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仙幽幽地道:“慕容先生,你不要生气,我哥哥就是这样话不会委婉地说,净说实话,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宇文屈云一看双方要闹僵,出来打个圆场:“好啦!好啦!先生要让我退兵重走大路?”
阳仙道:“慕容廆在两狼山阻截你的军队,不打也不攻,这是为什么?”
宇文屈云道:“为什么?”
阳仙低低地声音说道:“你们的西路军可能要遇到麻烦了。”那声音就像僵尸发出来的,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阴仙道:“不错,依我看来,他们在两狼山的部队也就是一半的一半。他们把主力都放在了西路,你们要是不贻误战机,恐怕现在已经包围了大棘城,这样一来他们就得分兵来救,而你们却龟缩在这个小山凹里喝西北风,西路军恐怕凶多吉少。”
宇文屈云道:“先生之话也不尽然,西路军有五万之众,兵多将广,慕容部总兵力也就是四万多人,两股势均力敌,我们也不会吃亏,顶多是两败俱伤,您快教我怎样才能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阳仙道:“我们哥俩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这个忙我们不白帮。”
宇文屈云一咬牙:“你说吧!若能破敌我奉千金相赠。”
阳仙哈哈大笑:“其实很简单,若要破敌只须四个字!”他伸出四个手指,故意卖起了关子。
宇文屈云道:“哪四个字?”
阴仙缓缓地道:“步步为营!”
众人齐道:“步步为营?”
阳仙道:“对!就是步步为营,全军可挑精壮兵士五千人手擎坚盾,三人一组,两人持戈和盾,一人手持弓箭,这五千人组成一个大的阵营,一步步蚕食反客为主,步步为营占领两狼山口,再派四千人马占领两狼山,这样一来天险就到了宇文部落手中。”
宇文屈云抚掌大笑:“果然是妙计。今天天亮我就挑选士兵组成敢死方阵,攻破两狼山。”
阳仙道:“你们可派快马报知西路军要多加小心,慕容廆其意在彼。”宇文屈云半信半疑,还是派了一位游击将军带领一队人马,前去送信,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慕容皝带领青龙军来到鹿儿岭安营扎寨,收拾停当,派出行军探马。然后坐在中军大账取过锦囊拆开,就见上面写道:挑选赢老幼弱之兵前出二十里作前哨,遇到宇文部落的部队只管逃命,把宇文素怒延引入鹿儿岭,用骑兵猛打猛冲,一字长蛇阵把宇文部队分成两段。
慕容皝暗皱眉头,连忙请来父亲慕容廆,“父王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主动被围吗?”慕容廆看毕大笑:“万年你不要疑惑,诸葛先生得到诸葛武候的真传,他又得到了刘帮的《百败兵法》,用起计来神鬼莫测。单看我们一路人马似乎攻击得不得章法,统筹起来,必是奇谋,你必须依计行事。”
慕容皝找来了众位将领,要求每人挑出五十名老弱残兵,众人为难地说:“我们的队伍里都是精壮好汉,那有老弱残兵。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要是知道你要,我们在家的时候,凑一些出来。”
慕容皝把眼一瞪:“这个我不管,找不来老弱残兵,军法从事。”
众人大惊均想:“这个王子还同于他的父亲,还真不讲情面。”大家退了出去,暗自盘算,我们这支军队是精锐中的精锐,那有弱兵。
慕容仁道:“我们挑选一些个子矮小的士兵化装成老弱残兵。”
到了下午这些老弱残兵聚集在一起,都被化装得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破衣烂戈,活像一队叫化子。
慕容皝看了大笑道:“哎!这才像个样子,慕容仁、陈祖寿、柳青青你们带着这些残兵去接宇文素怒延,只准败,不准胜,跑得越快越好,不要丢了性命。你们三位大将要照顾好我的士兵,他们各个都金贵着呢!”
