的壮汉:“这位是我们西凉国国主张定。”大家纷纷见礼,谈笑一阵,由诸葛仙游带头向武当山上走去。慕容廆再看宇文乞得龟那一伙人已经走得没了踪影,想是他们自觉没趣,先走一步了。
山路狭窄,只能排成一队行走,这伙人有六百多,像蛇一样蜿蜒在山谷中,行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天师道的总坛,真武大帝飞升处南岩,只有真武大殿是砖木结构的一座道观,其余的寨舍皆是茅草小屋,大约有五、六十间散落于山谷中,早有天师道的掌门十大弟子前来迎接,见到诸葛仙游都躬身施礼,口称师叔前来问候,神态甚是恭敬,同行的人都很惊愕,方知诸葛仙游就是天师道中人。
人多房少,每一帮派只派给五间房舍,好在众人都是军旅之人和江湖豪客,随身携带帐蓬等住宿用具,酷暑难当,皆找寻林密荫多之处支起帐蓬,埋锅造饭。天师道提供一些菜疏果品,众人吃得不亦乐乎。
诸葛仙游先去拜见了掌门师兄,云中子多年不见自己的师弟,喜出望外,拉住他的手问寒问暖。
两个人谈了一个多时辰,天师道掌教云中子传下话来,请慕容廆、李雄、张定、宇文乞得龟、段辽、天公、地母、摩尼教主、紫阳真人前来赴宴。
这些人如约来到紫霞宫,正待落坐,掌门大弟子报东晋朝庭的将军祖逖、陶侃、王敦各带数十名卫士到了门前,众人闻听脸色均为之一变。
天师道长教云中子则面不改色,轻声问题:“朝庭没有派大批的军队来吧?”
那个大弟子笑道:“那到是没有,若有风吹草动,山下的弟子早就会报上门来的。”
云中子哈哈大笑:“如此甚好!来的都是客,快快有请。”他也不敢怠慢降阶相迎。
功夫不大,从宫门外走进三个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虎步生风,不怒而威,一身的正气。
左边的年纪稍长一些,满面红光,一团和气,丝毫没有武将的暴戾,倒像个饱学大儒,右边的那人一对小眼睛透着干练和精明,喜怒不形于色,看样子城府很深。
云中子逐一介绍这三人,依次是陶侃、祖逖和王敦,众人都纷纷起身见礼,内有天公、地母、摩尼教主大刺刺地坐首,只欠了欠身。、
云中子一皱眉,那三人也不在意,大家打着哈哈也就过去了。酒席当中,只有云中子说了两句开场白,以后大家只顾闷头吃酒,很少寒喧。都是各怀心腹之事,正所谓蛇鼠放在一窝,心中都有个计较。
酒至半酣,王敦有些醉了,他放嗓门道:“各位英雄久仰了,我王敦身为天朝司马,敬大家一杯。”
众人谁也没有端杯,都互相看了看,王敦手端酒杯神情甚为尴尬,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紫阳道长嘿嘿冷笑:“怎么着,你们难道说不给这个朝庭司马的面子吗?不给他面子,也就是不给朝庭面子。”
张定一拍桌案站起来道:“东晋小朝庭还有什么面子,偌大的一个锦绣江山,让这些无耻的畜生糟蹋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司马睿偏安江南,还是依靠王家,王马共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要说有面子,还是你们王家。”
陶侃道:“这位小兄弟想必就是西凉的国主了,你父亲张轨也是晋朝的老臣,怎么你却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李雄道:“张兄弟说的是实话,如今这天下强者为尊,皇帝轮流坐,我们为什么要认那个昏庸的家伙为皇帝。”
祖逖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这个反贼,还敢口出狂言,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拉出宝剑就要上前,慕容廆右掌一拂,挡下他的宝剑,二人心内一惊,均想:“好厉害的功夫啊!”
祖逖道:“这位仁兄想必就是江湖上盛传的北慕容了?”
慕容廆道:“正是在下。”
“你今天是要帮那一个?”
