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悄悄溜走,悲伤的假期即将过去。斯芬克斯三人快乐、充实地度过每一天。阳光越来越毒辣,而他们对生活越来越有信心。
离他们毕业典礼已经过去两个月,那场灾难过去也有两个月。人们开始在废墟中忙碌地度过每一天,这个城市又开始运转起来。整个北京就像回到了二战时期的英国伦敦。刺耳的警报声环绕在在它的上空。房屋被毁,亲人离散,尸群的袭击没有让人们一蹶不振,他们依旧生活着,守望胜利……在这忙碌、紧张而略带悲伤的生活里,佐治亚和斯芬克斯前所未有的像老牛一样勤勤恳恳地送快递。
尸潮后,市区外围的民众全部内迁,市区的人口容量已经达到一个饱和。外围的置留地修建了大量的军事设施将整个北京包围在中间,形成一个坚固的堡垒。堡垒的外围燃起大片的烽火,狼烟四起,这个城市一下子回到了那个烽火传音的时代。街道上,人流涌动,各种临时安置点和救助点阻碍了本来就很拥挤的交通。在这人潮涌动的大街小巷,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地交替追逐,从日出到黄昏
“胖子,你先回吧!”一个急刹车,自行车停在杜莎夫人蜡像馆门口。斯芬克斯手中是一封来自乌斯怀亚的临时加急信。送完这份,今天的工作就结束。
蜡像馆的外围,这里阴森诡异的氛围让斯芬克斯感到压抑。空气好像凝固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有气块卡在喉咙中。他快速穿过,来到内部,忽然发现蜡像馆就是一个隐藏在深处的城堡。恰巧,现在整个场馆灯火初现,人来人往,谈笑风生。
斯芬克斯避开参观的人群径直来到馆长办公室。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低声私语。斯芬克斯敲了敲门,房间里的声音霎时止住。
“请进。”房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馆长先生,这是您的信件,请您签收。”他推开门,面带微笑地走了进去。一进门,斯芬克斯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屋内的超低气压让他寸步难行。两边坐着几个像外围的雕塑一样的怪人,两眼平视前方。精瘦的中年馆长是个日夜操劳的算计人,“来得太及时了,我们正为这事发愁呢。谢谢!”
“再见!”斯芬克斯微笑着点头。转身时,他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这是一种气势上的反转。几个人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了,像是在面对神座上的王者。继续向外走,当关上门的一刹那,斯芬克斯开始大口喘气。刚刚的强势都是装出来的,就像以前在班上面对那么多同学时一样紧张,连说话都结巴。
这时,房间里又传来商讨的声音。
“信上说,乌斯怀亚方面已经接收了这批次的货物。另外,还要求我们抓紧时间,计划提前进行了。最后一批货必须在圣诞之前抵达乌斯怀亚港。”那位馆长说,“离我们回家的日子不远了。重聚之日就是我们恢复自由之时。”
斯芬克斯眼睛微眯,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满脸惊愕,“计划?”一万个念头闪过,什么货物?
正当斯芬克斯站在门外思考时,费雪迎面跑来,对他大喊:“小芬,你怎么在这?”斯芬克斯猛地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可是太晚了。们被打开,馆长走了出来审视着斯芬克斯,说:“小子,听到了什么?小心把你做成蜡像。”
“亲爱的馆长先生,斯芬克斯是我的好朋友,他是被这里的艺术工艺吸引了,只是想多看一会儿,并没有想偷听什么。”费雪替斯芬克斯解围。“对,馆长,您这太吸引眼球了,让人想忍不住多看几眼呢!”斯芬克斯默契地配合着。
馆长一直盯着斯芬克斯,让他感觉像有一只冰凉的手从身后搭在他的肩上,使他浑身哆嗦发抖,“小子,赶快走,不然把你关进恐怖屋。”“桀桀”的笑声像是恶魔在耳边轻语。
在魔性的驱赶下,斯芬克斯和费雪跑出了蜡像馆直接回到了救助站。
晚餐时间,斯芬克斯、费雪和佐治亚围坐在唐吉老伯的房间里。两个月以来,一直是他们在照顾唐吉老伯。每天的工作结束后,他们就会用自己的薪水给唐吉老伯买一份丰盛的晚餐。
“老伯,今天的晚餐怎么样?”佐治亚在一旁馋得直流口水。
唐吉抿了一口小酒,“三个娃娃还真是懂事哩!倒是我这个老头子享了一回福。”吃了几口,唐吉不由地心生感叹,三个孩子就像自己的儿女一样每天围绕在他身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老伯,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斯芬克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呵呵,晚上出去散散步,遇见几只疯狗,打了一架。”唐吉端起酒杯,含糊地说,想搪塞过去。“这么晚还散步?”斯芬克斯追问。“老伯,您身体不错呀!”佐治亚不敢相信一个老头子还这么风风火火,说大就打,“老当益壮。”唐吉尴尬地笑着,他可不想让他们卷进来。
这是一个充满温情的夜晚。烛光下,佐治亚、费雪和唐吉坐在一起闲聊,斯芬克斯却对一把刀看得入神。站在唐吉老伯的床头,斯芬克斯注视着墙壁上悬挂的藏刀。“如同女人冰彻骨髓”是这把刀给他的第一感觉。她拒你千里之外,而你需要用你的魅力和气魄来征服这位冷艳高傲的女王。“老伯,我能看一下吗?”斯芬克斯生怕它逃出了自己的视线。
“你眼光还真不错。”唐吉说,“看看吧。”
“它有名字吗?”藏刀入手,斯芬克斯打了个冷颤。两尺长的刀身,全手工的花纹,刀柄上镶满了藏区特有的宝石。铁板一样的身材和局部的淬火工艺保证了它的强度和冲击力。你可以完全将它插进石缝里做上几百个引体向上。唯一不足是它的刀鞘是牛皮的,这与它的风格不符。
“‘高原守望者’是它的名字。”唐吉介绍着,“刀柄上刻的藏语就是。”
“它的鞘呢?”
“十年前和它分开了。”唐吉的语气里带有一丝悲伤。
“为什么不再配一个刀鞘?”唐吉揭开了一段往事,“十年前,我儿子和他的妻子消失在雪域高原。我拼死保住这把刀,刀鞘却不知去向……”
“老伯,我……”
“不怪你。”唐吉情绪低落,“只是这些年一直没能找到它的鞘。”
“一定会的,刀鞘不会离开它的刀的。”费雪安慰着老伯。
“不早了,你们也休息吧!”唐吉说话间露出一个老人该有的疲色。儿子的离开让他越来越孤单,甚至患上了轻度的抑郁。没有欢笑的一天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是你们同学送过来的。”他递出一张邀请函。
费雪接过和佐治亚离开了房间。
“老伯,刀鞘有什么特征吗?也许我能遇见它呢。”斯芬克斯有一种想要找到它的冲动。
“在它的上面刻有‘卓玛’两个字。藏语是‘纯洁的圣女’。如果你能遇见那是再好不过了。”
回到房间,斯芬克斯的心情难以平复。躺在地板上,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又拿出水晶和盒子,对着它们发呆。两个月以来,他一直在研究,企图从中得到点什么,可结果不如他所愿。
“想什么呢?”费雪小声靠了过来。
“你说…我们会遇见那把刀鞘吗?”斯芬克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不知道,不过…”黑暗中,她露出羡慕的表情,“一把刀只认一个刀鞘——多么凄美的故事!圣洁的雪域会让两个孤独的灵魂永世相守的。”
“但愿在另一个世界没有人打扰他们厮守。”斯芬克斯虔诚地为这对恋人祈祷。