陈祖寿、柳青青、慕容仁三人带着五百骑兵来到了徒河岸边的柳林渡,这里是一处哨卡,慕容仁命令哨卡的士兵先行撤走,这五百人在这里驻扎下来。
第二天,辰牌时分负责了望的士兵发现远处尘土飞扬,旌旗耀眼,刀枪剑戟反射的阳光传得很远。一杆大纛旗随风呼啦啦地飘扬,他连忙告诉慕容仁。
慕容仁立即组织好队伍,准备迎战,手下的士兵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胆小的吓得瑟瑟发抖。慕容仁笑道:“胆小鬼,到了战场上,敌人不会因为你胆小而饶你性命,反而因为胆小却会最先死掉。”
“小王子,不是我胆小,是哆嗦控制不住,我不害怕。”
陈祖寿笑道:“待会儿打起来了,你躲在后面,撤退的时候你最先跑,你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今天我们是只许败不许胜。”
说话之间宇文部落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哨卡。慕容仁带兵出阵,两军对圆,射住阵脚,对方的先锋官是武威将军宇文延寿,见慕容仁是个十多岁的小娃娃,领着一小撮兵,叽叽淡笑,轻蔑地说:“慕容廆没人了吗,就派这一点兵来和我们作战,无异于螳臂挡车,我们大吼一声,就能震死你们。你们速速下马投降,饶你不死。”
陈祖寿一摆金刀:“你们速派人去通知大都督宇文部落来犯,我在这里抵挡一阵,请求速速派兵支援。”
身边的五位士兵应了一声,搏马便走。
宇文延寿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你们也太会开玩笑了,我大军都打到了家门口,慕容廆还不知晓,江湖传言慕容廆如何了得,我看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秦舞阳你上前把敌人拿下。”从他身边转过来一员大将,手中挥动一杆五股托天叉,膀大腰圆,大脑袋没脖子。“是,末将尊命,你就擎好吧!”
催马来到近前,陈祖寿一乐:“来将通名,我杀了你记功的时候,方便一些儿。”
秦舞阳道:“我是宇文先锋帐下偏将秦舞阳,你是何人?”慕容仁道:“陈将军,这个家伙交给我吧,一个偏将军我能应付得了,你对付那个先锋官,没脖子的黑鬼,我就是个小兵没名没号,你看枪吧!”
“扑愣”一下,一招“胶龙入海”,一杆大枪分出五个枪头刺向秦舞阳的前胸,秦舞阳大钢叉一摆往外一磕,却扑了空,用力过大还闪了一个趔趄,刚挺直身子坐稳了,慕容仁的大枪就到了正好刺中他的哽嗓咽喉,慕容仁前把一抬后把一压把死尸挑起来,扔到马下。枪尖朝下血顺着枪流下来,滴到地上。
宇文延寿大惊失色:“小娃娃果然厉害,一招就杀我大将,哪个与我去擒贼?”
在他后面转出了一个红脸大汉手舞狼牙棒,哇呀呀怪叫着冲了过来,柳青青一摆金顶枣阳槊飞马出来相迎:“小王子,你且退下,这场功劳是我的,你不要和我争。”
慕容仁勒马退回本队,两个人也不搭话上来就是三下硬碰硬,两般兵器碰出的声音震耳欲聋,小兵们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三下碰完两马一错凳,向两边跑去,又搏转马头,打马如飞,红脸大汉哇哇叫着抡动狼牙棒,身子欠起来,屁股离开了马鞍,柳青青也学着他的样子哇哇叫着,两人一罩面,红脸大汉抡起狼牙棒向柳青青的顶梁砸来,他满以为这次柳青青会接他的棒,没想到柳青青一侧身闪开了,这狼牙棒一下子走空,两马一错,柳青青的金顶枣阳槊正拍在他的脑门上,啪的一声,脑浆迸裂,死尸“咕咚”一声栽到马下。
宇文延寿一见折了两员大将,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气得“哇哇”大叫,马鞭一挥,士兵们蜂拥而上。
再看慕容仁他们早就抹转马头往下就败。宇文延寿本来是想兵对兵,将对将打一场,杀几个大将再把这伙人活捉,他根本就没瞧得上这伙老弱残兵,闹个风光体面,没想到先死了两员心爱的战将,早知如此大军一冲,这五百人就报销了。
慕容仁、柳青青和陈祖寿断后,边跑边拨打敌军射过来的羽箭,掩护众军士撤退,跑出去了十来里地,把宇文延寿的军队远远地抛在了后面,三人招呼众人停下来,不再狂奔,缓缓而行。
宇文延寿追了一气见敌人越跑越远,停下马来等着宇文素怒延的大队人马,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大军驰到,宇文延寿来见大元帅宇文怒素延,把情况一汇报,宇文怒素延大怒,命令大军排好队伍跟踪追击。
宇文气得龟连忙谏道:“这股小队可能是诱耳,是慕容廆的诱敌之计,我们千万不可上当,莫要中了他们的埋伏。”
宇文怒素延道:“你的胆子也太小了,慕容廆就四万军队,就是不分兵去抵抗东路大军,我的队伍人数都比他多,况且前面是一马平川,正好利于决战厮杀,他们那能埋伏下人马,休得多言,向前攻击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