摩尼教主道:“他一定是帮成汉皇帝李雄了,祖大帅你不要害怕,我们帮你。”他分明是想要挑动两家打起来,想坐收渔人之利。
慕容廆道:“教主大人您错了,众所周知,我是东晋皇帝册封的平州刺史,当然我要和祖大帅、陶大人、王司马站在一起了。”
长脸驴一拍桌案:“我就喜欢打抱不平,李万岁我们帮你。”
慕容廆长啸一声,震得众人耳朵发馈:“亏得你们还是久在江湖上行走的英雄好汉,这点江湖规矩都不懂,云中子教主定下七月七日举行武当论道大会,各路英雄还没到齐,你们就先比试一番,难有大侠的风范,有*份,岂不叫江湖人耻笑。”
云中子笑道:“众位英雄莫急,离论道的日子只差一天,请诸位再等一日,在此之前若要是谁动刀剑寻私仇,那是没把我武当天师道放在眼中,与天下武林同道为敌,到了七月七日,你们爱怎样厮杀就怎样厮杀,若是夺得天下第一,我们就奉你为武林盟主,哼哼,就怕到了正日子,却没了本事。”
他的一席话还真把这些人给镇住了,谁也不敢与武林同道为敌,谁也不敢失却了身份,王敦早就想发动叛乱废掉司马睿,自己做皇帝,他就怕祖逖和陶侃二人,他们俩是阻碍他登上皇帝宝座的绊脚石,这次武林大会,是他以皇帝的名义让祖逖和陶侃二人和他一起来参加的,目的就是借此机会除去二人,所以他扇风点火挑起他们的争斗,天公、地母、摩尼教主也正有此意,两个人一唱一和果然奏效,没想到让慕容廆一席话给制止住了,不禁大失所望,又喝了几杯酒,一群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赵国国主刘曜带领隐仙教教主陈万年、火龙教教主都火龙、圣史三骑士上到武当山,由武当山的弟子远远地接进山里。
说起来非常有意思,当时各大教派弟子众多,要想发展自己的势力,都要靠上一方诸侯或是一方割据势力,由他们提供资金,做为自己的生存保障,这些人就为他们卖命,充当杀手,类似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门客,隐仙教教主上次受聘于辽东太守庞本,庞本被杀,后由封释继任辽东尉,被木丸津和素喜连二人围困襄平城中,慕容翰带兵灭了二贼,他被慕容廆请到大棘城,他们五人见大棘城英雄众多,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于是以行走江湖为由请辞,慕容廆苦留不住,送给他们一笔金钱,五个人带领门下的弟子离开了大棘城。
汉国皇帝刘渊称帝后,没过几年就去世了,由刘聪接替了皇位,刘聪残暴杀尽了自己的兄弟,又荒淫无道,最后被叛军杀死,刘曜是刘渊的侄子封为赵王,他和刘渊手下的大将军石勒各自出兵平定了叛乱,刘曜自封为皇帝,国号为赵国,石勒不服自命为大赵天王,因为争夺地盘时常攻伐。刘曜招贤纳士,隐仙教教主等五人来投,刘曜正缺人手,奉为上宾。五人如鱼得水好不惬意,石勒的侄子石虎是一员虎将,武功高强,屡败刘曜,五人合力和石虎勉强打了个平手,从此使石虎有所忌惮,再加上祖逖北伐,手下的三千子弟兵勇猛异常,鲜有敌手,屡次打败石勒,石勒不得已,调石虎去抵挡,正在洛阳激战相持不下。
接着就是慕容翰和公孙伏龙葛半农、陆花枝带领一众神农帮的弟子到达山上。
慕容廆见到公孙伏龙师徒三人高兴万分,伸出手打斗起来,他们边印证武功,边说个不停。
兰玲见到慕容仁,过来拜谢救命之恩。慕容仁双手扶起,两人四目相对而言,眼中皆闪过惺惺相惜的感觉,顿觉前世好像见过一面,二人携了手去一边交谈。
曹紫燕笑道:“我就知道这小妮子,找借口服侍我必有私心,果然被我猜中了。”
过了一会,兰玲操起箜篌弹奏起一曲文王操,慕容仁在一旁为他舞剑。九凤依偎在朝阳的身上:“我为你*,你也为我舞剑可否。”
朝阳道:“善”。
洞箫响起,朝阳舞剑如风,众人聚拢来观看,大家都流露出羡慕之情。两位美人、两位勇士的精彩表演博得一阵阵掌声,众人都陶醉于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